80、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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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阮夜笙和奚墨站在合适的位置上,等一切就绪, 场记在镜头前打完板, 摄影机便开始推过去,跟随拍摄。

这又是一场秋千戏。

当初第一场秋千戏是在邓府花园。那时候邓绥还是烂漫的少女, 定厄年纪比她大不了多少, 也正是青春年华的时候。

那时年少, 时光是最好的, 也是最干净的。

而踩着权力的荆棘一路走来, 曾经那些明媚的旧时光早已斑驳褪色, 邓绥和定厄两人渐行渐远, 隔阂一次比一次的深,如今一切已经改变得太彻底, 再也回不去从前。

林启堂有意将这场秋千戏与当初那场做个对比, 看他这架势,在后期制作的时候, 肯定少不了回忆杀。所以这时候无论是宫廷花园与道路的布置,画面取景的方式, 镜头跟拍的角度等等, 他都要求做到尽量和在邓府拍摄时那样, 但在某些地方,又要求体现出不同。

这种不同当然主要还是需要阮夜笙和奚墨来完成, 机器可以保持曾经的拍摄手法,不做什么改变,但人是活的, 细节上的变化,基本上还是要靠人来展现。

当初邓绥满心怀喜地握着定厄的手,一边嗔她是块木头,一边牵着她往花园深处走。

而此刻,阮夜笙走在前面,沿着花园小路缓缓而行,面色一直是端着的。

人一旦走到了权力顶峰,脸上的神色端习惯了,就再也拿不下来,邓绥就是这样。

奚墨垂首跟在她身后,双手捧着一只缠金丝的鸟笼,一路沉默,与她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

鸟笼里锁着一只画眉鸟。

走到秋千附近,阮夜笙看着那架秋千,也没有回头,只是淡道:“许久不曾来此。守宫令,你去瞧瞧这秋千,风吹日晒雨打,是不是还似当年那般牢靠。”

这秋千还是邓绥被封为贵人时,刘肇特地为她设的。当时的剧情里,邓绥思念家中,与刘肇说起她年少时喜欢在邓府后花园荡秋千玩,刘肇宠爱她,第二天便命宫中的匠人做了秋千,供她玩耍。

奚墨躬身道:“诺。”

将秋千检查了一番,奚墨毕恭毕敬地道:“回太后,这秋千时有宫人修缮,仍是牢靠的。”

“当真牢靠?”阮夜笙盯着她,一哂:“这么多年过去了,纵有人从中修缮,又怎及当初?”

剧本这里邓绥的台词基本上句句一语双关,意在试探定厄,但是定厄这个人就像个深潭似的看不到底,邓绥的那些问话,她每句都懂,但是每句,她都装听不懂,要么不予回应,要么顾左右而言其他。

奚墨就道:“太后问及是否牢靠,是想要坐一下这秋千么?”

阮夜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奚墨一眼,走到秋千边上,伸手抚了抚那秋千。

这个时候邓绥回想起了当年定厄推着她荡秋千的情景,最开始定厄并不熟练,推得太高了,将秋千上的邓绥吓得又叫又笑的,后面定厄渐渐地就学会了如何控制力道,不过有时候邓绥心有余悸,还是会叮嘱她,推慢一点,也推低一点。

正因为邓绥这个时候是有回想的,阮夜笙也得将这种心理活动通过面部神色表现出来,她原本略蹙的眉缓缓抚开,眼眸低垂下去,唇边轻轻一丝笑。

其中一个贴近的镜头给了她一个面部大特写,如果不是这种大特写,这个不着痕迹的笑意是捕捉不到的。

然后很快她的笑就冷了下去,阮夜笙一手扶着秋千索,坐了上去,秋千被她这一坐,晃动了起来。奚墨曲裾遮掩的脚赶紧往前挪了一步,看起来像是要过去扶着,怕她跌下来,不过也只是迈出了略微的一步,就又顿住了,继续垂了首。

林启堂看着监视器屏幕里奚墨这种细节上的表现,感觉她那一瞬,已经完全和定厄融合为了一体,定厄担心邓绥,奚墨也好似真的在担心阮夜笙。

有的时候演员演的对手戏,和演员本身的情感是有重合的,林启堂执导了那么多部戏,眼光一向很敏锐,他能看出哪些人根本入不了戏,而哪些人是入戏太深,可奚墨对他而言是个例外。

原本奚墨刚进组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个“阮小姐”入戏十分轻松,她的演技无疑是出类拔萃的,但是她却好像将自己真实的感情和角色割裂开来,她是她,戏是戏,分出一个泾渭分明,但是却又不会影响对戏,反倒是无可挑剔,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她是那个角色。

但也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地了解,她并不是。

关于这一点,旁观的林启堂多少也能看出一星半点来。但是随着拍摄进度不断推进,他又发现这个“阮小姐”后面在饰演定厄的时候,和最开始时的那个她又有所不同了,渐渐的,她不再将自己和定厄剥离开来,她的演技依然精湛如初,但是在感情流露方面,又为她增添了一抹更鲜活的气息。

所以刚才那一刻,或许奚墨自己都不知道,她当时走出的那一步,到底是因为定厄要如此,还是她看到是阮夜笙坐在摇晃的秋千上,就下意识迈开步伐了。

阮夜笙坐稳了,侧过脸来,睨着奚墨道:“你待会慢一些,低一些。”

奚墨垂下的眼在听到这句话后,也有了明显的反应,低声道:“诺。”

她正要把鸟笼放下,阮夜笙道:“朕拿着。”

邓绥到了剧情后面,一直是以朕自称,名义上是太后,实际上就是这个朝廷的帝王。

阮夜笙说这话时眼神看过来,带着沉沉冷压,仿佛她并非坐在秋千上,而是坐在鎏金的龙椅上,被她看这么一眼,就要跪伏在地。

“诺。”奚墨把鸟笼递给她,之后走到了她的身后。

那边沈轻别选择的位置视野非常好,阮夜笙和奚墨两人对戏的情景一览无遗。

她看得认真,等看到阮夜笙这一系列的动作,眼神,台词,全都无比自然地衔接,哪里有半点眼睛有问题的模样,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看着前方,和旁边的郁安说:“看来奚墨的眼病只是暂时的小问题,请假去个医院,就缓解了,对她以后演戏没影响。”

郁安:“……”

沈轻别继续看。

郁安发现她今天看对戏看得尤为津津有味,她平常自己接的戏都忙不过来,哪有闲情逸致看别人演戏,昨天看了一天就算了,今天居然还来,心里也有点奇怪了。不过她也没问,随手递了一罐饮料给沈轻别:“喝点东西,别光顾着看。”

沈轻别看都没看就接过来,一边望着摄影机那边,一边往嘴里倒。

郁安:“……”

倒了半天一滴都没倒出来,沈轻别这才急了,低头一看,饮料的易拉环都没拉开。

沈轻别:“……”

郁安真被她气到没脾气,拿过她手里的易拉罐,替她拉开易拉环,再递给她。

沈轻别这才成功喝上了饮料。

不一会严慕也过来了,兴致勃勃地坐在沈轻别身边,热情地打招呼:“卿卿姐,你今天又来看我拍戏啊?”

“是啊。”沈轻别转过脸,笑道:“在这等你呢。”

严慕听她这话,听得心花怒放。

郁安就觉得她在胡扯。

眼下拍的这场戏邓绥已经是太后,那么意味着剧情发展到这个时间点,刘肇其实早已经驾崩,刘肇这个帝王寿数十分短暂,年纪轻轻就去了。不过拍戏本来就不会按照剧本顺序来,后面的剧情赶前排,前面的剧情延后拍,那都是常有的事,严慕还有一些前面的戏份没有拍掉,不过他确实也杀青在即了。

林启堂一直没喊停,拍摄仍在继续。

奚墨帮阮夜笙摇晃秋千,动作小心翼翼的。阮夜笙怀里抱着鸟笼,悬空的双腿在空中随着秋千的幅度也微微晃荡起来,也就是这个时候,她看起来才不像个久居高位的当权者,而是有了些当初那种澄澈无忧的影子。

晃了片刻,阮夜笙回头,看着奚墨。

为了凸显邓绥后期杀伐果断的成熟气质,阮夜笙现在的妆容是沉郁的,描了眼线,眼角略微有些被斜飞着吊高了。奚墨站在她边上,能看到阳光落在她的眉眼上,似乎将那种沉郁融去了不少,眼中也有了些亮晶晶的光。

阮夜笙手指搁在鸟笼上,轻轻点着,里面锁着的那只画眉扑棱了起来,她道:“朕想起来,这画眉,还是你送朕的。”

“承太后还惦记着。”奚墨缓慢地摇着秋千。

阮夜笙道:“你既将这画眉送了朕,那朕,是不是她的主人?”

“是。”奚墨垂着头,声音却透着隐隐的不卑不亢,道:“太后是这天下之主,何况这区区画眉。”

邓绥这个时候听到定厄这么说,感觉到定厄那种根本就没有臣服于她的傲气,心里是非常不悦的。阮夜笙就冷笑道:“好,朕既是她的主人,她惹朕不高兴,现在朕厌倦她了,朕想捏死她,是不是理所应当?”

奚墨摇秋千的动作一下子停下了。

阮夜笙打开鸟笼,伸手进去,将那只画眉攥住了。

那画眉被阮夜笙捏握在手里,一动也不动,只有两只细小的爪子抽搐了几下。

阮夜笙低头,伸手抚着它的羽毛。为了拍摄,这只画眉早已在剧组养了一段时间,阮夜笙已经和它很熟悉了,平常也学习了一些与它相处的技巧,它和阮夜笙亲近,尤其阮夜笙这场戏时看着好像难以接近,其实她手里的力道非常温柔,画眉躺在她手里,享受着她舒适的抚摸。

“定厄。”阮夜笙一边轻抚着画眉,一边看着她:“朕现在捏死她,你说可好?”

奚墨抬起眸,不再是之前那种故作谦恭,而是直视着她的眼睛。

两人的这场对戏一直都是看似平平静静的。

有时候,演技要的并不是痛哭流涕,也不是目眦尽裂,更不是激烈的冲突和碰撞。当然那样可以给观众以强烈的感染力,更有起伏,也更容易给人一种哇好有演技的观感,很多被说有演技的明星其实就是以这么一种方式展现。确实也能做到演技到位,但却少点什么,甚至一不小心,还有用力过猛的危险。

真正考验演技的,是无声之处听有声,无风之处起波澜。

四周安静,御花园里阳光明亮,风摇树,蝶舞花,她们两人也没有什么直接的展示,但就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

两人在这看似平和的场景里眼神交汇,即使是再细微的面部表情,再不明显的肢体语言,也都带出了丰富的层次感。每一句话语看似淡淡的,其实内里剧烈碰撞,让人揪着心,邓绥是否已经知道定厄所做的一切,知道定厄与她父亲的死有关,是否真的要她偿命,而定厄是否已经察觉到邓绥早已知情,都没有明确点明,却又无处不在点明。

暗流涌动,静水之下掩藏着无尽且无声的撕扯,让人觉得看出来了,又觉得没看出来。

奚墨的声音很轻:“太后想如何,那便如何处置。既是太后之物,生死自然皆由太后定夺。”

沈轻别并没看过剧本,只是大概从剧组官宣里知道定厄是个重要女配,从小就作为侍女跟在邓绥身边。

她看了这场对戏,越看越觉得奇怪,同时又看得浑身血液都沸腾了似的,恨不得和身边的郁安好好说上一说,但是郁安交待了她在剧组得安静,于是只得忍着,实在忍不了,她就抓住了郁安的胳膊,抓得紧紧的。

郁安:“……”

沈轻别边看,边问起了严慕:“严慕,你是不是这个戏的男主角啊?”

严慕原本也看阮夜笙和奚墨对戏看得入迷,这下听沈轻别问他,回过神,一脸自信道:“当然啊,你不是看官宣了么,我的番位就排在奚姐后面,标准的男主配置。”

“……你确定?”沈轻别再度看了那边对戏的两人一眼,问。

严慕也看了那边一眼,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点底气不足起来:“应……应该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可爱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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