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他尖厉的牙齿被陈封的舌尖裹住,却不敢动弹半分,生怕划破了陈封的嘴, 流出血来, 还是他自己受疼。
……他好乖。
陈封感觉身下的小王子不挣也不动,他的舌尖从小王子的尖齿滑入了更深的地方,小王子闭着眼,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划过陈封的脸颊, 轻轻的痒意却从皮肤传至心脏,让人忍不住做一些更出格的事情。
陈封的牙齿轻轻咬了一下小王子的嘴唇, 然后一寸寸朝下啃咬。
小王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难受, 他身子轻挣了一下, 脖颈就被人轻轻咬了一口。
“……乖,别动。”
陈封哑着嗓子说。
小王子便真的不动了。
他轻轻喘着气, 茫然地仰头看着天花板。
他看见透明的玻璃罩外移动的云,也看见了落在吊灯上,歪着脑袋的小公主。
……小公主?!
王子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涌了上来,整张脸庞都变得如火烧一般烫, 他一把握上陈封的两个胳膊,然后猛地地把他摔了出去!
陈封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撞到了旁边的书架,书本和摆件哗啦啦倒在了地上,其中一个金属瓶子还刚好砸在他的头上。
陈封:“……”
陈封安静了一会儿, 然后他缓缓伸出左手, 抹掉额头上被砸出来的鲜血, 默默站了起来。
王子一把将吊灯上的小公主拉下来,他耳朵都红得像初生的朝阳,脸上却还尽力维持着严肃:“……我不是说了让你呆在袋子里别出来,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小公主似乎听不懂他的话,眨了眨眼睛,小爪子好奇地按上王子脖颈的吻痕。
王子脸庞爆红,他一把扯紧自己的衣领,像是审问犯人一样问她:“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我刚洗澡出来就看见她了。”陈封说。
其实陈封听到“昂礼”说的第一句话,就觉得这语气像极了小王子,再看他的神情动作,心里更是确定了八、九分。
但他却是在看见躲在“昂礼”背后那个黑色绒毛白色翅膀的小魔物时,才完全确定了眼前这个人就是小王子的。
王子又气又恼,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你一开始就看见她了,怎么不说?你就任由她看着我们……我们……”
陈封摸了一下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忘了。”
小王子被他压在身下那一刻,他立刻就□□熏心昏了头脑,哪里还记得屋里还有个小魔物。
“这是谁?”陈封好奇地问。
这魔物倒是和小王子的原型长得极像,让陈封也不由自主对她生出了一些好感来。
王子伸出手在小公主眼睛上来回了两下,期待她能忘记刚刚看见的画面:“我妹。”
陈封挑了挑眉:“你什么时候有了妹妹?”
王子不轻不重地扫了陈封一眼:“不还是因为你?”
陈封:“……?”
你爸妈生二胎和我有什么关系???
小公主似乎天生惧怕陈封额头血液的气息,看着陈封走进,又咻地一下钻进了王子口袋的乾坤袋里。
陈封打开旁边的抽屉,喃喃道:“这里好像没有纱布。”
王子冷冷地看着陈封像是在自己家一样熟练地翻箱倒柜,忍不住出口讥讽道:“你对这儿可真是熟悉,看来你活得还不错。”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音调冷了下来,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也是,你当然活得不错,吃饭有人喂,睡觉有人陪,那个白军服把你伺候得那么好,我看普天之下都没有比你更滋润的人了。”
陈封眉眼弯弯,藏着浓郁笑意:“你很在意?”
“我——”王子声音一停,他偏过头,恨恨地说,“谁在意你。”
陈封说:“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他没有喂我吃饭,也没有陪我睡觉。”
“是啊。”王子冷笑一声,“他没喂你吃饭,也没陪你睡觉,他只是给你递了牛奶,涂了果酱,帮你擦了嘴,还恶心吧啦地亲了你的手。”
没错,他昨晚离开之后又很快勾了回来,结果一回来就看见那个恶心的男人坐在床上,在亲陈封的手。
差点儿又把他气走。
王子一抬头,就看见陈封正垂着头笑,他肩膀一耸一耸的,开心地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
王子沉下脸,一脚踢在陈封的小腿上,凶巴巴地问他说:“你笑什么?!”
陈封抬起头,眼睛里盛满笑意:“你吃醋了?”
王子恼羞成怒地又是一脚踹上去:“我吃醋?你哪只眼看见我吃醋了?!别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好好好,你没有。”陈封笑着应道。
王子说完之后冷静了一会儿,才凉凉看了陈封一眼,说:“我只是好奇你俩的关系,还有你为什么在这里。”
陈封眨了眨眼:“我被囚禁了,你看不出来吗?”
“囚禁?”王子皱着眉,从上到下将陈封扫视了一圈,从哪里都看不出有被囚禁的痕迹。
陈封伸出左手,柔软的棉质浴袍滑了下去,露出他的手腕。
王子这才发现陈封手腕上有着一个纯银色的铁环,那铁环看起来平平无奇,没有什么别的花纹装饰,可铁环下的皮肤已经是一片焦黑。
王子愣住了。
陈封想了一下,又向王子展示自己两个脚腕上相同的铁环:“这里也有,怎么样,现在是不是终于看出来我被囚禁了?”
王子问:“……这是什么?”
陈封解释说:“不知道,也许是一种高科技的产品吧,昂礼说带上这个铁环之后,只要我敢离开这个塔,铁环就会持续发电,直到感受到无生命体征的时候才会停止。”
“那这个呢?”王子指尖轻颤着抵上陈封手腕上的那一圈焦黑,“你逃跑过吗?”
“这倒不是。”陈封皱了皱眉,“有一天我正在睡觉,昂礼就忽然打开了电源。”
陈封想了一下,说:“也许是他在测试产品的功能?”
“他脑子好像有点问题。”陈封下了定义。
王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扯开了陈封的浴袍。
陈封胸口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与淤青,甚至有几道鲜明的被刀刃划过的痕迹。
他刚洗了澡,有些刚结了痂的伤痕沾了水又被泡烂,看起来十分狰狞模糊。
王子嘴唇颤了颤,他伸手去摸陈封身上的伤,却又不敢真的碰下去。
“不疼。”陈封笑了一下,似乎有些无奈,“这些伤痕是前段时间留下的,刚开始那个人似乎对折磨我的身体很感兴趣,但后来他发现我好像没那么怕疼,就放弃了,估计也是觉得无聊吧。”
昂礼毕竟是来报复他的,怎么会好吃好喝地将他伺候着。
只是折磨了一番,折磨得累了,没什么兴趣了,才又把他关押到这里罢了。
王子视线从陈封胸膛上的伤痕移到了他从始至终都朝下耷拉着的右臂:“胳膊……胳膊也是他……”
“哦,这个不是,这个是我自己摔的。”陈封说。
“……什么时候。”
陈封似乎有些纠结:“这个时间该怎么定义?三四个月,还是二百多年?哦,对了,昂礼把时间快进了两百年,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 ”
王子哑着嗓子说:“……你……你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就……就只是在挨打和受罪吗?”
“怎么会。”陈封笑了笑,如和煦阳光,浑身都洋溢着蛮不讲理的幸福和满足,“我不是还等到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