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如雪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年纪约二十七八岁,身型挺拔,目测一米八以上,在古代算是很高的了。
五官硬朗,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肤色偏黑,身着深紫色蟒袍官靴,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长期浸淫官场的圆滑世故。
毛西城站在旁边说:“郡王,这位就是洛王妃墨如雪,旁边是她的丫鬟慕容嫣,就她丫鬟喂了洛王侧妃云浅儿一颗药丸,云浅儿中毒身亡了!”
“洛王妃,久违了,本王记得上次和你在永安殿见过一面。”
墨如雪看着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同样微笑着说:“多谢郡王还记得臣妾,臣妾对郡王印象颇深,只是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种方式。”
“毛大人把案件的情况都和本王说过了,洛王妃再耐心等待一些时日,本王查清楚之后一定会给王妃一个交代。”
“有劳郡王爷了!”
萧远毕和墨如雪客套了两句就离开了。
他昨天晚上回到京都,一回来就听说了这个案子,萧永炎让他来大理寺走一遭再进宫去见他。所以他一大早地就过来了,把案子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他摸不准萧永炎到底是什么心思,所以把案卷又仔细看了一遍,才放下心来,整理了一下仪容,准备进宫。
京都尚书府楚家。
楚楚听说萧永寒来了,指名要见她,她才起床,在镜子前磨磨蹭蹭地梳妆起来。
最近墨如雪毒杀云浅儿的案子传得沸沸扬扬,她想不知道都难。
以她对墨如雪的了解,墨如雪绝对不会蠢到亲自去毒杀自己王府的侧妃。
楚楚也不知道今天萧永寒来找她到底要干什么,她简单梳妆了一番就出去了。
楚府前院,萧永寒和楚立言坐在客厅里喝茶。
楚楚来到前厅,向萧永寒行礼后问道:“不知王爷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萧永寒直接把牛皮纸包着的字画打开,在楚楚面前展开。
“这幅字画,如果本王没有看错的话,是你亲笔所作吧?”
楚楚一看这幅字画,脸上顿时僵住了。
楚立言也凑了过来,皱着眉头说:“楚楚,这看起来确实是你亲笔所写,洛王爷,这幅字画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楚大人,你还是离这幅字画远一点,不然中毒了恐怕都不知道。”
“洛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大人,你还是问你自己的女儿吧!”
楚立言走到楚楚面前,着急地问:“楚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字画怎么会有毒?”
楚楚强自镇定,一脸茫然地说:“女儿也不知道洛王在说什么?这幅字画是我亲手所写不假,但是说字画有毒就是无稽之谈了。”
“洛王妃看中了这幅字画,我就送给她了,就是这么简单,至于洛王所说的话,臣女是一句也听不懂。”
楚立言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萧永寒这次恐怕来者不善。
萧永寒看楚楚还在狡辩,继续说道:“你说送给了洛王妃,可是这幅字画不知怎么又流转回了你那里,而且字画上还残留着子根之毒,一直和你收藏的字画放在一起。本王今天发现它时,它就藏在那些珍品中间。”
“什么?不可能!我亲眼看见她拿走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怎么会有什么子根之毒,臣女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楚楚明明心虚的很,脸上神色极不自然,嘴上却不承认。
字画是什么时候回到别院的,她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字画一直被她放在房间里,说不定她现在也中毒了。
幸好这段时间,她一直身体很好,晚点得找个大夫看看才行。
萧永寒看她的表情,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字画怎么到你手里,我们先不提,先说说云浅儿中毒身亡的事。”
楚楚冷漠地说:“她中毒关我什么事,我自从那日之后再也没回过洛王府。”
“你的丫鬟梅香把你珍藏的这些字画包括刚才给你看的那一幅都送给云浅儿了,本王猜想你应该是不知情的。”
“云浅儿身中子根之毒,本不足以致命,可是偏偏她那天发烧了,退烧的药加剧了子根的毒性,直接变成了足以致命的五毒根。”
楚楚木讷地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巧!我不相信,你骗人!”
她随后醒悟了一般,冲着萧永寒怒吼道:“哦,我知道,你是为了她!你为了替墨如雪洗清罪名,就往我身上泼脏水,萧永寒,你于心何忍!”
这一切肯定是墨如雪早就算计好的,那幅字画明明送给她了,怎么会又出现在云浅儿的房里?
肯定他们后来放进去的,用来栽赃的!
楚楚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她跪倒在楚立言面前:“求父亲为女儿做主,女儿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本来明明是墨如雪投毒害了云浅儿,怎么现在变成我了?洛王这样颠倒黑白,我们到皇上面前说理去!”
楚楚手里还握有一些墨旭栽赃楚家的证据,当初告诉萧永寒,萧永寒不甚在意,说那些证据无足轻重,他不在意不代表皇上也在意!
楚立言站在一旁也算是听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冲萧永寒拱手道:“楚楚给洛王妃送字画何错之有?字画有毒,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她做的吗?而且她明明把字画送给了洛王妃,而这幅字画竟然又出现在云侧妃的房间里,难道这其中就没有什么猫腻?”
“洛王妃早就发现这幅字画有问题,偷偷还给了楚楚姑娘,”萧永寒镇定地回答。
楚楚轻蔑地说:“洛王一心向着洛王妃,自然她说什么,您就听什么。我一介柔弱女子,从不认识什么毒。我的那些字画是我亲自放置,从来没有人动过。肯定是我离开之后,洛王妃让梅香放进去的。”
“既然楚楚姑娘非要这样说,本王也不想再解释了,我会把证据交给常山郡王,对簿公堂的时候希望楚楚姑娘也能这样镇定。”
萧永寒不再理会楚楚,对着楚立言说:“今日本王主要就是要来求证这幅字画是不是楚楚姑娘亲手所写,既然已经得到答案,那本王先告辞了。”
楚立言还想为楚楚辩解几句,等他斟酌好语句,萧永寒已经走远了。
楚立言一脸严肃地对楚楚说:“你跟我到书房来。”
楚楚知道父亲这是生气了,父亲一生正直,最见不得这种下三滥的手法了。
楚楚跟着楚立言来到书房。
“楚楚,你和父亲说实话,那些字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小一撒谎,父亲就知道你的那些小动作,你瞒不过我。”
楚楚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跪在楚立言面前,眼泪刷刷地流。
“女儿也是一时糊涂!自从楚家被抄家之后,女儿冒着生命危险,暗中搜集证据。”
“原来我们家被栽赃都是那墨家父女所为,女儿说给洛王听,谁知道洛王早已被墨如雪迷住了心窍,完全不相信我,女儿气不过,所以……”
“女儿暂住在洛王府,无名无分那么长时间,处处受她的欺凌,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女儿心里苦啊……呜呜……后来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完完全全地把洛王的心给骗走了!”
楚楚说到这里哭得泣不成声,悲不自胜,似乎把满腹的委屈都想发泄出来。
“昔年哥哥为什么会走上不归路,还不是那墨家的人害得!墨家把我们害得这么惨,女儿身为一介女子又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报仇……”
楚立言听她这一番血泪的控诉,也心疼她,他知道楚楚一直爱慕着萧永寒,如果不是萧永寒做的太过分,楚楚是不会离开他的。
他把楚楚扶起来,原先的那一番准备训斥她的话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都是为父的错,皇上早就提醒为父,墨旭此人不可轻易动撼,是为父大意了,所以才着了他的道。幸而皇上英明,你放心,父亲一定会保全你的!你要一口咬定送出去的字画上是无毒的。”
楚楚低下头,哽咽着说:“嗯,女儿知道,谢谢父亲!”
“这几个月真是辛苦你了,幸而我们一家还是平安团聚了,你的三位哥哥都已官复原职,在外地上任了。”
“以后你不用怕了,你还是我们楚家唯一的嫡小姐,这件事完结以后用回自己的大名—楚玥蓉,以前的楚楚已经死了!”
楚楚看着楚立言,坚定地点点头,对于未来她已经有了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