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真的喝多了.’回到老痒准备给我们的房间,我扶着额觉得头很疼。‘他们…怎么会……’
看到难以置信的事情,但怪的是,连被亲过的黑瞎子也跟着老痒说只是表演,他还笑得相当乐,反说觉得老痒不对劲的我有问题。
‘还是、小哥你说他们不会是联手来整我?’
没有人回应我的话,我抬头看比以往更加沉默的闷油瓶,现在正默默的喝酒。‘小哥,也帮我倒一杯好不好。’笑着讨酒。
闷油瓶看了一眼过来,替我倒了茶水,酒反而拿得远远的给他自己喝去。
‘怎连你也欺负我。’趴在桌上看着眼前这杯清澈的水,头很晕,更加埋怨的看着闷油瓶。
像没料到我的反应似,闷油瓶发愣的看着我,一会才说:‘喝多头疼。’
‘喔。’
闷油瓶放下杯子,伸手过来,就因外头的敲门声而顿住,随即很快的收回手。
‘谁啊?’我问。
门被推开,老痒提了壶酒进来。‘吴邪,来喝我私酿的酒吧!’
‘私酿?……里头不会参了猫的那根还是有什么猫尾巴之类的吧…’因为闷油瓶不让我喝,看着老痒手上的那一瓶,顿时喉咙发痒起来。
‘早说,想喝那种,我现在就去换给你。’老痒说完,就转身要走。
‘等等,我喝正常的就好……’想起身阻止,又晕的站不起身,只能伸长手对老痒的背影招啊招。‘黑瞎子他人呢?’
‘谁知道那家伙晃去哪了。’老痒把酒甩到桌上,曲起一脚的坐在我面前的位置,老痒脸上的妆还没卸下,阳刚中带了阴柔,嘴上那抹轻笑,总有说不出来的妖异。‘来,喝!’
老痒只倒了两杯,我先喝下一杯,这酒比席间上供的甜酒要来的烈,一杯下肚就又想饮下一杯。‘老痒…你今怎么会跟黑瞎子。’
他看了闷油瓶一眼,笑而不语,只拿起酒喝。
会意之后,我对闷油瓶说:‘小哥你先出去下,我想跟老痒聊一会。’依我的话,闷油瓶推门离开,在走之前,回头瞧着我手中的酒杯,那一眼好似在嘱咐我别再喝酒。
等剩我跟老痒,每当我想开口问,老痒就又把我空掉的酒杯倒满。‘呃、你是想灌醉我吗?’抓了抓脸颊,眯眼看着酒杯头昏脑胀,但又忍不住喝了一杯。
不知喝下几杯,头比刚更晕,浑身轻飘飘的,老痒的脸模糊许多,甚至还多了一两个老痒。
‘怎么、两个…三个…老痒?’我伸手去抓,却落了空,顿时觉得好玩好笑。
‘黑瞎子他告诉我……’
老痒的话说得又轻又慢,等到我都要睡着了,凑过去想要快些听到,就被一股力量用力一推,我站不稳往后倒,背撞上东西,愣了一会才知道自己现在被推倒在桌上。
想起身,就有只手掐我的肩膀把我压回去,爬不起来的感觉觉得相当不悦,想要看清楚到底是谁抓住我。‘老、老痒,你的眼睛……怎么了?’还有皮肤……
老痒的黑眼珠看起来跟平常不太一样,整个眼瞳变成黄色,眼里头还有条黑色细长的黑线,而且右脸的周围生了一层青绿色皮,伸手去摸,老痒没有闪躲的让我碰到。
‘你怎么会生这…鳞片?’昏沉的扶着额。
‘这?’老痒笑有些妩媚。‘妾身好不容易才影响成这样。’
什么意思?
老痒抽出插在发上的鐕子,甩了甩散开半长的头发,微眯起眼,涂上胭脂的唇扬起,头习惯性的一偏,右耳上的六角铃铛贴着脖颈,这样子跟平时的老痒完全不同。
我还发愣的望着,颈子就被尖刺的东西给抵住。
‘老痒?’明知道现在情况不对劲,但想做什么却又都跟不上。‘为什么?你想杀我?’尖刺在脖子上来回的轻划,说痛也没有,因为老痒没有用力划下去,反而有些异样的发痒感。
老痒妩媚的一笑,轻摸着我一边的脸颊。‘这里……他碰了你这里!’
手突然用力的一掐,脸被硬压着转向一边,招惹到对方的那一面脸颊,直接对着发鐕的尖端,余光瞄到老痒的手挥了下来,我反射性闭上眼,只感觉到脸皮被轻划了一下,掐在身上的力道就突然全不见。
还没睁眼看就先听到熟悉的笑声。‘打蛇打七寸,以前人家教的事可别忘了,小天真。’
黑瞎子站在老痒的身后,一手绕前掐住老痒的脖子,毫不留情的手劲,让老痒痛苦的挣扎,脚没法完全碰到地的晃。
这人是从哪蹦出来的?
‘老痒会一直那样吗?’我从桌子坐回到椅子上,揉了太阳穴一会,才没那么昏,原本一直晃来晃去的老痒现在也总算停了。‘眼睛跟那些…鳞片……’
青色的,一片一片像蛇鳞一样,从右耳往脸颊的方向生,连脖子也长了一些,而他的一双眼睛彻底变成黄褐色的蛇眼。
‘我也不喜欢我家小家伙长了这些怪东西。’黑瞎子掐仰起老痒的脸庞,故意的咬着他耳朵说话:‘乖乖回到你的蛇笼,雨师妾……’
剩下的话因黑瞎子含了六角铃铛,变得细不可微,就算跟他们离不远,还是没法听到黑瞎子跟老痒说了什么,但当他的嘴一放开六角铃铛,老痒就像承受莫大的痛苦,想叫出的声音却被黑瞎子给掐住,挣扎了好一会才停下,脸上的鳞片也全消失不见。
现在的老痒看起来就像睡着一般,黑瞎子也没再用手掐他,两手抱着老痒虚软的身体,动作比刚温和许多。
‘别担心他的脸,保证跟平常一样,不过如果再这样都被影响几次,说不定小家伙的皮肤会像蛇脱皮一样,变得滑滑嫩嫩的。’
我的思绪一阵混乱后,终于想到不对的地方。‘你刚刚对我毛手毛脚的是要刺激铃铛里的那只妖?’说完黑瞎子就是一副既然猜到就不必多说的样子。
我叹口气,摸上我脸上的划伤,没流血但有点肿。‘原来是嫉妒才对我动手。’
‘引蛇出洞需要点猎物,加上这妖学小家伙是越来越传神了。’黑瞎子对着我说:‘你状况看起来不太好,记得你应该挺能喝的。’
‘我大概是喝多,而且又不只喝一种,别管我了,你先顾好老痒的事…啊、头又晕了……’
‘晕了就去休息。’我头低着,没看到黑瞎子说这话时的动作,等有了警觉,我已经被他拉着衣服,然后像丢东西一样推了出去,
‘哇啊!’往后跌,背撞上东西,歪斜的肩膀就被人给抓住。
‘人就交给你,房间就留给我跟小家伙。’
黑瞎子朝着我这的方向说,但又好像不是在对我说,一时间思绪转不过来,但也不想去多想那些事,我后仰头往上看,见到天天在看的脸庞,明明有张好面皮却又不常有表情在脸上,想来想去都觉得是种浪费,忍不住的想对他笑,看他会不会也跟着一起笑。
‘…小哥。’
平常只要望着一个地方,不知觉得就能消磨掉许多的时间,但现在不知为什么,今夜望着月亮却静不下,手里的酒停不下的一直喝。
让吴邪支开也有一会,不知道他又喝多少。
隐约听到房里传出第三人的说话声,闷油瓶皱起眉,起身去推门,迎面就接住摔过来的吴邪。
‘人就交给你,房间就留给我跟小家伙。’
一手扶稳摔得东倒西歪的吴邪,另一手握紧挂在身后的刀柄,闷油瓶瞪向黑瞎子。
‘…小哥。’吴邪仰头往上看,露出很高兴的笑容。‘笑一个好不好?’甚至还伸出手摸着闷油瓶的脸颊。
‘外头风大,就多分你们一件被子。’黑瞎子话是这么说,丢来的也不是被子,而是漂亮的宽大外衣。
吴邪被衣服给丢的正着,手忙脚乱想把衣服从脸上拉下,却又打结一样一直无法弄开,吴邪可怜兮兮的喊着闷油瓶,立刻惹来黑瞎子的笑声。
冷看一眼还在笑的人,弯身打横抱起还在跟衣服奋斗的吴邪,也不打算待在房里,带着吴邪往船头的方向去。
他记得那边有能待的地方,也比较通风。
船外头还有些人,看着包住吴邪的是漂亮衣服,全以为闷油瓶抱了个姑娘在走,露出了解的笑意,一些见着了还对闷油瓶招手,但他像都没见着一样,一个劲快步走到船头的地方。
几乎没人待在船头,因这风大也没安置火炉,只点了盏红灯笼,才抱着吴邪坐下,他就又开始动起来,努力的想把头衣服里钻出来。
‘嗯……’一拉开衣服,吴邪立刻探出头,摇了摇弄乱的头发。
船在宴席结束就开始缓缓的行驶,晚风加上入冬后的冷意,待在这虽然透气通风,但吴邪的身子应该会受不了,刚替吴邪拉紧衣服,他人就往闷油瓶的怀里靠。
‘会冷?’闷油瓶歪头问,吴邪低头摸个不停,像在找什么。‘吴邪?’
抓住吴邪的手举起,动作看起来像摆出投降的姿势,他愣了下,便开始笑起来。‘小哥,我想喝酒。’
闷油瓶摇头。看到吴邪眯眼笑的模样,有些想伸手去碰碰。
‘……没有酒?’笑意瞬间垮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