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回到冈南大道别墅。
郑虹和曾其崧两人看了才长舒一口气。
两人一个下午时间,都把各自写作的东西,认真挑选,把认为写得比较好的作品选了出来。
郑虹在几百首诗歌中选了二十多首,曾其崧没有诗歌,只是选了几篇散文。
他们一直在盼望着潘大章两人回家。
同时也担心他们今晚会不会回来。
郑虹还几次问姨妈:一般情况下大章他们去了农楠稀土矿,几点会回来?
姨妈告诉她:“说不定。有时他们会在矿办公楼住一宿,有时会在矿上吃过晚饭回,也有时会回冈州吃晚饭。不过,他即然答应你们了,他们应该会早早回来的。这两孩子做什么事都会许承诺的。”
潘大章回到家,看见郑虹两人都在。
于是让郑虹把自己精选过的诗给他看。
温小芹跟陈姐去准备晚饭。
潘大章看了她自送的二十多首后,也觉得没有诗意的东西,刻意修饰的词太多,意境不显,构思和写法不灵巧,看不出写作者的感情,立意也含湖不清。
说实话离发表还是有一定距离。
只是偶尔有一二行诗句让人眼前一亮。
“把你其他的诗作也拿给我看看。”
郑虹也专注也想听大章的点评。
潘大章恰当地指出了她写作中存在的问题,跟她讲述了如何把一首诗写得有立意,有感情,又有技巧。
语言运用上要有新意,让人看了眼前一亮。
他翻看了她写的其他作品,欣喜发现其中有几首小诗写得还是颇有意思。
她挑了出来。
有五首。
他说:“这五首小诗,有真情实感在里面,而且立意不错,文字技巧性也有,诗境也有。”
他现场提出一些修改意见。
“把上面标注的适当修改,然后你把它们寄到洪城的《文学天地》何主编,我写几句推荐语一起寄去。以后写诗就根据这几首小诗的风格去写,才会有特色。”
他指着其他的诗,包括她挑选的自认为写得比较有水平的二十多首诗歌说:“象这样堆叠词语,空喊口号,极力修饰,却没有真情实感,无法让人读了感到眼前一亮的东西,以后不要再去写。”
郑虹听了连连点头。
她认真安照大章提的建议做了修改。
温小芹煮好饭菜,招呼大家吃饭。
看着大章在一本正经的指点郑虹写诗,黄怜香姐妹也是感慨万千。
妹妹说:“虹虹也是一个师范生,也是学文的,以前在读书时也在报纸上发过豆腐块文章。但是跟大章相比,还是一名小学生一样。大章都还是一名中学生。”
姐姐说:“写诗是有天赋的,跟文学水平和年龄没有关系,我是教授级别了,而且也是学文的,但是我写不出好诗。这几天我翻了翻大章的诗集,水平确实不错,能够在当代诗坛占得一席之地是有原因的。”
下午她也翻了翻郑虹的作品,觉得跟大章的差距还是相当大的。
郑虹也让姨妈指点。
姨妈说:“还是让大章回来给你指点吧,你以后想在诗歌写作上取得进步,就多跟大章请教。他在当今诗坛的水平是数一数二,无人可代替的。”
有这么有名的大诗人在身边,他稍微指点一二,写诗水平得到大的提高当然不是什么难事。
温小芹笑吟吟地对郑虹说:“虹姑,以后有什么新作都可以给大章指点,以后水平提高了,你也可以成为一个着名的女诗人。”
郑虹激动地说:“只要大章肯教,我一定虚心接受,成不成得了诗人是另外一回事。写诗是一门爱好,有进步自然内心高兴。刚才听了大章的指点,就让我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以前自以为写诗的方法原来都是假的,谢谢大章。”
她对小芹说:“小芹你经常跟大章在一起,其实也可以去写写诗?”
温小芹说:“我帮大章抄抄稿件就行了。我现在跟大章一起去跟黄大师学绘画,素描方面也有一定功底了,等下我替你们画一张素描吧?”
她答应替爷爷奶奶画的素描都还没动手呢。
她对大章说:“我们干脆明早回俞督,今晚在这里住?”
潘大章表示没意见。
曾其崧下午回南康去拿稿件,顺便去买了许多礼物带到董家。
还买了二瓶茅台酒。
被郑虹看见了,说他:“姨夫现在戒酒了,你买什么酒。大章好像喝葡萄酒比较多,对白酒也不大爱好。”
说得他有点尴尬。
总不能把酒拿回去吧。
现在听大章说今晚住宿这里,他试探问:“要不要喝一杯?”
潘大章也看见了他买来的两瓶茅台,担心喝茅台的话会勾起爷爷的酒瘾。
于是他去酒柜拿了一瓶葡萄酒。
“我平时跟爷爷也会喝点葡萄酒,要么喝葡萄酒吧?爷爷也可以喝。”
前世他也喜欢喝葡萄酒,写网络小说的时候,笔名就叫爱喝葡萄酒。
曾其崧当然没有异议。
这酒男女喝都适宜。
吃完饭后,曾其崧也把自己写的几篇散文给大章看,让他指点。
潘大章看了后对他说:“我觉得你的散文写得不错,但是也有需要改进的地方。比如精确凝练方面可以改进,文章在某些方面有拖拉现象。另一方面塑造人物方面有所欠缺,虽然是散文,但是也要赋予饱满的感情,才能让读者感同身受。其他方面我觉得处理得不错。”
曾其崧把上次发表在《冈南日报》上那篇写关于南康家俱发展远景的报名文学给大章看。
《南康家俱制造基地猜想》。
“你这篇报告文学大概是受那篇《哥特巴赫猜想》影响的吧,题材很好,但是内容有些苍白。比如对于家具城的远景规划,以及家具城建成后可以给当地带来什么变化?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当地可以采取一些什么鼓励措施。”
当然在现在这年代,还没有引进投资的概念。整个社会尚处在摸着石头过河的探索阶段。
经历过前世经验的他知道,二十年后南康家具厂开始逐步增多,逐渐成了规模。
许多在广东家俱生产基地的打工人,经过多年的磨练后,资金和技术都成熟了,又恰逢鼓励创业,于是家俱制造基地就开始成型。
曾其崧从目前的几家家具厂,就看到了建造家具制造基地的末来,也算是有眼光的人。
听了大章的分析,曾其崧也是眼前一亮。
“还是大章有水平,一下子就看到了文章弊端。”
他在想:我是不是重新把那篇文章拿来修改一下,然后再去投稿。
潘大章提醒他说:“写报告文学就应该紧贴当前的热点事件去写,其实冈州地区有很多题材都可以拿来写的,比如冈州糖厂的倒闭,在冈州地区开始涌现出来的稀土矿,以及城市各行各业开始出现的变化,更大的变化是农村分田到户……”
他觉得自己去写几篇报告文学也一定可以轰动当今文坛。
他也不想涉猎大多,把诗歌和现在写的那部长篇写好就行了。
曾其崧此时听了潘大章的话,感觉思路都开阔了许多。
是呀,谁说没有写作题材?
只是没有一双发掘的眼睛。
写报告文学一定要先去调查,带着问题去调查,用事实说话。
他决定根据大章提供的这几个思路,去实地调查后,写一篇有深度的报告文学,希望能够在文坛上造成一点点的影响。
坐在一边的黄怜娥一直憋着几句话,只是不知道怎样说出来。
年轻人在谈论写作。
温小芹拿出绘画本在替爷爷画一幅素描。
她用炭笔快速把爷爷的轮廓画出来了,然后用颜彩笔着色。
郑虹在旁边饶有兴趣地看着。
潘大章凑过来说:“我来给奶奶画一幅素描吧。”
师娘布置了每天要画一幅画的作业,今天没有携带那些名画家的画作下来,就只好练练基本功了。
黄怜香却说:“大章,你先给姨婆画一幅肖像,我跟小曾说几句话。”
因为她妹低声跟她说:“你问问小曾,他到底是不是对虹虹有意思?若有的话,就尽早把关系定下来,别再拖下去了,两人年纪都不少了。若实在没有那个意思,两人以后就不要走得那么近,以免给别人造成误会。”
他一直不主动提这个问题,只好女方这边直接跟他挑明了。
当然为了造成不必要的尴尬,黄怜香把曾其崧叫到外面庭院,后院的游泳池边上。
“小曾,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曾其崧并不惊讶,他内心也知道老姨妈要问的是什么问题。
“阿姨,有什么你直接问吧。”
黄怜香见他异常镇定,肯定是心内有了主见。
“我想问你对我家虹虹是不是真心喜欢?因为她比你大二岁,你跟阿姨说实话,内心是怎么想的,会嫌她比你大吗?不妨说实话,不要藏着掖着。”
曾其崧认真地说:“阿姨,我对虹虹是真心喜欢的。她年轻上大我二岁,这个根本不会影响我对她的感情,我也知道她对我是真心的,所以我们都特别看重这段感情。”
黄怜香点头说:“是真心的就好,虹虹这孩子小的时候,老爸就去世了,跟她妈相依为命,性格上虽然有点任性,但知书达礼,接人待物也很好,文化水平也是师范毕业。”
曾其崧说:“虹虹是个很出色的女孩,能够跟她走到一起是我这生最大的幸运。”
黄怜香肯定地说:“既然相互都有意,阿姨建议你们尽快把婚事订下来,那样家里老人也安心。而且你们两个的年龄也不小了。”
曾其崧为难地说:“这事我跟虹虹商量过,能不能再等二年,等我这边事业稳定一点?因为我这边今年刚提拔到县文联担任主任一职,想花点精力放在写作上,在省级报刊上争取发表一二篇作品,这样文联主任的位置就坐稳了。然后再来处理个人的人生大事。”
黄怜香皱了皱眉说:“谈对象跟你事业发展应该不起冲突吧?”
她一时也想不通。
“小曾,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有空可以带他们过来见见面也行。”
年轻人想法比较单纯,也许跟他父母谈谈会达成一致看法。
曾其崧难过说:“阿姨,我妈不在了,我爸是乡下农民,没有文化,对于我的婚姻大事,我爸说让我自己拿主意。”
曾其崧是个农村孩子?
年纪轻轻能够混到文联主任的职位,足可说明是多么出色了。
黄怜香知道他目前内心的想法。觉得没有办法再去催他了,何况他说跟虹虹都已经商量过了。
她跟小曾回到客厅。
大章已经给黄怜娥画完了一幅肖像。
小芹在替郑虹画肖像画。
两姐妹走到庭院聊天。
她把刚才小曾说的话,告诉了妹妹。
“他说跟虹虹商量过等二年,他工作岗位稳定后,再考虑个人问题。虹虹没跟你说?”
“这丫头说得也是吞吞吐吐,不肯说清楚。含含湖湖说过一次,也没弄明白他们是怎么说的。唉,现在年轻人,你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人唉声叹气,潘大章出来看见了。
“姨婆,有时候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不用过分担心的。婚姻嘛有的时候还是讲究缘分的,有缘无分也不行,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是曾芝崧脚踏两只船就没问题,叫虹姑擦亮眼睛,他若是脚踏两只船的话,就要果断跟他断。只要不是,等二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走前去劝说道。
黄怜娥听了连连点头:“还是大章思路清晰,今晚回去我就跟虹虹交待清楚,让她侧面去了解小曾是不是有脚踏两只船的情况存在。”
潘大章此时想到王志强,他似乎也跟曾其崧的情景相似,年纪轻轻就混到了文联领导的位置。
但真正推他上去的力量,是他答应娶老大的丑女为妻这件事。
但愿曾其崧不是这个情况。
文人应该有一定的骨气才行,这种以女人为台级的做法令人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