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谷南说:“我大后天也带一个安全员去参加行不行?”
老董说:“多几个和少几个都是一样,来就来吧。”
齐谷南提议:“黄乐安好像也住在冈州,叫他一起过来聚聚?”
潘大章让他打电话。
齐谷南借老董客厅电话,打通了黄乐安呼机。
不久黄乐安把电话打了过来。
“黄总好,我在小潘爷爷别墅这里,有空过来聚聚么?小潘也在。”
黄乐安兴奋地说:“太好了,我正想跟他讨教讨教,现在我就过去。”
不久他带着女秘书杨娜来到了老董别墅。
两人买了几件礼物,齐谷南见了不好意思地说:“跟黄总相比,我成了不懂礼物的人。”
他刚才两个是空手来的。
黄乐安说:“齐总若是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就每人送上一个新年红包吧。”
潘大章招呼他们坐下。
杨娜去了厨房跟柳如波两人聊天。
“黄总稀土矿去年效益怎样?”潘大章问他。
黄乐安叹气说:“我当初就不应该去开这个矿,一年到头来事情又多,我管理能力又不行,利润没赚到多少,收矿的任务也没完成,公司老总对我的工作已经非常不满意了。”
他对潘大章说:“小潘总,有没有兴趣再开一个稀土矿,要不我把现在这个矿转让给你?小潘总是个天才,管理多少个矿都不在话下,以后你把挖的矿产品售卖给我就行。”
潘大章摇手说:“我明年要去京城读大学了,现在手上两个矿都要培养人去管理了,那里有精力去接你的矿。”
黄乐安说:“我要是你,就不去读什么大学了。即使大学毕业又怎样,总不至于去单位上班,到头来还不是自己开公司。开公司的目的也是赚钱,你小潘总开两个稀土矿的利润,一年至少赚几百上千万,多开几个矿,赚上几年就是上亿。成为全国首富都不是很难的一件事。凭你小潘总现在的能耐,大学生毕业或者硕士生毕业,恐怕都不一定有你的头脑那么好用。”
齐谷南点头说:“黄总说得没错,现在又有几个稀土矿开工了,我看冈南地区十年八年以后,肯定会有一个大的稀土公司,把整个稀土行业统合起来。我看这个行业领导者,非你小潘总莫属。”
要不要上大学的问题,在潘大章这里是不用多犹豫的。
就算他不开稀土矿,他也有其他领域可以积攒财富。
接受大学的高等教育可以让他站在更高的平台上看待这个世界。
“大学肯定是要去读的,人生一辈子不仅仅是为了赚钱吧?”
虽然他有时也会产生跟黄乐安刚才说的一样想法。
老董点头说:“这个年纪是读书学习的年龄,以后的人生路还很长,年轻时就应该打好基础。”
黄乐安问齐谷南:“齐总,你矿去年出现的那件事故,对于伤亡者是怎样赔偿的。我们矿去年运气不好,年前几天还发生一件事故,死亡一人,重伤一人,家属过年还在办公室闹事,唉,头痛……”
齐谷南说:“刚才我还跟小潘总说,他大后天到老董钨业公司讲安全课,我也带安全员去听课。去年我矿里也出了几件安全事故。其实赔偿标准上级都是有文件的,问题是你赔再多的钱,家属都不一定满意。关键的还是刚才说的要先做好预防工作。”
黄乐安说:“小潘总那天去钨业公司讲安全生产课,我也带安全员去听课行不行?”
潘大章和老董都表示没问题。
黄乐安提起另外一件事:“小潘总,原先你的产品大部分都是卖给我的,但是自去年下半年以后,卖给我的产品就越来越少了。不会是别的公司给的价格更高了吧?”
潘大章知道以前产品卖给他,价格是随行就市,没有保障的。
去年他已经跟滕木先生的香港南华实业公司签订了长期合同,而且对方存了五百万押金,规定了每年销售价格递增百分之五计算,现在再说产品卖给黄乐安的公司,肯定是不行了。
所以他无奈地说:“黄总,不好意思了,我两个稀土矿的产品都已经跟香港南华实业公司签了销售合同,他们还抵押了五百万在银行。我矿的产品肯定不能卖给其他公司了。”
因为你太谨慎了,又不愿签长期销售合同,因此也不能怪其他人,对不对?
“你卖给他的价格是怎样的?”
潘大章随意给他报了几个产品的价格。
“这价格我也一样可以给你呀,甚至多一点都行。”黄乐安还是不情愿地说。
“今年开始所有产品价格递增百分之五,以后每年都是这样,不论市场行情怎样。”
齐谷南说:“现在价格也在逐步提升,增加5%幅度也不算大,以后的话价格应该都是上升趋势。”
潘大章想:这可不一定,这两年价格会小幅度提升,但是三年后,价格开始下落。
稀土矿会开得越来越多,很多部门领导家属都会选一个势力范围内开一个稀土矿,背后有后台支撑。
几年之内冈南地区只要勘探出有稀土的区域,开矿的遍地开花。
当地政府因为有税收收入,干部又有其他的灰色收入,所以只要钱到位,关系到位,申请一家就批准一家。
五六年后因为开矿的多了,产品出现供大于求的现象。
加上国外收购商有意打压收购价,所以稀土矿产品开始出现白菜价。
有些稀土矿竟然出现亏损现象,挖得越多亏损得越严重。
此时的齐谷南肯定想象不到以后会出现这种现象。
吃过午饭齐谷南几人就告辞离开了。
潘大章看见老董眉头紧锁的样子。
可是问他:“爷爷你这是有什么心思?”
老董说:“没什么,我突然想起董家坳老宅,有好多年没回去过了,不知道现在老宅怎么样了。头段时间董家坳的村长派人来告诉我,说村里在另外一个地方建了一座小学,我家那栋老宅就不用了。”
潘大章笑着说:“这里离冈县罗排乡也不算远,我们回去一趟看看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考虑到乡村路难走,潘大章于是开上吉普车。
温小芹陪奶奶在家。
冈州市区到冈县罗排乡也就是三十公里路程,但是公路边到董家坳有五公里路程,车开不进去,摩托车单车可以。
以前老董二口子回去,都是把车停在外面公路旁,再徒步走进去。
年轻时走五公里山路还无所谓,上了年纪后,走五公里肯定受不了。
何况回去时还要再走五公里。
有时车停在公路边没人看管,附近村庄调皮捣蛋的小孩还会故意将车划花。
今天考虑到这个情况,潘大章就特意在车箱后面绑了一辆单车。
他准备那五公里山路,骑单车带老董回去,那样人就不会那么辛苦。
半个多小时后,到了罗排乡。
经过那条河堤路,到了岔路口。
看见前面到董家坳的路宽了许多,一辆拖拉机拉着许多赶集的村民,朝里面驶去。
老董说:“咦,难道这条山路给拓宽了?”
昨几天村里那人来告诉他消息,他忘记问这条路的情况了。
公路旁有几栋村民的房子,潘大章决定先跟村民打听一下。
把车停在路边,他下车问一个去摘菜的妇女。
“大嫂,我问一下,现在去董家坳这条路,是不是加宽了可以进车了?”
妇女看了一眼告诉他:“他们董家坳人不好说话,渠旺村人邀请董家坳人一起出资修这条路,那样两个村的人出行都方便了,可是董家坳人不愿意出那份钱。现在这条可以进拖拉机的路是渠旺村人出钱修的,他们董家坳人还是走前面那条老路,不得走这条新路。”
潘大章看见路口立着一个牌子:凡是董家坳人不得走这条渠旺村人开的新路,否则后果自负!
这时老董下车走了过来,也看见了那个写满字的木牌。
“怎么回事,两个村的关系僵到这个程度了?”
历史上两村的关系一直处理得不好。
老董在小的时候就听见爷爷说两个村的曾经打过几次群架,还伤了人,两村近百年没有男女通婚现象。
两村人一直保持仇视的态度。
两村有许多山岭是连在一起的,都在交界处人为挖一条壕沟。
后来在罗排公社的干涉下,相互维持了和谐的局面。
分田到户后两村的关系又开始紧张了。
今天是罗排镇逢墟的日子,自然有许多村民去赶集的。
年后开的第一个墟日,来自村里的年轻人特别多。
这时路上有许多年轻人骑着单车从墟镇回家。
其中有两个青年骑单车进入了新路。
马上遭人喝斥住了。
“董家坳人走这条新路,小心挨人揍哦。”
两年轻人又及时退了出来。
这时一个挑着箩筐的老头,看着老董,迟疑着问:“是卫东哥么?我是水生。”
董卫东也认出了老头,是本家一个堂弟。
“水生呀,你这是去赶墟么?这条路是怎么回事?”
他掏出一包冈烟,递给老头一根。
老头激动地擦了擦手说:“卫东哥有七八年没回村里了吧?这条路是前年渠旺村人开的,他们派人来跟水根哥说,从公路这里到他们渠旺村,修路的钱两个村平均摊分。还要赔偿沿路占地的费用,从渠旺村到董家坳他们不管。问题是从公路到渠旺村沿途占用的土地,村民开价开得离谱。而且他们态度非常嚣张,所以水根哥他们一时就没同意。所以他们就另外选择在这里开了一条新路进去,挖通后就不准董家坳人走。”
潘大章听了觉得渠旺村人提的条件也很正常呀,并没有不合理的地方。
“修路占用的土地,梁旺村人又提了什么不合理的条件?”他问。
那个叫水生的村民说:“他们想用龙仓的良田补偿给他们。龙仓是靠近渠旺村的一处土地最肥沃的良田,渠旺村人一直在打龙仓的主意,所以董家坳人肯定不愿意。用山岭地赔给他们,他们又不要。”
这时从新路出来一个满脸红光的中年人,骑着辆单车。
路上村民看见他都点头跟他招呼。
董水生连忙对堂哥说:“那个就是渠旺村支书曹海涛,这家伙是个很滑头的人,水根哥经常吃他的亏。”
董卫东对迎面走来的曹海涛点头打招呼:“是曹支书吧,来抽根烟,说几句话。”
曹海涛看了几眼满头白发的董卫东,迟疑地问:“你是董家坳的董卫东表叔吧?”
董家坳人有一个官至钨业公司总经理,职务比冈县老大还大,是地市级干部。
做为一个村干部肯定惹不起。
只要他出面,就算是县老大也要买他的帐。
若是董干部经常回董家坳,渠旺村人也不敢做出这般出格的举动。
毕竟渠旺村人最有出息的也就是冈县粮食局的局长,跟钨业公司总经理相比,是没法相比的。
不过他们也打听清楚了,这个董总经理至少有七八年没回董家坳了,听说前几年这总经理儿子儿媳双亡,连唯一的孙子也病故,老年丧子之痛差点要了老两口老命,估计都没有几年命活了。
所以料定董家坳村没有大的靠山了,就算欺负他们,也不会出现难以承受的后果。
“董家坳村的人上百年跟你们渠旺村都没有联姻,我又怎么会跟你是亲戚关系?”董卫东也有些恼火。
你们这种做法,罗排乡知道吗,他们就这样放任下属两个村矛盾越闹越大?
曹海涛解释说:“我一个姨妈就是嫁给你们董家坳的,所以按辈分我应该叫你表叔。”
他连忙掏出香烟,递给董卫东。
见他身边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面目神情跟董卫东有几份相似。
心里勐吃一惊:难道是他的孙子。
他孙子传说不是病故了吗?
董卫东看上去精神也特别旺盛,虽说是满头白发了,但是那付不怒自威的神态还是让他内心惊恐不已。
“戒了。”董卫东摇手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