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沈晨曦没有回工位,直接去了总监办公室。
“施总,李可什么意思?”
时装秀的圆满成功,再怎么也应该是总监汇报,哪里轮到一个员工去说话。
“年轻人有抱负当然是好的,但是越了界限就危险了。”
“他是不是以前就这样爱出风头?不然当时时装秀也不会意外出事故。”
沈晨曦一副能看透人心的架势,但是坐在办公桌前的施进,敛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好半天,他抬头,示意沈晨曦先回去。
再怎么他是总监,一个设计部几十号人,还都是听他的。
沈晨曦虽然心里对会议上的事存在不满,但看施进沉默寡言,也不好再说别的。
等她从总监办公室出来,李可坐在工位上,正直勾勾地盯着这边这个方向。
沈晨曦被他那怀有野心的目光,看的毛骨悚然。
忙低下头,默默绕回自己工位。
临近中午,她开始将工作开始收尾。
可正要去给施进请假,发现他不在办公室,倒是李可在。
推开门的那一刻,沈晨曦蹙起了眉。
因为他看到李可正坐在施进的办公椅上,一脸享受着那个位置的荣光。
“李总?”
片刻,沈晨曦冷不丁地出声。
本来闭眼感受的男人,倏地睁眼,瞬间变脸。
看清是沈晨曦,他缓缓起了身。
沈晨曦与唐禹洲的关系,整个天衣公司,除了施进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
但是现在,李可却是一脸笑容。
“总,就不敢当,我跟你平起平坐,哈哈。”
他说着,与沈晨曦擦肩出去。
她转头,看着离开的男人,讥笑的眉眼一点点变冷。
假,未请成。
她直接回医院,跟李澈说要带阿诺出去一下午,顺带散散心。
小家伙在医院憋久了,一出去瞬间心情大好。
用着不太流利的语言,嚷着要去看大老虎。
出租车上,沈晨曦搂着儿子,毫不犹豫地答应他,病好一定去动物园。
医院距离唐宅有点远,等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
好在提前吃了午饭,不然真要饿肚子。
沈晨曦付钱下车,阿诺一眼瞧见面前的房子,挣脱着要下地。
按理说,一个两岁多的孩子,没有多好的记忆,但阿诺还是聪明,仅仅来过一次,记忆犹新。
“阿诺,你跑慢些。”
沈晨曦拎着东西在后面追,小家伙跑起来一歪一歪,煞是可爱。
但因为生病,沈晨曦高兴的同时,心也揪着。
他跑到大门口,伸着小手去够门铃,试图摁响。怎奈个头太小,试了几下,都没成功,最后还是沈晨曦追上,摁响了门铃。
意外的是,来开门的竟然是唐禹洲。
他着了一身家居服,看着清冷中透着一丝慵懒,完全没了平日里那种腹黑霸道的气势,反而多了一些好相处的温和姿态。
“叔叔。”
门开,阿诺礼貌地打招呼。
唐禹洲俯身,将他抱在怀里,这让沈晨曦揪着心更加紧张。
他的病暂时控制,但保不齐什么时候,突然再反复。
“唐禹洲,阿诺只能待一个小时,他就得回医院。”
沈晨曦追上他的脚步,局促地说。
唐禹洲倒是一脸无所谓。
“难得来一次,一个小时怎么够。”
沈晨曦一紧张,抬手拍了他一下。
这一幕落在二楼卧室,正往下看的老太太眼里,瞬间眯起了眼。
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期盼的阿诺来了,老太太也是一刻待不住,赶紧下了楼。
沈晨曦第一次见到唐老太太,被她优雅高贵的气质所震撼。
尽管容颜不再,满头银发,但那一身青蓝花色旗袍,硬生生让她穿出了民国旧影的风韵。
“你是阿诺的母亲?”
老太太怕沈晨曦生涩,率先开了口。
沈晨曦放下戒备,微笑点头。
“是的,唐老太太。”
一行人在客厅沙发落座,佣人奉茶水,送瓜果。
阿诺平时在医院不能接触这些东西,所以一看到稀奇东西,连忙伸着小手去拿。
沈晨曦见状,忙紧张制止:“阿诺乖,你还病着,不能乱吃东西。”
病字落在老太太这里,登时一惊。
“孩子怎么了?”
“没什么,小病,但是水果这些东西不能吃。”
沈晨曦尴尬解释。
老太太看向她旁边的唐禹洲,他也是敷衍附和:“嗯,暂时不能吃。”
一听不能吃,小家伙当即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一时间,三个大人全乱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奶奶疼疼......”
老太太过来,伸手抱他。
小家伙一看,立马停住哭声,朝她扑去。
沈晨曦一脸无语,只能无奈扶额。
不得不感慨,这血缘的强大。
本来说的一个小时,最终一再往后拖延。
唐家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摆了一个小型游乐场。
阿诺面对新奇玩意,简直天性释放,玩的不亦乐乎。
沈晨曦站在门口,远远看着,心急如焚。
唐禹洲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低声安慰:“不用怕他摔倒。男孩子摔个一两下,才能好好成长。”
沈晨曦转眸瞪了他一眼。
她是在乎那个么,她是担心阿诺磕磕碰碰,万一病发。
他毕竟不是健康孩子,当前正与病魔斗争,这个坎过不去,别提什么好好成长!
“唐禹洲,让你妈放我们走吧。阿诺还要回医院输液,不能再耽搁了。”
“我妈现在这么高兴,你忍心泼冷水么?”
“我......”
他的话堵得她无言以对。
良久,她转头认真地看着他,“唐禹洲,既然你妈这么喜欢孩子,你赶紧结婚给她生个孙子。”
这样,他不仅放过她,她也能彻底摆脱他。
“沈晨曦,我可以结婚。那过去的事,你能放一放吗?”
他很真诚,但也藏了私心,以至于,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结婚,与她放下过去,有什么关系。
四目相对,沈晨曦先败下阵来。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总觉得有一种魔力要将她吸附其中,再次扼杀。
“我说过,过去的沈晨曦已经死了。你也不必再提,只是徒增伤悲罢了。”
“嘁!死?”
他转了视线,望着前方银铃般的笑声,忽然心中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