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也没有因为眼前之人是九天玄女而客气，很多话他都是直接说了出来。

说到底，眼下占据小虞身躯的不过是一道她留下的力量而已，如果她真的有能耐的话，早就亲自出手解决了那破封而出的蚩尤了，也不可能附身于小虞，找到了他。

小虞沉默了一会儿，继续用一种与她外表极其不符的成熟语气道：“无论与愿或不愿，当蚩尤破封，重临人间之后，大劫就已经不可避免，尤其是我先前感知到他的气息之时，从那道气息之中察觉到了血腥之味，更是听到了冤魂在哀嚎，毫无疑问，重临世间的他，并没有因为多年的封印而悔改，继续踏上了当年的老路。”

话是这么个话，但在听到小虞这么说出之后，白川的心底依旧是腹诽无比。

“所以说，你凭什么认为蚩尤会在封印之中改过自新？当年他都不惜毁灭世间，而后在最巅峰之时被打落谷底，还被分尸而葬，魂灵被镇压在深邃不见天日的深渊之中千载……都已经承受了这样的折磨，只会让他心底的恨意不断滋生，继而扭曲……”

“而且，这样的人，还有悔改的必要吗？”

这些话，白川没有当面说出来，结合先前这位女神所说的话，他心底对这位九天玄女也有了一些了解，或许拥有着尘世之人难以企及的无上力量，但似乎有些天真了，不知道人心之恶。

在心底吐槽了一句之后，白川又看着小虞道：“你都说得这么直白了，不阻止他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

“维护九州和平，吾辈义不容辞！”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白川向着小虞说出了最大的难处，“按照某些隐秘的传说记载，当年蚩尤曾持魔剑屠戮了大地之上九成九的生灵，一身实力已经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境地，即便后来被你、轩辕黄帝还有应龙所击败，被应龙所杀！”

“身死之后，尸体分而葬之，魂灵镇于虞渊之下，最重要的心脏则是远葬于海外仙山，即便如今他还未夺回那颗最重要的心脏，但从他轻而易举的夺舍了阴阳家掌教东皇太一，他的实力，俨然已经超乎了凡俗的想象。”

“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你想要让我去打蚩尤，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不说给我整把+15的轩辕剑，至少也得将我的实力提升到可以和蚩尤相抗衡的地步吧？”

既然玄女想要让他去打蚩尤，那么白川也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将诸多难处都向着玄女说了出来，别的不说，好处要先给足，至少得让他有足够的信心再说，否则的话，单单蚩尤在上古之时几近屠戮一个时代的战绩，就已经有够离谱了。

而自虞渊之中夺舍了东皇太一之后，他又消失了那么长的时间，鬼知道去做了些什么。

不过，白川心底也有了些猜测。

如果他是蚩尤的话，被封印那么久，破封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定然是恢复实力。

早先北方那封军报有些诡异，如今思来，搞不好就和蚩尤有关。

所以说，他夺舍东皇太一之后，就偷偷的跑到了北地，屠戮了一番侵犯中原的北地胡人，通过吸收他们的精元恢复了些实力，然后就回到了阴阳家，以东皇太一的身份隐藏着，等待蜃楼建造完成，而后出海寻仙？

白川越想越觉得有这么个可能。

唯一的意外，大概就是复生的蚩尤也没有想到，在蜀山一战之后，白川就派人四下寻找蜀山之人的下落，当他回到咸阳附近的时候，蜀山一族的圣女，继承了玄女之力的小虞刚好也在咸阳城，然后直接感知到了他的气息。

哪怕相隔甚远，但对于神明来说，这不过是常规操作而已。

甚至于，白川认定玄女没有什么能耐的另一原因就是她居然没有在蚩尤破封的第一时间就感知到，而且在发现蚩尤破封之后，还得请求别人来应战蚩尤。

“当年为了封印蚩尤的魔心，轩辕剑作为镇封之物，早已经被送往了海外，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将它取来给你！”

白川只是开了个玩笑，没有想到，小虞还给予了回应。

这倒是令得白川愣了愣，所以说，还真的有轩辕剑这玩意儿啊！

那柄剑是不是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

白川很想问一问。

因为按照这个世界的神话来说，玄女曾经给蚩尤铸造了一柄威力无匹的魔剑，那么为了与那柄魔剑相匹敌，搞不好轩辕剑也是出自她的手笔。

不待白川发问，小虞又开口道：“不过，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早已经将对付蚩尤的力量留在了人间！”

小虞看着面露疑惑的白川，又解释道：“天书之中，就藏着对付蚩尤的力量！”

“你乃是天书的当代传承之人，想必应该感知到了那股力量了吧。”

白川眉头皱了皱，开口道：“天书之力，确实不凡，但似乎只是一股单纯的神意，若是无缘者，这股神意会阻止其窥视天书的秘密，但对于真正的强者而言，这股力量也不算太强……”

很多话，白川没有直接说完，但意思已经表露得差不多了。

按照楚南公的说辞，天书只有有缘者才可以看，白川毫无疑问是无缘者，但他依旧依靠强大的力量突破了天书外围的那股神意，强行窥视了天书。

“不，那股神意只是表象，并非天书的真正力量，天书的来历，超乎了你的想象！”小虞沉声道。

白川表示知道，天书是你从上界带下来的嘛，来历当然不凡。

小虞继续道：“想要开启完整的天书之力，除了天书持有者本身力量不俗之外，还需要我的力量，如今，我之真身早已经远离了这个世界，但我的力量，却留在了这个世界，这滴眼泪，就是我留在尘世最后的力量，亦是开启天书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