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心道,难怪看这胖子有几分面熟,当初上任的时候,蓝雀曾经带领所有服侍云裳的执事弟子过来拜过他的码头,其中便有这个胖子。只是云裳更喜欢吃些灵果,对于妖兽肉食并不太感兴趣,加上花狸峰山门初兴,也没啥道友过来做客,暖云阁的膳房基本上就是个摆设。
殷勤问了问段宽的来历,这货果然干过疱刀手的活计,号称拆解过几万只妖兽。孙阿巧也是灵机一动,忽然想起先到暖云阁的膳房去问问,结果便找到了这位前疱刀手。
殷勤见这段宽的修为不过是炼气后期,知道几万只妖兽的数量水分颇大,不过他也不是要拆解妖蛟之类的凶兽,只要知道如何能阉母猪就行。
段宽听了殷勤的要求,拍着胸脯道:“这个简单,不就是割了母猪的胎宫么?“
殷勤嘱咐道:“可不能弄死了,那猪割掉之后,得活蹦乱跳才行。”
段宽全都应下,殷勤这才唤了殷公寅三人过来,将段宽拉倒一边练手去了。段宽毕竟是做过疱刀手的,虽然好说大话,手底下也有两把刷子,被他捅死几头母猪之后,就已经能够活摘胎宫了。
不过伤口的处理还是个问题,母猪的伤口较公猪的伤口大了不少,相应的止血散就需要的更多。殷勤出了个主意,让他们先用缝衣的针线将皮缝上,再用少量的止血散试试。几个人照着做了,发现缝合之后的伤口都不用再加止血散都行,都说殷主任大才!
段宽又检查过朱丑妹他们之前阉过的公猪,见殷公寅的刀口最小,流血也最少,大加赞赏至于,紧着撺掇他去做疱刀手。按照段宽的说法,疱刀手不但年轻时总能得着各类妖兽的下脚料,到老干不动了,还是各大饭庄、膳房争相聘请的对象。虽然听着不如藏经阁执事之类那么文雅,却是一辈子吃喝不愁的好差事。
殷公寅摇头道:“疱刀手拆解的妖兽都是些死物,有啥意思?我还是喜欢活着往下割。”
段宽听得神色一僵,强笑道:“小兄弟这个爱好,这个果然奇特,果然奇特,哈哈。”
殷勤问过朱丑妹几人,都说公猪母猪,大猪小猪全都阉得,这才让孙阿巧塞了几块灵石给段宽,将他打发走了。孙阿巧有点儿心痛道:“他就过来指划两下,连刀子都没碰,就得了好几块灵石,也太便宜他了吧?再说,他又不是别家的人,老祖膳房给咱们老祖办做事,本就是天经地义的,干嘛给他灵石?”
殷勤道:“今日不是他当值,出来替我们做事,就应该给人家一点意思。你说他连刀都没碰,那我不也是连刀没碰吗?”
“他跟您能比吗?您是劳心的,一天不知道多累呢。”孙阿巧不服气道。
殷勤被她说的开心,随手拍了一巴掌道:“小丫头不要这么算计,当心将来找个恶婆婆。你都说了,大家都是服侍老祖的人,灵石给了他,总好过便宜禄存那些白眼狼,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孙阿巧捂着屁股,呆在当场。殷勤看她咬着嘴唇,脸上鲜红欲滴才反应过来,又犯了前世的毛病,忙尴尬地摸摸鼻子,转身去吩咐殷公子等人赶紧收拾摊子,天色已晚,今天老祖办摆席,由殷主任亲自指导,要给大家上一桌新鲜的菜式,名为“杀猪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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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狸峰南麓有一汪泉水,蜿蜒曲折,其上终日仙气飘渺,风吹不散。此泉的尽头,是一高达二三十丈的瀑布,瀑布边缘有一片平整地带,上面屋宅连片,结成一座诺大的府院。
其实从寻龙点穴的角度来说,像这种瀑布之下的地带,并不适宜安置家宅。可花狸峰禄存长老耿云,却偏偏将修炼的洞府安置在了此处。
相比巨门吴石庸那片占地极广的府院,耿云的府院规模小了许多,装潢也不甚考究,甚至门上墨绿色的漆都有几块剥落,却也一直没有进行修补。
耿家从里到外透出简朴甚至有些寒酸之气,不过也有人对此不屑一顾,认为耿云之简朴节省纯粹是做给外人看的。哪有人新建的府院,却偏偏安了两扇从铁翎峰运来旧宅的破旧大门?
此刻耿云的宅院之中,仆役们匆匆而行,交织如梭,一派忙碌气象。
耿家的会客厅内,作为一家之主的耿云正微微欠着身子,向上手一位面容清奇的中年修士敬茶道:“燕师兄今日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燕自然谦然笑道:“燕某修为低微,耿长老以师兄相称,是要折杀燕某啊!”
“燕师兄过谦了,您可是老祖唯一的真传弟子,就凭这一条,您就是咱们所有花狸修士的大师兄!”坐在燕自然旁边的是个面色如玉的青年修士,看似二十出头,修为已经到了筑基中期,估计是服用过驻颜丹之类的药物。此人叫做宋书行,是武曲大长老的长子,今年的实际年纪已经二百多岁,是万寿谷有名的药罐子,一身修为全靠他爹用大把的丹药堆起来的。
燕自然连连摆手道:“宋师兄怎地也学耿长老,拿自然寻开心啊?我身为剑修,却连剑胎都裂了,宋师兄切莫提真传二字。等我见到老祖,还是请她老人家收回这真传之位。”
“燕师兄万万不可啊,宗门大比可是没几年了。咱们花狸峰的荣辱可全系在燕师兄的身上呢!”巨门主事吴石庸神情焦急地拦道,“师兄剑胎不过受些损伤,只需静心安养,定能完好如初。”
“静心?”燕自然苦笑道,“我倒是想静心啊!可架不住咱们那位殷师弟太能折腾,我想静心也静不下来啊!”
“燕师兄真是好涵养。”宋书行冷哼道,“竟然喊那蛮荒贱种师弟!”他忽然想起什么,脸上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意道:“不知几位听说没有?咱这花狸峰可是马上就要出一件能让咱们在五峰中露脸的大事了!”
“宋师弟说的可是那八百猪的狂言?”吴石庸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