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Chapter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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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什迦罗的委屈当然是很有理由的:

当一位社恐离开温暖的小家, 来到冷冰冰的外部世界里,他和无数人擦肩而过, 几乎每一个人都会下意识地转过头来看这位社恐一眼, 然后, 勉强躲进了远离人群的偏僻角落之后,婆什迦罗遇到了坏蛋。

打败了坏蛋之后,他衣服破碎地被人群围观。

前往英雄事务所的路上,还被一个疑似有病的女孩子啃了。

哇呜呜呜呜超可怕的好吗!

婆什迦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他只是再度确定,自己真的一辈子都不想再出门了。唯一能够给予他安慰的,也就只有那个仍然在原地等他的温馨小家。

……然而他妈妈根本不在乎, 婆什迦罗到底在不在家?

在一时到这点时, 巨大的委屈就像是吞噬太阳的黑夜般, 猛然将婆什迦罗“吃”掉了。他也不哭,也不说话,仅仅只是用小委屈的眼神谴责地看着芽衣,死死地咬着下唇, 仿佛是一只流浪不敢回家的小奶猫。

芽衣还能怎么办呢?

婆什迦罗始终是她的孩子。

“是……妈妈错了。”芽衣除了乖乖认错,还能怎么做呢。

婆什迦罗没说话, 仅仅只是冷着一张脸, 显然, 还在情绪上的他根本不可能这样轻易地原谅芽衣。芽衣只能轻声细气地哄他,好在,没过几分钟, 这间房间的门再度被开启,潮爆牛王走进了门内。

问题解决了。

面对屋内猛然多出来的人,婆什迦罗本能般地抓进了芽衣的袖子。在“危急”面前,婆什迦罗已经没别的力气去计较芽衣“不够爱他”了。

毕竟还是小孩子——

注意力很容易就被转移了。

潮爆牛王显然是没有注意到婆什迦罗的细微举动,就在刚刚,情况又出现了新的变化,潮爆牛王终于核实了最后那位可爱金发少女的身份:

渡我被身子。

个性是变身。

在逃连环杀人犯。

和那位气质甜美可爱到让人想到苹果糖的金发少女比起来,长谷川蛰也简直人蓄无害到如同乖宝宝了。而就在刚刚,那位在逃通缉犯还坐上了潮爆牛王的护送车。

然而,就这么错过了。

就在一屋子的职业英雄眼皮子底下,渡我被身子大摇大摆地出现,又大摇大摆地离开。负责查明那位金发女孩子身份的警察已经炸了,在电话里大声质问潮爆牛王的职业素养在哪里?竟然生生地放一个高危的通缉犯离开了?

潮爆牛王只觉得头疼欲裂。

谁能想得到,其中一位杀人犯要杀害的对象,竟然是另一位杀人犯呢?不,如果不是地震及时爆发,恐怕这两个通缉犯已经自相残杀了起来吧。

不,应该说,地震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了。

不管是长谷川蛰也胜利,还是渡我被身子胜利,在场的另外两位无辜群众(?)大概都是活不下来的。虽然潮爆牛王自己也很看好婆什迦罗的潜力,但潜力毕竟只是潜力,没有和危险分子交过手,是很难保证自己全身而退的。

狭路相逢。

凶者胜。

而双方的其中之一,连杀鸡杀鱼都没有做过,另一方则是经验丰富的杀人犯了。其中,谁更强——这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了。这种强大无关个性,仅仅只在于……

谁更能毫不犹豫地对同类举起屠刀,而已。

英雄事务所的招待间内,芽衣和婆什迦罗都在注视潮爆牛王。然而潮爆牛王却产生了一种想要再出门静坐一会儿的冲动,不过,他毕竟是老牌职业英雄,经验丰富,能做得到压住性子处理正事:

比方说——

由婆什迦罗提供的线索。

渡我被身子性格恶劣,犯下了几次社会影响恶劣的杀人案。然而她变身的个性,简直就是为犯罪量身打造一样——直至现在,负责追查她的职业英雄们也没有找到她可能的落脚点,堪称最难追捕的通缉犯之一。

所以,婆什迦罗的口供就非常重要了。

潮爆牛王从本心上来说,他是不想继续追问婆什迦罗更多细节的。他知道,不管这位白发少年的外表看起来是多么的沉稳镇定,但经历过被杀人犯袭击,遭遇天灾等事件之后,婆什迦罗最需要的是休息。

但他问的越早,能得到的信息就越详细。

真的等婆什迦罗睡了一觉醒来之后,恐怕是大半的细节也就和梦境一起远去了。

拉开椅子,坐下,潮爆牛王先是端详了一下芽衣母子俩。母亲久世芽衣体态瘦弱,气质柔和,微卷的黑色长发轻柔地蜿蜒过肩膀,垂落在腰处。而儿子婆什迦罗则是一头蓬松的白发,气场锐利,不说话的时候自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如果不是资料明确无误地写着,这两个人是母子关系,否则,潮爆牛王真的看不出来。

芽衣先打破了宁静:“……你有事吗?”

“呃……咳咳!”潮爆牛王清了清嗓子,他先是客套了几句,“女士,今天的情况真的是太危险了。无论是遇到那位在逃通缉犯,还是之后突然爆发的地震……”

芽衣小声嘀咕了一句:“没准是他自己捶出来的……”

“什么?”

潮爆牛王怀疑自己听错了。

“呃,我是说,今天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芽衣努力装出一副后怕的神色来。

潮爆牛王都不忍心戳穿她,女士,您的演技有点糟糕啊。他又忍不住回想了一下芽衣小声嘀咕的内容,联系上下文,她难道是说这次地震是由婆什迦罗亲手捶出来的吗?

……这也太异想天开了。

就算是欧尔麦特,也不可能这样轻易的打出地震来,还在成长中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强大的强化个性?而且,潮爆牛王见过婆什迦罗的“个性”,那是能极大的强化自己防御力的黄金纹身,和“打出地震”没有任何关系。

大概是他真的听错了吧。

“而关于这次的事件……”潮爆牛王想了想,又说,“警局之后应该会给这位婆什迦罗先生授予见义勇为的奖励,不过,就我个人而言,这样的行为不值得鼓励。遇到危险的嫌疑犯时,应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报警,专业的事情应该由专业人士来处理,您儿子的行为,非但是对自己的性命不负责任,更是……”

潮爆牛王老毛病犯了,他忍不住开始说教了。

芽衣听着也非常生气。

“什么,还有人想伤害我家婆什迦罗?!”芽衣愤怒地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他问过我了吗?”

潮爆牛王:“……”

不,无论是哪个犯罪分子想伤人的时候,他都不会想着要问候一下对方的妈妈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潮爆牛王的错觉,他总觉得,那位看起来非常柔弱娇小的久世芽衣女士,在拍打桌子的时候,她的手掌和桌面之间……呃……好像……

芽衣也发现不对劲了,她赶快转开话题:“您说的话非常对,给我们非常大的帮助,从此之后,我一定按照您说的话教育婆什迦罗,再也不会让他处于危险中了。”

芽衣一边说,一边飞快地把钢桌上的下陷手印抹平了。

“呃,以后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好。”

潮爆牛王停了一下,他尽量让自己的提问听起来像是不经意地提起来:“说起来,久世芽衣女士,您知道和您儿子在一起的,还有两位中学少女吗?”

按照潮爆牛王对家长的了解,一般这个时候,父母都会对儿子的“私生活”产生莫大的兴趣,纵然不在公共场合问起,也会私底下旁敲侧击。通常,这种方式总能问出一些正常审核得不到的线索。

芽衣耸耸肩:“哦。”

她的反应未免有点过于平静了。

潮爆牛王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我们需要稍微再留一份口供,能不能稍微耽误您和儿子团聚的几分钟时间?”

“我倒是不介意这个。”

芽衣语气古怪地说:“不过,我觉得,你们应该得不到你们想要的消息。”

……

……

潮爆牛王原本没将芽衣的告诫当回事。

但等他和其他职业英雄进了审讯室,开始常规流程之后,潮爆牛王觉得自己可能犯了(根本不存在的)胃病。谁能告诉他,日本的教育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不然,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小屁孩?

“姓名?”

“杂修也想直呼王之名号吗?”

“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么偏僻的地方?”

“竟胆敢对王的行为指手画脚,你这是在希望本王对你降下责罚吗,杂修?”

潮爆牛王看见负责审讯的那位职业英雄,手背已经爆出根根青筋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超小声地伏在潮爆牛王耳朵边上,询问:“我能不能就此打他一顿?”

“不能。”

——婆什迦罗又不是犯罪分子。

然而不等询问继续下去,听到了这两句小声对话的婆什迦罗,脸色冷峻地站了起来,直接从椅子上起身,推开门,走到正坐在走廊上等待的芽衣身前:“他要打本王!”

潮爆牛王:“……”

刚刚吐槽的职业英雄:“……”

……等等,这算是恶人先告状吗?

然而芽衣只是非常温柔地摸了摸婆什迦罗的头发,露出了一个和蔼的微笑:“你胡说什么呢……”

潮爆牛王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这位母亲看起来还是很明白事理的。

然后,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潮爆牛王就听见芽衣说:“……要是真打起来,那个人只会被你按在地面上摩擦啊。”

潮爆牛王:“……”

不知道为什么,他听着这句话有点不高兴。

芽衣拍了拍转头就过来告状的婆什迦罗,客气地对潮爆牛王笑笑:“您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如果没有的话,现在也已经很晚了。我能先带着婆什迦罗回家吗?”

潮爆牛王也觉得没什么挽留的借口了。

他不觉得自己还能从这个小鬼口里问出什么有效线索了。他只想把这个小孩剪个头发,做个造型,好好地教育他正常说话。不过,潮爆牛王还真有一件事没做。

“有人想见他一面。”

“谁?”

说来也是非常巧合,几乎是潮爆牛王刚提起这件事的同时,第二位不速之客就已经微微敲了一下门。她就站在走廊的尽头,脸色苍白,小腿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

那是佐仓千代。

潮爆牛王偷偷在心里点评了一句,又是一个挺好看的小姑娘。当然,如果长相差劲的话,她也不会成为长谷川蛰也的袭击目标之一。如果说,渡我被身子是白雪公主的毒苹果般的可爱,那么,佐仓千代就是平易近人的邻家妹妹。

潮爆牛王对两人耸耸肩:“正主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行了,熬不动了。

让咕咕今天睡个好觉吧。

说起佐仓千代:

我原本以为,大家都会纷纷猜她是谁,然后没人猜得出,我再揭露真相——(没想到吧!.jpg),大家挥舞六六六。装逼达成,皆大欢喜。

然而事实是,你们只会挥舞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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