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金马奖最佳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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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周子知把鞋子换掉,“舒服了?”

自尊心得到顺抚的男人冷酷的轮廓微柔,“嗯。”

周子知转头,“幼稚。”

郁泽的薄唇拉直,他不认为。

“你不问……”

周子知直接打断,“郁泽,你在提一个错误的问题。”

郁泽暗骂一声,他犯了低级的错误,竟然要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提对方的前男友,多愚蠢。

“你测过智商吗?”

周子知抿嘴,“测过。”

郁泽好奇,“多少?”

周子知想了想,“忘了。”

那时候还是大二,有段时间流行测这个测那个,什么用你的名字看前世,有问必答测智商,看心理年龄,她被宿舍几人拉着也测了。

“找个时间你再测一下,叫上我。”郁泽挺有兴趣,这个女人比他预料的还要聪明。

周子知给了一击白眼。

她抬手,郁泽低头。

女人细长白皙的手指穿过男人乌黑干练的短发,略走一些潮湿的水珠,留下了微热的温度。

郁泽的气息拂到周子知额头,鼻尖,压上她的唇,细细品尝了许久,又去描摹她微微翘起的唇形,触||感柔|软,舒服。

“好了。”周子知呼吸略喘,她偏头,炙热的温度擦过她的脸颊。

郁泽捏了捏鼻梁,“说实话。”

周子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喜欢我吻你吗?”

一阵难掩的紧张后,周子知不易察觉呼气,她吞咽唾沫,“……喜欢。”

郁泽挑眉,他还以为这个女人会含糊其辞,或者干脆逃跑。

“不错,你很坦诚。”

周子知忍俊不禁,“那……郁总,我能把伞拿走吗?”

郁泽抓住她,“既然喜欢,为什么从来都不回应我?”

过了良久,周子知说出三个字,“有点累。”

她把手放到头顶,平过去比划,挨到郁泽胸口,那意思是我俩身高差摆在这儿,踮脚很累。

郁泽扶住额头,低笑出声,下一刻就把周子知抱起来,手稳稳的托住她,周子知条件反射的去楼他的脖子。

两人的头撞到一起,默默对视一瞬,凑近亲||吻彼此。

周子知的眼角眉梢蕴着动情的韵味,她在交错的空隙里紧抓所剩的理智,按住要往她外套里伸的手,喘着气喊,“郁泽。”

那一声惊慌无措的叫喊落在耳边,郁泽猛然从腾烧的欲||望中抽离,他深吸一口气,压住想把怀里的女人揉碎的念头。

“不要往下看。”吐出的嗓音嘶哑。

他不说周子知也不看,那会无意间已经发现了,她不顾自己被沾湿的衣服,飞快的拿着雨伞去阳台。

郁泽弯腰把皮鞋换了,连同湿袜子,他拿了换洗的衣服,趿拉着拖鞋,挂着空档走进浴室,打开淋喷头冲热水澡,水珠成线划过结实宽厚的臂膀,在那些精壮流畅的肌||肉线条上浸了个遍。

冲到一半时,他想起忘拿了东西。

“子知,给我拿条内||裤。”

在客厅拖地的周子知闻言手一顿,脸上发烫,“那就别换了。”

郁泽的声音从浴室传来,透着戏谑,“湿透了。”

周子知的脑子里不自觉飘出某个画面,月黑风高之夜,她在巷子里看见的那一幕,不由面红耳赤。

“在哪?”

“鞋柜第二层第三个柜子。”

周子知打开柜子,踮起脚尖够到一个白色的袋子,她也没仔细看,随便抓了一条,快步走到浴室,偏过头把手伸进去。

那头迟迟没有接,水汽扑来,贴着后颈往上爬,钻进纯棉的衣领里,她羞恼,“郁泽!”

郁泽接过裤子穿上,悉悉索索声一点点穿进周子知的耳朵里,分外清晰。

“好了。”

周子知转身,男人穿着宽松的米色毛衣,发梢还有点湿,俊朗的眉眼带着笑,几分漫不经心,几分调||情,若有似无。

她抬脚离开,郁泽跟着,边擦头发边说,“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周子知继续拿拖把拖掉地板上的水迹,“快九点了。”她忽然问,“你会做鸡蛋饼吗?”

郁泽俯身亲她,“会。”

他转而去看手机,进入百度搜索。

周子知一时脑热说的,都这么晚了,吃什么饼啊,她手脚麻利的把客厅收拾了去厨房,“开始了吗?要不下次再……”

她后半部分话在看见面盆里的面粉时吞了回去。

郁泽的袖子往上卷到手肘位置,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双筷子,不停搅拌面粉,架势熟练。

“你出去,我的厨艺不外传。”

周子知,“……”

背过去走了两步,郁泽唤她,“子知。”

周子知扭头,“嗯?”

郁泽眨眼,“没事,就是叫叫你。”

周子知嘴里轻抽两下,去浴室把郁泽换的衣服拿出来,摸出他的皮夹和车钥匙,将衣服一一放洗衣机里,她站旁边看着那些男||性特征明显的衣服转动,心情很平静。

说不上来,就觉得踏实。

沙发上的手机传来震动,周子知看到来电显示,柳眉不易察觉的动了动,拿着手机去房间。

那头是郑洁的声音,“我听说了。”

周子知不奇怪,公司人多嘴杂,有心人总能听出点想要的东西。

“你打给我,是想说什么?”

周子知清楚,她和郑洁再也不是唠家常的关系,“有话就直说。”

郑洁也不墨迹,“安意如不是摔伤腿吧?”

周子知不慌不忙,“这个你问错人了,你应该问她本人,或者医生。”

郑洁笑起来,“子知,我已经知道了,你没必要跟我打官腔。”

她在试探,周子知没上钩,“是吗?你知道什么?”

一句反问让郑洁噎住,如同被人掐住脖子。

她们曾经是同事,在周子知风光时,以为的了解还是有偏差。

周子知说,“我有事忙,再见。”

“等等。”郑洁问,“乔总跟你透露了没有?”她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我想继续带你。”

周子知垂眼看窗台的那盆常春藤,长势惊人,霸占了四周区域。

据她所知,安意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郑洁的脾气在经纪人圈里已经如同狂野生长的野草,贪得无厌。

“乔总是找过我。”

她说,“通知我会在几天后给我安排一个经纪人。”

“这样啊。”郑洁以为指的就是她,便按耐住欣喜说,“那你忙吧。”

周子知轻笑,那笑意并没有达入眼底。

厨房有一声脆响,她转身过去,就见郁泽蹲地上,碎了个盘子。

周子知看看平底锅里的鸡蛋饼,心里暖呼呼的,她拿扫帚去清扫,“你起来,小心划到手指。”

郁总一本正经,“是盘子不结实。”

“……”周子知憋住笑点头,“是,回头挑结实点的。”

郁泽的余光瞥她,“子知,你不会嫌我笨吧?”

“不会。”周子知安抚不能接受一丁点挫败的男人,“你很棒。”

她笑弯了眼睫,“比我能干多了。”

这话听着,好像并没有得到安慰,郁泽揉揉她的发顶,“饼做好了,你尝尝味道。”

周子知拿筷子夹了一块放嘴里,“挺香的,好吃。”就是有点咸。

郁泽神情愉悦,“那你多吃点。”

于是周子知把那一整块都吃了,夜里口渴的厉害,起来喝了两杯水。

沙发上的郁泽一条腿已经掉到地毯上,半个身子悬空,随时都会摔下来,周子知不放心,伸手拍拍他的脸,“你往里面躺躺。”

郁泽从鼻子里发出带着睡意的慵懒声音,“嗯?”他的眼睛还没睁开,大手已经把周子知拉到自己身上。

“想我想的睡不着?”

周子知紧挨着郁泽,无法逃避涌上来的气息,她开始挣扎。

郁泽哑着声音,“别动,就抱一分钟。”

周子知听到耳边喉结滚动的吞咽声,手脚僵硬的跟木头一样,纹丝不动。

正当周子知逼迫自己放空时,郁泽低呵,“快走。”

周子知立刻回房。

罪魁祸首溜了,被挑起大火的郁先生无奈的从沙发上坐起来,使劲抓抓头发,掀开被子去卫生间。

第二天郁泽又给她做了鸡蛋饼,她提心吊胆,好在没那么咸了,能吃。

在去华瑞工作室的路上,周子知忽然说,“郁泽,我打算开一家客栈,你有建议吗?”

郁泽留意路况,“安城。”

周子知蹙眉,“太偏了。”

郁泽看一眼后视镜,“那里很快就会被开发。”

周子知了然,“开发商是你。”

郁泽无语,他到嘴的话只能咽下去。

“抽空跟我回家吃饭。”

周子知也不找借口推脱,“好。”她决定接受这个男人,就包括对方的家人,不能后退,只能去解决。

“你就在这里停,别往前开了。”

郁泽将车子停在大剧院斜对面,这里没什么人,周子知侧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戴上口罩下车。

这个动作发生的极快,郁泽都没机会看她脸上的红晕。

联申一楼前台个个眼尖,发现她们老板心情很好,不到一小时,整个公司都知道了。

作为秘书,赵如稳坐那把椅子,有她自己的处事原则,一问三不知,再问装聋作哑,凡是扯到办公室那位,她都一字不提。

这也是郁泽留她的原因之一,知道什么必须做,什么千万不能做,本分,不惹事。

赵如递上文件,“这是审批通过的方案。”

她的目光停在办公桌后的男人身上,逐一扫过,领带比平时更加妥帖规整,是个女人给他系的,还是有轻微强迫症的女人。

头发并没有如往常那样打理的一丝不苟,没上发蜡,说明昨晚夜宿的地点不是自己家里,不便打理,结合上一点,极有可能是留在那个女人的住处。

片刻后赵如收回探究的视线,得出一个结论,她的老板很爱那个女人。

郁泽翻着文件,面无表情的提醒,“赵如,管好自己的眼睛。”

赵如发怵,“是。”

郁泽的指尖按着桌面,“通知下去,安城的项目提前。”

秘书一走,郁总抬手摸摸早上被亲的地方,唇角勾勒出一个弧度。

另一边,周子知站在华瑞工作室,她今天穿的珍珠白立领轻羽绒,修身大方,一条深蓝色铅笔裤收进短靴里,没有多余的装饰。

“你看看这些角色。”刘玉是圈内为数不多的女导演,她性子直爽,“有想试试的吗?意见想法都可以跟我提,我会告诉编剧李成,大家商量着来。”

周子知把剧本合上,笑着说,“玉姐,我想试试庄娘。”

刘玉有些意外,“这个人物很极端,说白点,就是变||态,并不讨喜。”观众更愿意接受真善美的人和事。

周子知确定的说,“我想尝试不同的角色。”

刘玉略一沉吟,“那行,你准备一下,我们试……”她看看剧本,“第十二场。”

周子知化妆的时候,简余在一旁打气,“子知姐,我支持你,你演什么角色都好看!”

“哪怕是满面脓疮?”

简余,“……”

她凑到周子知耳边,声音低如耳语,“子知姐,听说《逆流而上》停拍了。”

周子知脸上闪过烦闷,“简余,太八卦不好。”她不愿意再听到有关那部戏的传闻,真假都和她没有关系。

简余立刻噤声,耸拉着脑袋,一副犯错的小孩被家长挨批的样子。

她一早起来牙疼,现在又惹子知姐不高兴,那根神经好像扯的更疼了。

在化妆师去拿东西时,周子知语重心长,“不要把自己的意图表现的太明显,简余,这样很容易就被人利用。”

简余似懂非懂,“我记住了。”

她还小,需要懂的过程,周子知揉眉心,“去给我倒杯水。”

简余眼睛一亮,立马就去了。

半个多小时后,周子知定完妆,一袭翠绿长裙,眼波流转间尽是大家闺秀的姿态。

她是存了心思的,刘玉年前找过她,当时她就看上了庄娘那个角色,矛盾点最多,在那样封建保守的年代,庄娘出身书香门第,从小到大都是所有人眼中的掌上明珠,品德优秀。

就算成亲当天新郎摔马至死,庄娘成了寡妇,她也规规矩矩,知书达理,在那块贞节牌坊下,她的人性得到压迫,束缚,渐渐扭曲。

庄娘的命运很悲惨,是个可悲可恨的女人,聚集了所有女人的影子 ,谁都可以在她身上找到共同点。

周子知明白其中的挑战性,她想突破自己。

“子知,准备好了吗?”刘玉走来,上下一扫,满意的点头,“不错。”

这场试镜是不公开的,就刘玉和原著的作者,制片。

周子知站在舞台中央,她要饰演的是庄娘多看了一眼小叔,被大夫人命到雪地里罚站,小叔经过,不知原因,还上前与她谈话,庄娘又羞又恼。

就这样一个中景的镜头。

周遭无声,在场的几人望着台子上的女人挺直腰背,慢慢的,她的唇抿了起来,垂放的双手搓到一起,她像是在忍耐什么。

终于忍不了,周子知在原地跺脚,她把手捂住耳朵,不停哈气,眼中浮现急躁之色,显的很难受。

刘玉他们感觉到了对方一开始不冷,后来越来越冷,冷的受不了,最后四肢冻得麻木。

似乎是听见了脚步声,周子知忽然抬头,因为被风雪吹打而发红的眼圈露了出来,她看着虚空,表情愣愣的,一抹绯色从她耳尖蔓延。

下一刻她猛地看向一处,又抿紧了唇低下头,短暂一眼停在镜头前,慌张害怕,那是大夫人的住处。

没有面目狰狞,也没有夸张的言行,周子知在几分钟里无实物表演,从头到尾她都是默剧的方式,却将自己变化的情绪传递到位,给人的感觉是可怜的,为她愤愤不平。

刘玉最先打破安静的氛围,这一幕和她在看见文字时幻想出来的场景重叠,几乎完美,却的就是一个雪花纷飞的夜晚,她扭头问其他人。

“你们觉得怎么样?由她来演庄娘。”

原著作者很拘谨,“我看过她的戏,挺好看的。”

制片和刘玉交头接耳,刘玉嗯了一声。

周子知通过试镜第二天,乔四给她安排的经纪人来了,是个很英俊的长发男人,出乎意料的年轻。

男人从容不迫,他向周子知伸出手,“你好,我叫邵业。”

周子知与他交握,“你好。”

少爷?旁边的简余砸嘴,没留神,直接给说了出来,她尴尬的闹红了脸。

“邵是左半部位召开的召。”邵业似乎见怪不怪,解释着说,“业是事业有成的业。”

他不给简余化解尴尬的机会,侧头看周子知,“乔总要把你的具体资料告诉我,我拒绝了。”

“我想亲自和你聊聊。”

周子知把剧本放起来,简余泡了两杯咖啡就关上门出去了。

“你想知道什么?”面对今后的新伙伴,周子知神情放松,不触碰底线,她可以有问必答。

邵业喝了口咖啡,“媒体了解的那部分我也了解,我想知道他们不了解的,感情生活。”他说,“我是你的经纪人,干的是替你摆平麻烦,争取通告的工作,所以为了工作效率,希望你不要隐瞒。”

“你说的没错。”周子知笑着说,“但我想看看你的能力再论。”

总不能随便上来一个,她就无话不谈,把自己全暴露出去,又不是缺根筋。

一两分钟后,邵业也笑了,“好。”

简余本来是自己一个人跟着她喜欢的偶像,做什么事都是她,虽然很累,可是觉得自己很有存在感,突然多了一个人,许多事都用不到她了,很别扭,她有事没事就盯着看。

邵业翻看行程安排,“小朋友,一边玩去,叔叔对你没兴趣,不要晃来晃去。”

简余瞪大眼睛,“我哪儿小?”

邵业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如同照x光,特意关照了起伏的地方,“这还不小?小的叔叔都快看不到了。”

简余的脸涨红,“流||氓!不要脸!”

从那天以后,她就和邵业互看不顺眼。

不到一月就要进组,周子知忙着练习昆曲,戏里的庄娘唱过几次,但是她的嗓子条件一般。

随着安意如的身体康复,《逆流而上》的拍摄进度恢复正常,许多人都把前段时间的新闻定为炒作,因为那部戏未播先火。

周子知不表达意见,风平浪静是她想看到的,尤其是令她反感的人和事。

“有个食品广告。”邵业找周子知,“我给你拿下了,时间排在周四。”

周子知也没说多余的废话,问了相关事项。

周四邵业和简余来接周子知,郁泽没走,三人打了个照面。

邵业觉得自己没什么可问的了,周子知的感情生活就在他面前,活的。

他挑了挑眉毛,周子知要他来,说明是认可了他。

简余目瞪口呆,她说不上来一句完整的话,干脆就把嘴巴闭的紧紧的,唯恐说出想抽自己的话。

“都进来。”周子知并没有紧张,她的感情早晚会公布于众,可能就在今年,在这之前有必要给她身边的人知晓。

邵业在玄关换鞋,他伸手把杵在门口发傻的小朋友捞进来。

客厅的郁泽俨然是男主人的姿态,搞的一大一小两只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万一只是普通朋友呢,有事赶早过来的。

虽然这种万一的几率低的让人无法相信。

周子知倒了两杯水给他们,“郁泽,我男朋友。”她又说,“助理简余,你见过的,这是经纪人邵业。”

她的这句话出去,客厅三人表情各异,郁泽的唇角上扬,邵业和简余同时去看周子知……背后搭着的衣服。

得到一个讯号,他们同居了。

周子知说,“我去换衣服。”她转身进房,把客厅留在郁泽三人。

邵业摆出就事论事的态度,“郁总,我对你早有耳闻,两年前有幸参与贵公司旗下的风和旅游,服务态度是我见过最出色的……”

听他拍马屁,简余偷偷翻白眼。

长达五分钟左右的马屁拍完,邵业喝了口水。

郁泽淡声说,“你在伦敦生活了几十年,为什么突然回国?”

一点也不意外自己的底细被查,早在看到这人时就料到了,邵业伸手将披肩长发梳到脑后,露出一个看似真诚的笑容,“我爱祖国。”

郁泽,“……”

简余,“……”

郁泽起身离开去了房间,简余被那股气势吓绷的身体一松,连坐姿都变的随意了,“你真的去过那什么风和旅游?”

邵业看白痴一样看她,“我常年在伦敦,哪有时间。”

简余想吐血,这么脑残的问题她竟然问了。

“我看网上报道,郁家是豪门中的豪门,是非多,子知姐真要是嫁给郁泽,不知道会不会……”

邵业制止她往下说,“你只是她的助理,瞎操心。”

简余忍无可忍,压低着声音咬牙切齿,“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反驳?”

邵业掏耳朵,“因为你蠢。”

简余挪屁||股,离他远远的,她决定今晚就写一篇虐文。

房间里的周子知也很纠结,她刚才正在梳头发,郁泽进来就要给她梳,结果可以两分钟搞定的事拖到现在。

她又不能打击这个男人的自尊。

“快八点半了。”言下之意是你可以去上班了。

郁泽皱着眉宇,笨拙的给周子知扎头发,皮筋又一次掉地上,周子知弯腰捡了给他。

“随便扎一下就可以。”

郁泽额角抽动,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手不听使唤。

好不容易扎上没有松掉,郁泽不太满意,他想再试试,周子知感觉阻止了他。

“就这样挺好。”

郁泽拿手弄弄,“是吗?”

一缕头发散下来,周子知,“……”

她抱抱受挫的男人,“晚上再练习。”

将人送走,周子知和邵业,简余坐进保姆车里,雾霾散去,这会已经快九点了。

“什么食品?”

邵业说,“小面包。”

周子知松一口气,她对食品广告多少还是有一点阴影的,以前拍过一个饺子的,那一年她都再没碰过饺子。

到目的地,摄影组的工作人员都很热情,他们定的时间是九点半开始,没迟到就不错了,提前来的是少数。

周子知直接去化妆,她不喜欢把事情拖着,这个广告是上午必须要完成的。

化妆师是个男的,习惯在明星身上闻点料,再挖挖,但是今天他屡试失败,碰到了密不透风的墙。

花完妆后,那男的羞涩的问,“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周子知无意识瞥到他细细的小蛮腰,抖着视线移开,“好。”

棚里搭的场景是个客厅,以暖黄色为主,很温馨,摄像机占据各个角度,周子知打扮知性温婉,她单手拿着一块小面包,咬了一口,对着正前方的摄像机微微一笑。

“爱生活,爱思思。”

语言的情感到位,表情诠释刚好,没有为了镜头做过多肢||体动作,一次就过了,大家都很愉快。

邵业双手插兜,他喜欢这种高效率,“下午两点有个品牌发布会。”

周子知疑惑,“我怎么记得你给我看的通告上没有?”

邵业表示抱歉,“我忘了。”

周子知嘴角轻动。

简余终于逮着机会,冷嘲热讽,“经纪人做到这份上,大叔,你惭愧吗?”她文里写的绝对尖酸刻薄,嘴里说出来的就显得苍白许多,词穷。

饶是这样,邵大叔脸上都挂不住,他拿手掌盖她的脸,“哆嗦!”

耳边的声音呱噪,周子知忽然去看他们,在邵业身上停顿几秒,眼中闪过什么,一掠即逝。

进组那天,乔楠打来电话,“子知,你二十一号晚上有时间吗?”

周子知刚拍完一个镜头,临场休息,“怎么了?”

乔楠在电话里笑,“我有一场比赛要打。”她的年纪不小了,身体各方面的条件都在退化,这是一生最后一场拳赛,她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周子知答应她,“我会去给你加油。”

二十一号晚上七点,推掉通告的周子知一身路人打扮出现在观众席,她朝擂台上的乔楠挥手。

擂台上的乔楠穿着黑色背心,长裤,蓄势待发,她发现周子知,两只拳头碰碰,咧嘴一笑,露出完整的牙套。

比赛开始,周子知的心提到嗓子眼,她坐的位置属于中间,能看清乔楠的具体情况,周围的人都在兴奋的喊叫,震的她耳膜发疼。

这不是周子知看乔楠的比赛,上次是在十年前,她记得乔楠在擂台上如何制服对手,又如何畅快大笑。

但是乔楠不再年轻。

时间过的极其漫长,周子知看到乔楠被另一个女拳手踢飞出去,裁判及时拉开,她快速擦眼睛,将脸上的泪擦掉。

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想做的,乔楠的梦想就是擂台。

乔楠的一场比赛打完,险胜,周子知犹如经历了一场浩劫,她对躺在担架上的乔楠说,“看你打拳,比我自己去蹦极还紧张。”

“冒冒他爸呢?”乔楠气息急促,“怎么没找到人?”

她想见自己的丈夫。

周子知安抚她,“张正去给你办手续,一会就来。”

没过多久,一个戴着金边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走来,他对周子知说,“你回去吧,这里人多,被人认出来会很麻烦。”

周子知看看乔楠,“我还是留下来吧。”

乔楠小幅度摇头,“别,我可不想上头条。”她说,“放心,我有事肯定会告诉你的。”

周子知思虑了会,对张正说,“那行,你照顾好她。”

张正站着,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老婆,鼻青脸肿,也不知道断了几根肋骨,“打完了,以后能乖了吗?”

乔楠嘶一声,“别说风凉话!”

张正心里放松许多,看来伤的不严重。

他找个打自由搏击的,想想也是对自己挺狠,这么多年过去,被凑习惯了。

那天要是这女人对他温柔撒娇,估计他能吓出毛病来。

抬进救护车里时乔楠已经昏昏沉沉,“阿正,你看我左胳膊还在不在?”

张正语气放柔,“在,右胳膊,左右腿都在,完整的。”

强撑到现在的乔楠终于放心,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张正抹了把脸,他长叹一口气。

《狭路》入围金马奖多项提名,王富在最佳导演的名单里占据了一点位置,为了拉票,他特地减肥锻炼,尽管费劲心思,拍照时和那部电影的几个主演一起亮相,顿时打回原形。

陈嘉没被提名,她失落的心情已经在几天前就以一顿海吃平复了,当媒体采访她时,她面对镜头的表情没有缺点。

“陈嘉,你觉得这次的最佳女配角提名会落到谁的手里?”

陈嘉回答的游刃有余,“不好说,她们都是我的前辈,都很优秀。”

媒体没就此放过,“周子知也被提名,你们合作过,你认为她拿奖的希望大吗?”

陈嘉的笑容一滞,不易察觉,她的视线越过走动的明星们,看到一个身影,“还是看评委。”

周子知有所察觉,抬头去看,陈嘉快速错开。

她也没有想要拿热脸贴冷屁||股,转身往另一边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好久不见。”

周子知蹙了蹙眉,扭头看冯皓。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色露背长裙,冯皓是白色西装,俊男美女站在一起,给人的感觉不是去当伴郎伴娘,就是新婚当事人。

冯皓半开玩笑,“子知,《背后有人》的杀青你没来,宣传也一次没来,我们同一个组,一次都没碰上,你不会是在躲我吧?”

周子知笑的毫无破绽,“时间是张导安排的。”她唇边的弧度收敛,“冯皓,还是你以为你有什么地方需要我躲你?”

冯皓摇了摇头,意味深长,“我认为没有。”以前有,现在只能没有了,不然连朋友都做不成。

他踩到了周子知的底线,不能跨过去,只能后退。

周子知说,“我去那边。”

冯皓脚步抬起,跟上去,“提前祝贺你。”

周子知没回头,“结果还未定。”

冯皓耸肩,他有八成把握,那个奖是周子知的。

余光扫到何阅铭,冯皓调转步伐,走到他那里,“怎么就你一个人?安意如没来?”

何阅铭依旧还是那么风度翩翩,但是认识他的人都能发现他瘦了,面部线条冷冽了许多,少了往日的温和。

“她在拍戏。”

冯皓语气关切,“我听说她摔伤了,现在恢复的怎么样?”

何阅铭的视线从周子知的背影上收回,“没什么问题了。”他似乎不愿多说,岔开了话题,“你和周子知关系不错?”

冯皓闻言摸摸鼻子,“你怎么看出来的?”

何阅铭眉峰一挑,等待下文。

“去年拍《狭路》的时候相处的是还不错。”冯皓清咳两声,“她知道我喜欢她,避开了。”

何阅铭的面色出现细微的变化,很快消失不见,“是吗?”

“是啊。”冯皓摊手,“她对我没意思。”

何阅铭没再说什么。

要入场前,邵业问周子知,“背好获奖感言了吗?”

周子知把纸条给他,“背了。”

邵业和周子知一起进去,坐在椅子上的周子知说不紧张是假的,没有哪个演员不想拿奖,那是一种最直接的肯定。

冯皓坐在周子知另一边,整个剧组的主演都来了。

第一个是最佳主角,分两个奖项,男主和女主,周子知看到他们激动的不能自已,她很理解。

“下面让我们来揭晓今晚的第二个大奖,最佳女配角提名的有……”

随着主持人的话落,大屏幕出现七部影片,其中有安意如演的一部偶像剧。

周子知看了一眼。

当台上的两位主持人在那没完没了的卖关子的时候,周子知终于体会到了想把对方手里的名单拿过来看的冲动。

“《狭路》。”主持人顿的点相当准确,“白颖的扮演者——周子知!”

在掌声中,周子知站起身,冯皓也起来,似乎是想给个拥抱,被邵业不动声色的挡开了。

她一步步走上台,和两位主持人抱了一下,接受祝福。

“感谢所有支持我的朋友。”周子知把手放在领口位置,微弯身鞠躬,再站直的时候眼眶湿润,“谢谢大家,谢谢。”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背下来的那些话全想不起来了,只有感谢。

之后又是如雷般的掌声,被提名的那几个女演员没拿到奖,就算再失望,心里再酸,也要笑的大度迷人。

因为摄像机会抓到她们的特写,拍手拍的还要用力,显示是真心祝福。

不然第二天就会被看见让她们更郁闷的报道。

高兴之余,邵业很想口吐白沫,他熬夜准备的那么长的感言,这个女人就用了一句开头。

坐在办公室欣赏颁奖典礼郁泽半眯着眼睛,望着自己的女人在镜头前光彩照人,竭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失控。

他弯了弯唇,轻声说,“你真是我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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