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轩之中,经过了夜晚的喧嚣,清晨的紫兰轩一般都是处于安静状态,生活在其内的诸多姑娘都尽皆去休息去了,为了晚上的工作,她们必须得养好精神。
弄玉是从紫兰轩后方的一处后门悄然归来的,她的归来,没有引起丝毫的动静。
在她回来之后,紫女又立时派人传讯给韩非、张良等人,很快,流沙组织的元老尽数到场,哪怕韩非归来之后,屁事都没有做成,但流沙组织,依旧还是成立了。或者说,创立这个组织,并非是韩非的突发奇想,而是他在齐国求学期间,就有着类似的构想,回国后,遇到了卫庄、紫女等志同道合之人,他方才将自己的构想转变为现实。
见众人聚齐,弄玉随即将自己在宫中的一些见闻娓娓的诉说给众人,众人先是为明珠夫人和血衣侯竟然是表兄妹的关系一惊,随后,又为被血衣侯抓住的弄玉心生担忧,当得知弄玉趁着血衣侯离去,悄然挣脱枷锁,并发现血衣侯房间之中的密道时,又不禁感叹弄玉有勇有谋。
弄玉又给他们讲述了一番自己在血衣侯房间密道之内发现的事情。
“夺命化枯骨,凝血染白衣!谁也没有想到,外表儒雅的血衣侯,背地里是如此的心狠手辣、泯灭人性,为了修炼邪功,竟是有如此之多的女子死在了他的手中。”张良轻声感叹,这句话,早就流传已久,原本他以为这是对血衣侯当年百越一战的总结和概括,却没有想到,其真实意义竟然是那般。
无论血衣侯所修炼的是什么武功,但就凭他夺走了无数少女体内的鲜血和性命,这门武功,是当之无愧的邪功。
收起感叹,张良又道:“我们早先没有猜错,桎梏着天泽的东西果然和血衣侯有关!”
弄玉面上露出了失落之意,“弄玉无能,没能将蛊母给带回来。”
韩非看着弄玉道:“弄玉姑娘不必自责,你能够安全归来,已经让我们心安不少了。更莫说,你还带回了这么多有用的信息。”
他语气又是一转,“依你之言,蛊母最终是落入了那个叫做白川的人手中,也是他帮助你逃离雪衣堡的?”
弄玉点了点头。
韩非眸光微微闪烁,早先紫兰轩一番会晤,他招揽白川不成,可谓是不欢而散,但此番经由弄玉诉说,他对白川又有了一番新的评判。
他不由看向了抱剑站在一旁的卫庄,“卫庄兄,看来你这位旧友,所图谋亦是不小啊!”
明明为姬无夜效力,此番更是跟在了血衣侯的身后,却又背着血衣侯,偷偷做了那么多的事,其真实立场和用心,实在是让人好奇。
弄玉又开口道:“对了,那人在最后又告诉了我一件事,说是血衣侯在审问我的时候突兀离去,乃是姬无夜召见,似是要对天泽动手。”
“什么?!”张良闻言不由一惊。“天泽下落不明,姬无夜怎么会突然想着对天泽出手?”
“只有一个可能!”紫女唇角勾勒起了一丝古怪的笑意,“那就是……夜幕已经找到了天泽的下落了。”
她眸光微妙的瞥向了韩非,“看来你和天泽之间的交易,是做不成了。”
韩非神情凝重道:“我知道!”
他继而看向了卫庄。
卫庄感受着韩非的目光,就知道韩非又是在向他寻求帮助。
血衣侯泯灭人性,心狠手辣至极,早先王宫一役他会放走天泽,不过是因为韩王的命令,加上周围还有那么多人盯着,他有所顾虑,但从他之后矢口否认自己和天泽的关系,明明手中有天泽最想要的东西,却不愿意交出来,可以看出,他并不在意红莲公主的死活。
他若是找到了天泽的下落,眼下韩王病重,在没有任何顾虑的情况下,他与天泽一战,谁也说不准红莲公主是否会受到波及。
……
旷野之间,青草连绵,晨光洒落,映照在青草之上的露珠之上,泛出点点光泽。忽而,脚步传来,踩到了青草,溅落了露珠。
白亦非身形修长高挑,一头白发映衬着身上的红衣,加上那年轻的面容,显得格外妖异,此刻,对比起王宫之中的他,在他的身旁两侧,各自悬挂了一柄剑,两柄剑一红一白,剑格皆为蝙蝠翅膀的模样。
这两柄剑,乃是白亦非母亲留给他的东西。
红色的剑对应着“血衣侯”的血,白色的剑对应着“白亦非”的白,亦或者说,它们分别对应着雪衣堡的“雪”与“血”!
没有剑的白亦非已经足够强了。
而今天,难得配上双剑的他,毫无疑问是将自己提升到了巅峰状态。
双剑在侧,不见血而不归。
这血,可以是百越杀手团任何一人的,但白亦非,更想要天泽的血。
而在白亦非的身后,还有三人。
正是他早先从姬无夜麾下要来的白川,和新近要来帮忙的墨鸦以及白凤。
在知道天泽的下落之后,白亦非并没有大动周章的调动大军来围剿他,面对天泽这种敌人,大军不见得能够起到什么用处,反而可能会让天泽寻觅到机会,逃脱出去。
倒不如带着寥寥数名高手前来,单打独斗,反而更容易施展拳脚。
看着前方熟悉的环境,白亦非嘴角勾勒起了一丝冷笑,“你倒是挺喜欢这里的。”
在天泽脱困之前,他在这里一处隐蔽死牢之中被囚禁了十多年,不想,脱困之后,所选择的据点,还是这里。
难怪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他的下落,原来他玩了一出灯下黑啊!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里,那我就让这里变成你的葬身之地好了。”
白亦非轻声自语,他的脚步,蓦然一顿,同时,森冷的寒气从他的身躯之中弥漫而出。
前方,一团绿色的雾气缓缓浮现,雾气之中,几道身影先后显露而出,正是天泽以及麾下的百越杀手团。
在白亦非等人踏入这里后,天泽的人,就已经察觉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