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留了个心眼,说了个活话儿道:“鱼腥果这东西,平常鲜有买家,小店只存了二十余颗,不过上仙若是要的多,小店也可从别家紧急调一些过来,保证不会让上仙失望。”
“只有二十余颗?”孙采办皱了皱眉头,直接道,“那就都买下,你也不用调货了,左右程公子都要一家家问过去。”
连价都没讲就全买下了?王掌柜在心里打起小算盘,试探道:“最近鱼腥果的行情紧俏,一枚低阶灵石只能买十颗。”
话未说完,孙采办便丢出三块低阶灵石:“你店里有多少尽管拿来,剩下的给我兑成金叶子。”
这个孙采办的脸虽臭,却也是个爽快的,王掌柜对孙采办的看法有所改观。他店里的鱼腥果是一比十三进的货,这一单便挣了六七片金叶子。让他好奇的是,看这孙采办的架势,仿佛是要将市面的鱼腥果一扫而空的架势,也不知万兽谷买这么多鱼腥果是做什么用途?
王掌柜忽然有些后悔,不该那么轻易就一下子卖出二十多枚鱼腥果,商人的直觉告诉他,这其中说不定就隐藏着某种巨大的利润。
“贵宗可是新添了灵兽?以后若是需要大量采购鱼腥果的话,不妨提前通知小店,我们也好提前筹措。”王掌柜假作随意地探口风。
孙采办绷着脸道:“我家老祖新晋金丹,执掌花狸峰,老祖座下的灵狸也在进阶边缘,需要一些鱼腥果来调理,倒也用不了多大的量。”
王掌柜口中应是,心里却不以为然:大家都不是三岁的小孩子,说些不咸不淡的话骗鬼呢?
一旁的程公子借机插嘴问道:“我要跟王掌柜打听的事,也和这鱼腥果有关。希望王掌柜能够如实相告。”
王掌柜心说,正题来了!旋即正色道:“程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程公子做出无所谓的表情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除了我们之外,最近可还有其他的买家从贵店购买了这鱼腥果?”
王掌柜犹豫一下,如实答道:“两天前,的确有位客人从我这里买了三十颗鱼腥果。”
程公子眼中精光一闪,追问道:“王掌柜可还记得此人的相貌,能否给我们讲讲这位客人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王掌柜也是闯荡江湖多年的老泥鳅,哪能轻易被人套出话去?闻言苦笑道:“这个么......不瞒二位,当时店里的客人很多,我也没太注意,只记得是个年轻的女人过来买的。”
程公子露出会意的神色,从怀里掏出一块符牌放在桌上道:“我知道王掌柜是个诚信之人,轻易不会透露客人的私密事情。不过,在下奉了老祖之命,特地查办这边鱼腥果的消息,王掌柜一定要这么说,我也只好如实向老祖禀报。”
王掌柜看了一眼桌上的墨玉符牌,暗自打量这位程公子,竟然从他身上感应不到一丝灵力的波动。他的修为只有炼气二级,感应不到高手的气息也是常有的事。在他眼中,这二位虽然顶着万兽谷的名头,但万兽谷再牛逼也不到仓山郡城来,
想通了这一层,王掌柜不卑不亢道:“既然是老祖交代下来,小店哪敢稍有隐瞒?只是还望上仙稍微示下,这鱼腥果到底有何奇特之处,竟让您亲自跑一趟。”
程公子略微迟疑了片刻,终于不再兜着圈子说话,压低了声音道:“实不相瞒,老祖之所以派我下来,主要是因为有些心怀叵测的小人正在暗地里炒作鱼腥果,想给老祖难堪。”
王掌柜愣道:“这鱼腥果有什么可炒作的?既不能吃也不入药,除了贪腥的灵兽喜爱,没别的用途。”
程公子颇为感慨地叹道:“要是世人都如王掌柜这般洞悉事理,我们这些办事的人也就不用跑断腿了。可偏生就有不少的蠢货,听信谣言。唉,说句自曝家丑的话,我家老祖新晋金丹,难免有那不争气的心生嫉恨。明里不敢就暗地里使坏,又不敢直接针对老祖,就借着鱼腥果给老祖添堵。这方圆千里,也就我家对这鱼腥果的需求最大,他们就是诚心恶心人呗。”
王掌柜奇道:“我倒还真没听说过什么谣言,不知是讲的什么?”
程公子摆摆手似乎不愿多说,打个哈哈道:“说什么的有,还有说拿鱼腥果开脉的呢,你说这是不是荒谬至极?”
王掌柜附和地笑着,心中却闪过无风不起浪的念头。
程公子又问起购买鱼腥果的客人,这次王掌柜没再隐瞒,将那天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详细说了。
两人听罢也不多待,拿了所购的鱼腥果,便起身告辞,匆匆走了。
王掌柜将两人送出店外,回到店里,反复琢磨刚才的一番交谈,总觉的程公子的说辞漏洞百出,这鱼腥果若真的没有半点用处,那孙采办怎会问都不问就想把店里的存货全都包圆了?
王掌柜想着手里还剩了四十枚鱼腥果,他赶紧叫过几个心腹的伙计,让他们分作两路。一路去临近交好的店家打探,看看他们那里鱼腥果的行情如何,还有一路则是奔往各大酒肆店家,那里必定能打听到有关鱼腥果的所谓“谣言”。
王掌柜想不到的是,伙计们前脚刚走,同街百草阁的大伙计就匆匆来了,进门就问这边可有鱼腥果的存货,若有的话能否调剂一些?
王掌柜不说没有也不说有,只笑嘻嘻地问那伙计,是哪里来的大主顾,会买这么多的鱼腥果?
那伙计支吾道,哪有什么大主顾,还是万兽谷的采办要买,只是不巧店里没货才来这边问问。
王掌柜心中冷笑,三言两语把那伙计打发走。功夫不大,去别家打探的伙计回来了,并且带回一个让王掌柜悔青肠子的消息:坊间传言,原本被大家认为毫无用处的鱼腥果竟然可以帮助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