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年看了一眼机屏幕上来自一虹娱乐小卢的来电显示。
他应了一声：“是公司电话。”
在秦雾热切目光的注视下, 许嘉年还是接了起来。
小卢的声音在机里显得很焦急。
“许哥，你怎么半天没接电话呀，来活儿了……”小卢在季清恒和邹林目光的夹击下, 瑟瑟发抖。
许嘉年端坐在椅子上, 语气不疾不徐：“在吃饭。”
“许哥是这样的，有个剧, 他们导演兼制片人联系我们公司，说是想要跟您合作。”小卢解释。
在联系许嘉年前, 季清恒已经将相关材料提前传到一虹娱乐在这里来了, 不然就算一虹娱乐自信，也不敢相信居然真的有人会来找许嘉年当主演。
“是么角色？”许嘉年，“男四还是男五。”
秦雾本来坐在他对面喝水, 听到许嘉年这话差没呛住。
“许哥，自信, 没准是男三呢。”秦雾鼓励他。
小卢的语气连他自都不太相信：“是主演，这剧, 只有一位主演。”
长久的沉默过后。
许嘉年沉沉的声音开了免提的机里传来。
“正规吗？”他。
别是么野鸡剧组？
季清恒对着窗狠狠抽了一口烟，差没咆哮出来。
正规！！！当然正规了！！！都立项了！！！
“许哥是这样的，他们的资质材料已经发送到一虹娱乐邮箱，我们已经审核过了。”小卢解释。
听完小卢说完这句话后，季清恒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下许嘉年应该会迫不及待就答应了吧，毕竟他前来都没接过主演的位置。
许嘉年听到小卢这话, 抿了抿唇。
他的面上并没多少惊喜的神色, 依旧平静。
“好的，小卢我道了。”许嘉年的嗓音醇厚柔和，不卑不亢，“可以麻烦他们先把剧本和角色, 致与我交流一下吗？”
小卢叹了口气。
他不道许嘉年是么身份，但他总觉得许嘉年明明不红，但却有当红明星的病，能有主演就不错了，他怎么还挑起剧本来了。
“让他看，让他看。”季清恒又吸了一口烟，“我们尊演员选择剧本的权利。”
他亦欣赏许嘉年的这份慎。
“好的。”小卢继续小心翼翼道，“许哥您现在过来公司吗？”
许嘉年抬眸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低着头认真干饭顺便竖起小耳朵偷偷听的秦雾。
“我在吃饭。”他说，语气依旧平静。
季清恒一屁股坐回沙发上：“让他吃，让他吃！”
“好好好许哥明天过来？”小卢。
季清恒生怕许嘉年跑了：“今晚上不行吗？”
“晚上可以。”许嘉年听到背景音里季清恒的声音。
“好的好的。”小卢一叠声答应道。
秦雾许嘉年说的寥寥数字中，致道发生了么。
“许哥你是不是有工作了呀？”秦雾往碗里舀了几勺汤，递给许嘉年。
许嘉年接过，了头：“有剧……”
他的语气顿了下，还是觉得不太像真的：“要找我当主演。”
秦雾瞪眼：“是主演啊，这么厉害。”
许嘉年慢悠悠吃着饭：“先看看剧本。”
本来他也是一个不会主动拒绝工作的人，但上次的《请你一要好好爱我》网剧确实让他感觉有些不舒适。
且不论等到差不多都拍完了，制片人硬塞了个“特别出演”进来，这网剧本身的逻辑也不值得推敲。
许嘉年虽然不太挑剧本，但类似上一网剧样的情况他没有办接受了。
“好，剧本要好好看。”秦雾低头往嘴里扒饭，“我上次看到很多明星，演了反派，后来天天人骂。”
她往嘴里塞东西，双颊鼓起，声音含混：“我尽量吃快，你早过去。”
秦雾道，像许嘉年这样没有名气的明星，有的时候是没有选择的权力的，如果让对面么导演还是制片人等太久，万一人家跑了怎么办。
许嘉年低头看了下表，才四半。
“不用急。”他并不急于早些结束这约会。
没想到秦雾扬起头，很快把嘴里的食物给咽了下去，然后马上喝了一口水。
“许哥，我吃完了。”秦雾心里比许嘉年急多了，“你早过去。”
许嘉年喝干净秦雾给他盛的碗里最后一口汤。
他起身，望着秦雾略带焦急的眸子，轻笑一声说道：“好，我先送你回去。”
秦雾觉得许嘉年真的很死脑筋，好不容易遇上千载难逢的主演机会，他居然还想着送自回去。
“我自可以回去。”秦雾拿上包，与许嘉年一道走进电梯。
“不太安全。”许嘉年轻咳一声，又望了一眼秦雾投过来的疑惑眼神，改口了，“路上的其他人可能不太安全。”
秦雾心想许嘉年怎么还记得上次事，顿时不敢吱声。
但她又担心一虹娱乐边等得急了，于是只能试图提出建议：“许哥，要不我跟你过去一虹娱乐，然后聊完咱们一起回去？”
实说，她也挺好奇，到底是么剧会请许嘉年去当主演。
“可以。”许嘉年下意识掏出机，准备叫人派辆车过来接他们去一虹娱乐。
但他又突然想起上一次许华先生给他发的消息。
【许华：我其实私下托关系联系过好几次，可是人家嫌我是商人，敷衍过去了。很无奈，他们这群搞艺术的，特别清高。】
关键词，“嫌我是商人”“这群搞艺术的”“特别清高”。
许嘉年扭头秦雾：“我们打车过去吗？”
秦雾已经跑出楼，到路口边准备拦车。
她回头看许嘉年，朝他笑了笑：“当然了，坐公交过去不是要很久吗？”
许嘉年心里觉得坐公交过去更好些。
在秦雾的不懈努力下，人抵达一虹娱乐的时候，天还没黑。
季清恒坐在一虹娱乐的会议室内，已经喝了瓶矿泉水顺带上了三次厕所。
“你们公司的许先生，吃饭这么久的吗？”季清恒疑惑不解。
“季先生，解一下。”小卢不敢反驳。
他话音刚落，会议室门口便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
“小卢？”许嘉年站在门口。
秦雾站在许嘉年身后，一路催着许嘉年快步往这里赶来，她有些气喘吁吁。
小卢过来开门的时候，秦雾指了指会议室外厅边的沙发，小声说道：“许哥我去里坐坐，你慢慢谈啊。”
说完，她便扭头跑了过去。
门开的时候，季清恒只看到秦雾的一张侧脸，还有她跑过去的身影。
跟许嘉年一道过来的……女孩子？
季清恒有些好奇，随口道：“是谁啊。”
小卢在公司里与秦雾打过照面，她长得好看，他也有一印象。
“是许嘉年边的摄影师。”小卢回答。
季清恒想到杂志内页上张惊为天人的摄影照片：“杂志内页上的许先生，是她拍的？”
小卢摸着脑袋，一时答不上来：“或许是……杂志社边的？”
许嘉年听到人对话，打断了小卢的支支吾吾。
他旋身走到会议桌边，沉声道：“是她。”
尾音竟带上了一丝炫耀的意味。
“哦——”季清恒的语气饶有兴趣。
他抬头去看许嘉年，眯起了眼。
在看到许嘉年真人的一瞬间，他更加佩服杂志社上署名为brume的摄影师了。
brume几乎完全把许嘉年身上最吸引人的特质完全发掘出来了，沉静优雅，就像林中鹿。
照片绝，没想到真人更绝，最绝的是摄影师。
季清恒一时找不到词儿来形容。
他注意到许嘉年落座的时候，下意识地在桌上碰了一下，似乎是想打开笔记本盖子。
经常开会，成为会议中心的人，会有这样的习惯。
不道是不是看杂志上他照片看久了，季清恒觉得许嘉年有么一丝丝的眼熟。
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季清恒压下心头疑惑，朝许嘉年了头：“许先生。”
许嘉年“嗯”了一声，他：“你就是季清恒？”
季清恒将中的烟掐灭：“嗯。”
“网剧的名字叫……《逃离》。”许嘉年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小卢已经提前把一些信息透露给他了，“网剧关键词是……灾难片？还有……青春片？”
听起来很离谱。
季清恒一提作品便双眼放光，来劲了：“许先生，是的。”
“这剧的主角，是学校师。”季清恒的语速很快，以最简洁的话语向许嘉年简略介绍剧情，“您的学校，在某一天的放学后，灾难来临。”
“不名的迷雾包裹了这所学校，如果强行穿越迷雾，就会死亡，夜晚来临，黑暗中会有怪物出没。”季清恒说，“您所饰演的数学师，要带着您的学生，逃出这里，找出迷雾的真相。”
许嘉年挑眉：“《寂静岭》？”
“有一致敬的成分，未永远是恐惧的代名词。”季清恒倚在椅子上，轻声说道，“我们为了这剧，做了很多准备。”
许嘉年有些出乎意料，他以为又是么青春爱情剧来找他了。
“拍这个，不一能火。”许嘉年友善提出建议，“季先生，这是您第一次当导演，也投入了很多。”
季清恒没想到许嘉年一个不出名的明星，也来替他担心火不火的题了。
他的姿态倒也显得放松：“试试嘛。”
“网剧成本头还是在演员片酬上。”这也是季清恒选择许嘉年的原因，“如果请了你，我们还算小成本制作。”
许嘉年：“……”
他倒不在意片酬多少。
《请你一要好好爱我》剧组给他账上打违约金的时候，他甚至不道卡上多了钱。
许嘉年低头浏览了下剧本，他的眼光不算差，算得上精准毒辣，光就这剧本来说，并没有么题。
就目前能够看到的剧本来说，水准高出市面上同类型网剧很多。
他可以接受。
“行。”许嘉年将剧本打印件推回给季清恒。
末了，他又试探性地了一句：“你们后期，应当不会对剧本进行不必要的修改吧？”
他吃过这亏。
“如非必要，应该不会。”季清恒笑了，“放心，不会给别人加戏，多的明星我们也请不起了。”
“毕竟，我们这是小成本网剧。”他的咬字着咬在“小成本”三个字上。
“行。”许嘉年应了一句。
他思忖着他已经在这里看了很久，秦雾在外面估计都等着无聊了。
“拟好合同后，把电子版发我邮箱，等确认没题后我过来公司签字。”许嘉年与季清恒初步确认了合作意向后，对小卢说道。
“许先生没有经纪人？”季清恒有些疑惑。
许嘉年摇头：“没有。”
“不怕我们在合同上做脚？”季清恒哈哈一笑，这方面还是需要专业的人士来把关。
许嘉年垂眸望了一眼季清恒。
这年轻的导演坐在会议桌的另一头叼着没燃的烟笑。
许嘉年公司有一整个务帮他把关，防止这位跨国集团董事长在某个合同上把自卖了。
“倒不担心。”许嘉年应了一声。
季清恒将上剧本递给许嘉年：“许先生，要不要先看看？”
“没签合同前，不怕我把你们剧本卖了？”许嘉年难得开了个玩笑。
“许先生请便。”季清恒道许嘉年是开玩笑，他很喜欢跟聪明又优秀的人合作。
许嘉年恰恰就是这样的人，他一开口，整个会议室内的注意力便拉到了他身上。
但偏偏，明明是如此耀眼又优秀的人，却不会给人高高在上的压迫感。
这是因为许嘉年有刻意收敛自的锋芒。
他带着俯视的姿态，在迁就他人。
季清恒看着许嘉年走出了门，注意到他走向会议室的沙发旁。
他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发呆的秦雾，这才想起来自似乎忘了么。
季清恒不仅对许嘉年这个人感兴趣，对位拍摄照片的摄影师也很好奇。
如果不是她拍的照片，季清恒也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许嘉年。
但许嘉年走得有些快，高的身影很快挡住了视线，季清恒便没看下去。
反正以后还有机会认识，如果能拉过来给他们剧组拍宣传照就好了。
季清恒心中打了主意，马上将许嘉年和秦雾都安排上了。
但个人却还浑然未觉。
秦雾无聊地看着机，筛选着自今日下午拍摄的成果。
许嘉年走了出来，看到秦雾认真挑选的样子，长睫垂落，面容安静，没有出声打扰。
直到秦雾发觉自上方光线许嘉年的身影遮挡了少许，这才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