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
宫宴的事情过去几天了,萧永炎还没消气,萧永寒的金印摆在御书房的桌子上。
李婕妤每天哭闹不休,萧永炎本来还去安慰一下她,后来也懒得去了。
他带着李公公在御花园的甬道上踱步,从花丛中传来女子交谈的声音。
“听说洛王妃把李婕妤的孩子给害没了,你当天也在场,给我们讲讲呗。”
“我当天一直在旁边侍候,其实那天洛王妃根本就没有出手,是容和郡主朝李婕妤泼的滚水,宫里谁敢置容和郡主的罪,还不得找个替罪羊出来啊!”
“那为什么洛王妃不反驳,一声不吭地担下了罪名?”
“咳,还不是洛王妃的名声不好,上次听说洛王妃辱骂容和郡主,骂的可难听了,敢骂容和郡主,简直就是找死!”
“对了,那天齐月还去作证了,结果当天就被发现死在了井里,太可怕了!”
“齐月没准就洛王妃害死的,难怪人们都说她歹毒。”
“你知道什么!千秋殿是谁都能进去的吗?她怎么会听见?齐月的娘和兄弟都在封城的驸马府当差,我的爹娘也在里面呢,听说驸马府建造的比皇宫还漂亮呢。”
“我们还是别说了,这宫里的事不能随意猜测,不然脑袋掉了还不知道为什么。”
萧永炎看着散去的两三个宫女,对李公公吩咐道:“去查查这几个人都在哪里当值,把她们带来见朕!”
“是,奴才马上去办。”
李公公领命,马上让手下的小太监去查查这三个人。
其中那个揭穿真相的宫女快步抄小路来到了永安殿。易尚宫早已在偏门等着了。
“奴婢见过尚宫大人,奴婢现在该怎么办?”
易尚宫从怀里拿出一包银子扔给那个宫女:“你不是早就想出宫吗?拿着这包银子赶紧出去,记住出去之后立刻隐姓埋名,从此刻开始你已死在宫里了,若是敢走漏风声,那就真的送你去见阎王爷!”
那个宫女正色道:“大人请放心,奴婢出宫之后,宫里的事就全部都忘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易尚宫点点头,那个宫女进去换了一身小太监的衣服,跟着永安殿的一个小太监离开了。
易尚宫走进殿内,向太妃复命:“人已经送出去了,应该出不了什么纰漏,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呵呵,这会儿皇上应该满皇宫在找这个宫女,最近朝华殿不是病死了一个宫女吗,你知道该怎么做了?记住把线索抛向封城那边,可别出什么岔子。”
“奴才明白,奴才现在就去办。”
李公公找到了另外的那两个宫女,当天宴会上侍奉的那个宫女却怎么也没找到。
查出来她在柳贵人那里当差,但是在柳贵人那里却没有找到人。
这样回去没办法向皇上复命,李公公吩咐下面的人继续找,每一处都不能放过。
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来报,说在怡景宫后面的池塘里发现一具尸体,是个宫女,看身形和李公公现在要找的那个人很像。
李公公赶紧带着往那边去。
池塘边只有两三个太监围着,因为这里只有长公主和容和郡主回来的时候才有人住,所以平常只安排了几个打扫的宫人,扫扫庭院。
李公公一看那宫女的脸被划花了,脸上血肉模糊,已经辨别不出本来面目了,但是看她的衣着和身形确实是早上的那个宫女一样。
宫里接二连三的出现宫女命案,已经让宫里的下人们人心惶惶,各种猜测都有,只要和长公主有关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在怡景宫当差的那三个太监更是怕的不行,哭着求管事给他们调个岗位,但是谁都不愿意来怡景宫,没办法,只好轮班过来。
萧永炎听说这个宫女也死了,顿时大发雷霆,总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晚了一步,暗中好像有人操控着这一切。
“去把柳贵人给朕叫来!”
柳贵人一听说自己的宫女被人杀了,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这会儿又听说皇上召见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自从她进宫一直被当成了一个小透明,不受宠,也不故意争宠,要不是因为这次的事,皇上估计压根都不知道宫里还有她这个人。
到了御书房,柳贵人福身行礼。
“柳贵人,抬起头来,朕有事问你。你宫里死的那个宫女是什么来历?那天宫宴你参加了吗?”
柳贵人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是说实话,又得罪了贤妃她们,要是不说实话,她又害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
毕竟自己被皇上召到御书房的事,整个后宫都传遍了。
“朕的问题有那么难吗?需要想那么久?”
柳贵人真心觉得无论自己怎么说,这条命都悬,索性豁出去了,实话实话吧。
柳贵人跪下来:“皇上,臣妾那天参加了宴会。那个宫女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臣妾也不知道为何会被人给暗害了。”
萧永炎走了下来:“她怎么被人害的,你不需要知道,她的死因自然有大理寺来查。朕问你,当天宴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天其实是容和郡主和长公主不停地言语侮辱洛王妃,洛王妃一直隐忍,谁知道她们越发的口无遮拦,洛王妃与她们争辩了几句就被容和郡主泼滚水。洛王妃身子一躲,正好那水全都泼到了李婕妤的身上。”
柳贵人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都说清楚了,登时松了一口气。
“那天,你为何不说?是不是朕不问,你们永远不会说实话?
柳贵人的头低下来,怯怯地说:“臣妾不敢说……”
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跪在那里不敢动,那天的那种情形,谁敢说实话?
萧永炎过了片刻脸色缓和了:“行了,你下去吧!谁要是敢为难你,你就来告诉朕。”
柳贵人心里一阵窃喜,没想到因为这事倒是让皇上记住了她。
“是,臣妾记住了。那臣妾告退!”
她躬身退下,出了御书房,眉梢都是笑意,自己离皇上又近了一步!
李公公一直在旁边听着,手心里满是汗,这长公主和容和郡主他也太无法无天了!
萧永炎来到了朝华殿,贤妃看到他来了十分高兴。
“皇上怎么突然来了,臣妾一点准备都没有,呵呵!”
“要准备什么,准备一套谎言来应付朕吗?”
贤妃听着语气不对,吓得赶紧跪下了:“臣妾就算有一个胆子也不敢欺骗皇上啊!请皇上明察!”
萧永炎冷哼一声,走进殿内,坐在上位,直视着贤妃。
贤妃是秦丞相的女儿,原本打算下个月册封为皇贵妃,一直以来后宫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他都没想到贤妃竟然也会欺骗他!
“朕不知道你的心里装的到底是朕还是长公主?那天在宴会上明明是容和郡主动手泼的李婕妤,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反而用言语引导朕误会了洛王妃,害得朕和皇兄起了隔阂。”
萧永炎每一句话都让贤妃听得胆战心惊,这么多顶帽子扣下来,被杀头都有可能啊!
贤妃重重地磕头:“臣妾当时离的比较远,只是看到二人起了争执,冲突发生时臣妾根本没反应过来……呜呜……臣妾真的对皇上一心一意啊……”
“臣妾那天是好心为长公主送行,不知道为何长公主和容和郡主处处为难洛王妃,他们针锋相对,谁都不让步,待臣妾反应过来时李婕妤已经摔倒了,皇上要是不相信臣妾,臣妾只有以死明志了……呜呜……”
萧永炎坐上那里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贤妃看到萧永炎根本不为所动的样子,心里一阵发颤,她死了是小,牵连了她的家族是大。
贤妃狠狠心,朝门框上撞过去,任凭旁边的太监如何眼疾手快,贤妃的头还是撞破了,晕倒在地上。
萧永炎赶紧走下去查看,李公公十分有眼力,赶紧派人去传太医了。
永安殿。
易尚宫笑着走进来:“太妃,您所料一点不差,现在朝华殿那里已经乱成一团了,听说贤妃要撞墙自杀,以死明志呢!”
“呵呵,她是不会死的,她要是不来这一出就没法把自己摘出去啊!她出点血也是应该的,毕竟那天洛王妃也被打得够惨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易尚宫走到太妃身边,给太妃捏捏肩:“您怎么就认定柳贵人一定会说实话呢?万一她要是不说,那不就全功尽弃了。”
“她的父亲只是个五品小官,在宫里就数她最不想惹事,她惹不起。从她进御书房的那一刻起,就被后宫母老虎们盯上了,她只有攀上皇上才能保命。”
太妃舒服地闭着眼,享受易尚宫的按摩:“谁想挑拨皇上和永寒的关系,谁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