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站在琉璃苑外又羞又恼,对着围观的众人大吼道:“看什么看,不用干活啊!再看,把你们都发卖出去!”
众人作鸟兽散去,其中有一些是府里的老人,平常在主子面前还是有些体面的,看到她说话时不可一世的样子很不服气,王妃平常都没有这样和他们说过话。
这个还不知道能不能当侧妃的姑娘,白吃白住了这么久,动不动就对他们言语威胁,这么一对比,还是王妃人更好一些。
“这个楚楚刚来的时候看着柔柔弱弱的,现在简直像个母夜叉!”
“难怪王爷一直不去别院留宿,还是我们王妃温柔体贴,上次我娘生病,王妃直接让她回去休息了两天,还不扣工钱。”
“就是,还没成侧妃呢,就张狂的不像样子!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儿!”
“我听说她每次去琉璃苑对王妃很是不敬,所以这次被丢出来,肯定是王妃忍无可忍了!”
“王妃好可怜,生着病,还要受这个狐狸精的气!”
楚楚一回到别院,就是院子里发脾气,把架子上的花瓶都摔了。
梅香急的不行,这可是在洛王府啊,这不是楚家!
“姑娘,你别扔了,回头王爷问起来可怎么办?”
楚楚一听她提到萧永寒,不禁两行热泪流下来:“他还记得我住在这里吗?他都多久没有来了,反正我都摔了,他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忽然头一阵眩晕,楚楚跌坐在旁边椅子上。
“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被那个丑八怪给摔到头了?”
楚楚闻言心生一计。
“梅香,你去把王爷找来,就说我被琉璃苑的人打伤了,卧床不起。”
梅香笑着应下了,刚才绿萝摔楚楚的时候,可是有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这下看她们还怎么抵赖!
梅香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萧永寒,问了几个人,她们都对她爱答不理的,弄得梅香也一肚子气。
后来终于打听到萧永寒和太妃一起进宫了,这才作罢。
梅香回到别院,看到楚楚这次不像是装的,脸色真的很难看,还不停地呕吐,原本红润的脸蛋吐得都没有血色了。
“姑娘,要不我去给你找个大夫吧,你看起来脸色很差。”
楚楚用手支撑着头,虚弱地说:“不……不请,等王爷回来看了再说,你给我倒杯水吧!”
梅香没有办法,主子不同意,她也不能擅自做主,她只好给她倒了杯水。
楚楚刚把水喝下去,谁知道又反胃了,把水也吐得一干二净,难道我真的被那个丑八怪把身子给摔坏了?
等萧永寒回来了,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勉强躺了一会儿,看到外面天色已黑。
“梅香,你再去看看,王爷还没回来吗?梅香……”
外面无人应答。
“这个死丫头死哪儿去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萧永寒给她派丫鬟的时候,她就应该多留几个,自尊心作祟,她死活只要一个,结果梅香一离开就没有人可使唤了。
梅香气喘吁吁地进来了,还没等她开口,楚楚就劈头盖脸地骂了她一通。
梅香委屈至极,抽噎着说:“奴婢刚才又去前面看了,王爷已经回来了,他一会儿就会过来看姑娘。”
楚楚轻哼一声:“下次出去记得和我说一声,去,帮我把灯点上!”
屋里顿时亮堂起来,楚楚看着窗外竟然飘着雪花,不知道远在边陲的父亲和哥哥有没有棉衣穿,听说那里的冬天很冷……
没过多大会,萧永寒过来了,看到楚楚确实气色欠佳,原本得知真相的怒火被他压在心里。
“你不舒服早点找个大夫来瞧瞧,何必非要等到本王回来?”
楚楚从床上爬起来,跪在萧永寒面前:“民女不敢随便请大夫,我没什么大碍……只是今天被人摔了一下……”
“是谁敢摔你?”
楚楚顿时泪眼氤氲,怯怯地说:“是王妃……院子里的侍女……”
“她为何摔你?”
楚楚一听萧永寒这样问,顿时有些慌乱,剧情不对啊。
“民女去看望王妃,不知道为何,那个绿萝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民女举起来扔到了外面……民女好害怕……呜呜……”
萧永寒冷笑一声:“她大约是知道你的做的那些亏心事了吧!本王刚从宫里回来,那天的宴会上的情形,我从皇上那里又听到了一款不同的版本,楚楚有没有兴趣听?”
“民女现在头晕的厉害,实在支撑不住,改天再听吧……”楚楚心慌地很,原来不是众人口供一致吗?贤妃她们怎么反水了?
萧永寒一掀衣角蹲下来:“原本本王已经想到了解救楚大人的方法,可是楚楚,你太让本王失望了,所以就让楚大人继续在边陲流放吧!”
楚楚猛地抬头,急忙说:“民女求求王爷救救父亲吧!这一切都是民女的错,是民女隐瞒了那天宴会的真实情形。可是父亲真的是忠君爱国啊,父亲已经年迈,边陲苦寒,我怕他活不过这个冬天,求求王爷了!”
她不停地向萧永寒磕头:“求求王爷,求求王爷!求王爷看在我们从小认识的情谊上,求王爷看在父亲曾经陪伴呵护您的那些日子,救救他吧!”
萧永寒沉思了半晌:“本王答应你了,这件事了了之后,你就搬出洛王府吧!”
他说完这些话,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呵呵……呵呵……离开洛王府……哈哈”楚楚傻傻地愣在原地,一个劲儿的傻笑,
一切都变了,天变了,人也变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楚楚的症状越来越严重,这一夜头又晕又痛,腹部也绞痛,晚上又吐了几次。
想到萧永寒对她的无情,她就想这样过去了算了。
又想到父亲和哥哥们马上就要回来了,要是知道她就这样死了,还不知道怎么伤心呢!
这一夜的雪越下越大,呼啸的北风鬼哭狼嚎一般,如泣如诉。
第二天,浑身极不舒服,让梅香打开窗户透透气,甫一打开,一阵寒风吹进来,抖落下厚厚的雪,窗外一片白。
“梅香,去给我请个大夫吧!”
梅香看着外面厚厚的雪,足有三四尺深,她眉头紧皱,这个主子真是难侍候,这么冷的天气还得出去请大夫!
刚才她经过琉璃苑,琉璃苑里一片欢腾的声音,透过门缝,看到夏荷和绿萝带着底下的小丫鬟们在打雪仗,堆雪人,玩的不亦乐乎。
张嬷嬷拿出几个烤白薯,说王妃怕她们冷着了,让她们捂捂手。
梅香一想到刚才那一幕就羡慕不已,从她跟着楚楚开始,就没高兴过,天天看她发脾气,弄得她天天也神经紧张。
梅香来到街上,跑了好几条街,才找到一个开着门的药堂。
说了半天好话,那个大夫才愿意出诊,等梅香把人带到别院时,鞋子都打湿了。
大夫给楚楚诊脉后,开口道:“姑娘看起来像是中毒了,至于中的是何种毒,恕老夫无能,老夫看不出来,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中毒了……中毒了……”
楚楚重复着这句话,魔怔了一般。
“姑娘,你没事吧?外面大雪封路,就只有这个大夫愿意出诊,要不我们让王爷请个太医吧?太医见多识广,肯定认识这是什么毒。”
“梅香,把我昨天用的帕子拿来!”
梅香疑惑地找到了那条帕子递给她。
楚楚展开一看,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果然如此,这肯定是墨如雪干的,她忽地苦笑一声:“为什么每次她都那么幸运?”
梅香凑近一看:“这不是我们上次送给王妃的手帕吗?怎么又回到姑娘的手上了……”
她略一思索,惊呼一声:“姑娘,你不会是……那我们现在可怎么办?王妃会不会已经告诉王爷了?”
“她没有,她这次是警告我,梅香,你先送大夫出去吧!”
大夫走后,梅香从柜子的夹层里拿出一包粉末。
“姑娘,这是真的能解毒吗?那个容和郡主不会是骗你的吧?”
“我还有什么可骗的?把药粉用温水冲了端过来吧!”
楚楚喝了药粉就沉沉睡去了,忽然身体如被人打断成几截一般,剧痛难忍,强咬着牙坚持着,忽而又一阵阵翻天倒海的恶心感袭来,她实在没什么可吐了,趴在床边干呕。
等她抬起头,恍惚间仿佛看到墨如雪进来了。
墨如雪如同俯视蝼蚁一般看着她,露出得意的笑:“这滋味不好受吧!我就要看着你生不如死,哈哈……”
“你出去,你滚!你个贱/人,娼/妇,你不得好死!”
楚楚使劲了最后的力气咒骂道,梅香听到声音赶紧进来。
“姑娘,怎么了,怎么回事?”
“梅香,把墨如雪那个贱/人赶出去,把她赶出去!”
梅香看了屋子的四周,疑惑地说:“姑娘,王妃并没有来过,奴婢一直在外面守着呢!”
“你是什么看的门!竟然把那个贱/人给放进来了,还不如一只狗,滚!把她赶出去……把她赶出去……”
她把力气折腾完了,白眼一翻晕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