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助理过来时,陈又正在仓库的地上蹲着拆纸箱子。
他看到来人,划着胶布的刀尖一不小心划手上去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陈又的心里头窜了出来,他按住流血的手指起来。
“张助,找我有什么事?”
张助说,“跟我去一下老板的办公室。”
陈又说,“我能不能先找个东西把伤口包包?”
张助示意他赶紧的。
陈又去翻背包,翻出创口贴包上,早上不是才分开么?找他会有什么事?
他叹口气,简单这人喜怒无常,说变态变态,不知道又要作什么妖了。
到了办公室,张助让陈又等着,并且交代一句,“别乱坐乱摸乱走。”
陈又看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工服,“知道了。”
他站在原地,一步都没走动。
有什么好摸的,比这还大的办公室他都见过,还在里面各种玩儿。
陈又在心里跟系统说,“从简单的助理出现开始到现在,我的眼皮一直在跳。”
系统说,“大概是没睡好。”
陈又不太信,“真是那个原因吗?”
系统说,“是吧。”
陈又说,“我只听说没睡好,会头疼,浑身无力,没听说还会跳眼皮的。”
系统说,“那是你见识少。”
陈又,“……”好好说话不行么,突然这么损,还能不能一起玩耍了?
系统突兀的说,“祷告吧。”
陈又的呼吸一紧,头皮跟着一麻,“卧槽,以后可不可以不说那两个字了?”
系统说,“不可以。”
陈又的嘴角抽抽,眼皮跳的更厉害了,他用手掐着眼皮,“你跟简单一样,你俩都熊。”
系统说,“下午不要找我。”
陈又说,“生气啦?我刚才那是夸你呢。”
系统说,“程序维护。”
陈又摇摇头说,“你们的技术真不行,不是维护,是出错,这么搞,迟早要崩掉的。”
系统说,“崩过不止一次了。”
“真够可以的,”陈又无语,“别到我完成了所有任务,来个数据丢失行了。”
系统说,“祷告……”
陈又立即打断,“再说我翻脸了啊!”
他现在听不得祷告这个词,一听心慌慌的,显得自己特别的力不从心。
过了一会儿,简单进来了,还有一人,是大表哥郑泽。
陈又直直的看着大表哥,神情复杂,一副激动,开心,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
哎,大表哥,舅舅舅妈要是知道你在平行世界这么给他们长脸,能乐疯了。
目光掠过青年,简单的眉心蹙了一下,几不可查。
郑泽走到证人面前站着,他个头高,又健壮,衬的对方很弱小。
“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陈又抿嘴,语气真诚,“觉得亲切。”
郑泽哈哈大笑,说自己还是头一回听人这么说。
简单也笑了笑,“顾生,你跟郑警官去一趟局里。”
陈又的脸色一变。
啥玩意儿?局里?我为什么要去?
他露出紧张,疑惑的表情,“警||官,我一直遵纪守法,没犯||事啊。”
郑泽的面部微抽,遵纪守法?小子,反正我是没从你的资料里看出来。
“别紧张,是我们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陈又更紧张了,他下意识的去看坐在皮椅上的男人。
简单点了根烟,抬眼去看青年,“我看你气色不好,下午不用来公司上班了。”
陈又被看的胆战心惊,老总你放心,我是绝不会出卖你的!
“谢谢老板。”
简单抽一口烟,弹弹烟身,冲郑泽昂首,把人带走吧。
郑泽的眼睛闪了闪,察觉出了一些微妙的东西。
他走到办公桌前,单手撑着桌面,低声说,“老简,我俩谁跟谁啊,你怎么不跟我把话挑明了?”
后面的陈又听到了内容,大表哥,你有一天会发现,你的好兄弟没跟你挑明的多了去了。
多到你怀疑人生。
简单是一副不解的语气,“挑明什么?”
“还明知故问。”郑泽说,“在餐馆我提到顾生,你愣是瞒的严实。”
他的声音压的更低,“敢情你早把人小青年搞身边了。”
“早什么,”简单淡淡的说,“昨晚刚睡过。”
郑泽竖起大拇指,“厉害。”
“放心,我会照顾着点的,保准把人完好无损的交到你手上。”
简单吞云吐雾,嗓音模糊,“他脾气倔,别来硬的。”
郑泽说,“我有数,那行,我带人走了啊。”
走到门口,陈又回头,男人深坐在黑色的皮椅里,他想,在缭绕的烟雾后面,一定有一双阴沉沉的眼睛。
到了局里,陈又知道事情原委,他垂下眼皮,遮盖了眼底的情绪。
卧槽,原主怎么会跟一起案子扯上了关系?留下的记忆里也没有那段。
陈又说,“我不记得了。”
郑泽把笔记推过去,“想起来了吗?”
陈又看看笔记,还是摇头,“抱歉,郑|警||官,我真的忘了。”
郑泽盯着青年,目光变的异常犀利,让人无处遁形,“配合警||方,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跟我来这一套,陈又低着头,做出认真思索的模样。
郑泽往后,靠着椅背,一边耐心的等着,一边打量起了青年。
根据档案显示,青年一共进过两次局子,都是斗||殴。
面前这个,很乖巧,和照片里的感觉,有点差别。
陈又抓抓头,把原主的记忆挖了又挖。
“郑|警|官,我三月份被车撞了,头部受了伤,记忆很不好了。”
郑泽出去了一下,立马叫人去查,跟青年说的一样,三月份他的确被车撞过。
医院那边的诊治结果也查了,是头部受伤,报告上有写,病人记忆不全,其他症状未定。
郑泽抹了把脸,难道这回又是白忙活一场?
他烦躁的扒扒头发,出去抽了半根烟才回办公室。
“怎么样?”
“还是想不起来,”陈又说,“我再想想吧,要是我想起来了,肯定会告诉郑|警||官的。”
郑泽拍拍青年的肩膀,按了按,“你的线索,很有可能是案子的关键。”
陈又的肩膀被按的发疼,心想完了,简单不会以为自己看到他杀人的场面了吧?
忐忑不安的离开,陈又走到路边拿出手机搜城北河道,第一个是杀||人案。
报道有不少,说死者是名五十多岁的下岗工人,致命伤是脖子上的伤口,被利器所伤。
而他全身布满伤||痕,鉴定显示是在脖子上的伤口之后才造成的。
也是说,凶手在把人杀了以后,还对人进行了长时间的踢打。
那是一种扭曲变态的行为,像是在泄愤。
陈又搜了搜,死者的亲属说他人好,哪儿都好,从来没有跟人结仇。
他把页删掉,清空记录,捏捏手机,若无其事的回了公司。
张助在一楼等着,见了人给领上楼。
电梯里,陈又发现张助在偷看自己,八成是觉得他这样,怎么会被简单注意到。
他视而不见。
站在简单面前,陈又说,“郑|警||官问我记不记得月6号去过城北河道,看到了什么。”
简单翻着文件,“他一直没查到线索,指望这次你能提供一些。”
陈又苦恼的说,“可是我不记得了,一点印象都没有。”
简单翻文件的动作一停,他皱眉,“怎么回事?”
飙演技了是吧,陈又说不知道,“我受过伤,忘了很多事。”
简单安慰道,“不要灰心,好好想想,你想起来了,跟我说,我替你转达。”
陈又说,“好的。”
他摆出一副不自在的样子,摊上昨晚的事,正常人都不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简单继续翻文件,“回去休息吧。”
“我不知道你肾不好,做的时候让你失||禁了,抱歉。”
陈又脚步飞快的出去,啪的把门一带。
简单勾起唇角笑了一下,弧度又瞬间消失。
陈又回了住处,几天都没上班,在家里半死不活。
徐灵找上门,先是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这泰迪熊,你给简总。”
陈又一脸血,妹子你高估自己的智商,把我当二傻,让我帮你追老总,这样真的好么?
“阿生,你说过的,希望我过的幸福,你没有忘记吧。”徐灵说,“现在有一个可以改变生活的机会。”
她说的跟真的似的,完全没有其他心思,“我记得你说那个简单是你的学长,那晚你们还一起喝酒,说明人不介意,阿生,如果你能跟在他身边做事,我在家里也好有底气。”
陈又无力反驳。
妹子你赶紧走,我不想跟你说话,真的。
徐灵听不到陈又的心声,也自动忽略掉了他的反感,“那个,你还是去大医院看看医生吧,肾不好,是很大的事。”
陈又说,“灵灵,我们分了吧。”
徐灵却是面不改色,一副包容理解的大姐姐样子,“别说气话。”
陈又,“……”
操,他没谈过恋,分个手竟然也这么麻烦吗?那还要怎么说?“不是气话,我是认真的,灵灵,我们不合适。”
徐灵笑出声,“这不还是气话吗?”
她叹口气,“你啊,是想太多,觉得跟我在一起,会有压力,这些我都知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应该珍惜彼此的感情,你说是不是?”
陈又想骂人了。
妹子你也是个奇葩。
徐灵说,“阿生你有没有简总的联系方式,我一朋友想去他的公司……”
门直接给砸上了。
陈又把泰迪熊丟地上,躺了会儿又给拿起来,他眯了眯眼睛,想出了什么,哼哼了两声。
心情好多了,陈又去厨房烧了开水泡面吃,再美美的睡上一觉。
当晚他去公司蹲守,把怀里的泰迪熊递给了简单。
简单微愣,“你买的?”
陈又说,“不是我,是徐灵叫我拿给你的。”
简单转手丟垃圾桶里。
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