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安的病更像是走到人生的尽头。

王楚跟随着莉雅丝在一起去看他的时候一直都是躺在床上，也不动。

看到三人进来他会艰难的转过头看看，有时候转不过来就就会用眼珠子一直瞪着一个方向上，埃米尔理解了就用手帮他将头转过来。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想不到那个曾经一家之主的尤里安会变成这个样子。

眼中含有泪光。他知道是莉雅丝回来了，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只会‘嗯嗯’的说了几句。

“我知道爷爷，我回来了。”这时候莉雅丝都会的握紧他的手，笑着看着他。

王楚注意到尤里安的手臂。

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原本强壮的老人现在却变得如此枯瘦，感觉就像是几个月没有吃饭一样。

“爷爷在去年夏天暴雨的时候就摔了一跤，他总是说没事，说没事……很后来却觉得浑身都疼，入秋之后就更加严重到吃不下饭，可他也说没事……”埃米尔在一旁含泪说道这一年多来的经历。

金色的头发斜扎成马尾辫搭在肩上，个子似乎也有所长高了。

在这个年纪里的女孩几乎都差不多，成熟的标准很难判断，感觉都是很漂亮。不多埃米尔似乎学起了化妆并且说话做事也不像是从前那样。

“直到冬天下雪的时候，爷爷就浑身难受饭也吃不下，身体越来越不好，到最后连说话都很困难。”

尤里安也在听，但他只是在笑。

因为说不了话，所以只能环顾的看看，眼神落到自己身上。

“对了，爷爷我还没跟你说，卡姆现在可是很厉害的了，你看……那就是卡姆的仆人是个精灵，原来卡姆是森林的王者，我们之前都不知道。”莉雅丝跪坐在地上向尤里安讲诉了一些帝都的经历，还有荒野上战争的过程。

一点一滴，莉雅丝离家这么长时间也有很多东西想跟尤里安说。

王楚看着年迈的老人几乎已经步入了死亡的最后一程，眼下能活着一天也算是过一天了。

时间还真快，最开始那个原本还想着把自己干掉重新换一只唤兽的尤里安有一天也会倒在病床上无能为力，看着这么一个老人最后的日子。

有这么一瞬间王楚心里面忽然会想起古丽安娜来。

为什么她会如此看淡世界的一切大概也是因为岁月的问题吧。

曾经的敌人会死，现在的敌人也会死，但只有她长存。

一个活了万年的人看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王楚低下头在思考，不知道自己能够活多长时间会不会是大德鲁伊一样的长久还是和自己原本人类一样只是短短几十年。

到那个时候她会不会也像莉雅丝这样目送着自己离开世界。

王楚默默的走出尤里安的病房，安温娜也安静的跟随着出来。

“卡姆。”

王楚回头看到了同样出来的埃米尔，两人一年多没见面了，这次回来反而觉得有些生疏了。

她叫着自己的名字一直盯着，也没有说下一句话。

片刻之后她终于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你能耐了卡姆，居然还带着女人回家了！”

也没有感觉到疼痛，埃米尔用力很轻或者说根本就没想要用力。

低着头一直，突然间用力的冲到自己怀里。

嗷！

太突然了，反倒像直接朝着自己的肚子上撞一样。

你这是要干什么！

“卡姆，谢谢你能带着姐姐回来。”她小声在怀里说道。

埃米尔虽然有时候孩子气，但是王楚一直都不认为她脑袋笨，在两姐妹中甚至觉得有时候她比莉雅丝更加看得明白，对所有事情都不那么执着，活得很逍遥。

王楚慢慢的放下手臂轻拍她的肩膀。

……………………

以尤里安的病情来看几乎没有机会好转了，生老病死人生百态这种事情即使用任何治疗魔法都没有效果，王楚试过用几次治疗恢复的魔法释放在他身上，然而效果都微乎其微。

只是减缓了他身上的疼痛，但依旧躺在床上。

本来尤里安就没有损失多少血量，自然死亡是没法用治疗魔法救活的。

这几天莉雅丝都一直陪着尤里安，每天早晨都会去看看他，然后正午的时候会到曾经属于尤里安的书房里看看家里的藏书，到了晚上两姐妹陪着王楚和安温娜吃过饭后还是会去病房里看看。

至于埃米尔她似乎从尤里安病倒之后就一直打理着家中的实务，她会安排每天仆人的工作以及整个家里的日常生活。

现在她比莉雅丝看上去更像是路西菲格斯家里的女主人。

军部和哈吉尔城的官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到莉雅丝回来的消息，从第二天就不断有人带着礼物上访，或者借看望尤里安的借口想要渐渐统帅大人，不过都被埃米尔回绝了。

这几天就算是埃德蒙大魔导师或者是哈吉尔城的城主都不见，不过他们似乎也懂得这段时间不是拜访的时候，所以在上访的名单里并没有见到他们的名字。

以王楚现在的实力什么大魔导师，什么大剑师高阶圣骑士这样的级别完全不够看，哈吉尔城中已经没有能在实力上与自己匹敌的，甚至于他能扛着‘萨弗拉斯’一击就算是他赢。

萨弗拉斯是王楚跟自己的神器取的名字。

因为太像原本游戏里从某副本里得到的传说级武器，虽然造型比那更酷也更强，不过毕竟这是现实中得到的嘛，反正名字够看就行。

相比两姐妹王楚的生活就无所事事多了，似乎在这个家里自己一直都是很悠闲的生活。

安温娜的话倒是很喜欢安静的环境。

有一次王楚询问过她比较一下帝都的家和这里更喜欢哪里，安温娜的回答果然还是喜欢哈吉尔城的家。

原因是这儿更安静，不像军部每天都有人在吵。

大雪一直没有停，只是比起前几天似乎小多了，哈吉尔城每年的雪都非常大，上一次的旱灾居然能在几场大雪之后就缓和下来，可见这里的天气有多极端。

至于尤里安的身体还是一天不如一天，王楚使用了自己所有的魔法治疗都没有办法。

死亡是无法被阻止。

不知道为啥，王楚脑袋里不断会想起这句话。

无论是死亡骑士还是之前的无头骑士都说过的，当时听到的时候不以为然，现在回想起来的确无法办到。

“大导师，我昨天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气息，在晚上的时候。”这时候安温娜忽然对自己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