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家，你找到自己的信仰了吗？”
那个声音又问。
“我的信仰？”
双眸紧闭的欧阳凡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下一刻，欧阳凡混沌的识海忽然变得清明。
“我只想让天道有眼，善恶有报！”
那个声音沉默了良久，明明是很简单的信仰，为什么实现起来竟是如此困难？
但那个声音终是在欧阳凡坠地前给出了回应——
“如你……所愿……”
于是即将坠地的欧阳凡忽然睁开了双眸，眸中绽放出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光芒。
与此同时，世界服系统公告响彻黎明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叮，恭喜玩家万剑一凭借强大的信仰之力完成二觉【万剑归宗】，成功晋升为三转职业～【剑神】！”
【万剑归宗】——
认同万剑一理念的玩家可借剑于万剑一，借剑数量越多，万剑一攻击力越高，可无限叠加。
……
现实世界中正在观战的全球十多亿玩家的设备中均弹出了一个“是否借剑于万剑一”的选项。
若是半个小时之前，几乎所有人都会按下“借剑”的选项，因为只有欧阳凡救世成功，他们在游戏中的等级和装备才会得到保留。
然而就在这短短的半小时内，一股令绝大多数人都大为意动的言论通过各种渠道推送被全球所有玩家所知晓——
“放弃救世，牺牲自己的一点微末利益，去让那些财阀承受数以万亿计的损失。”
这番言论正是当初第五使徒潜行者希洛克用来蛊惑君临城中剩余玩家时所发出的。
虽是歪理，却深入人心。
保护那些人虚拟财产的天界未毁之前，全球大多数玩家都还有必须要救世的理由，为的是守护他们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然而在天界被欧阳凡毁掉之后，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不知不觉间已经多了一个，那就是放弃他们的一亩三分地去将那些人的千亩良田一并拉下水。
很少有人喜欢去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但如果损的那些人本就是他们憎恨已久之人呢？
而且自己只需要付出小部分的代价，就能让那些人承受自己所付代价的亿万倍的损失，如此大快人心之事，何乐而不为？
因而面对此刻眼前这“借剑与否”的选项，绝大多数人都犹豫了起来，不少人甚至正要将手指按向“不借”的选项。
没有人知道，这番对那些上流社会人士大为不利的言论正是上流人士们自己放出来的，并在刚才过去的半小时内不遗余力地通过各种渠道利用舆论进行造势。
因为哪怕勇士黎明总负责人洛晚舟已经封锁了游戏安全系统被篡改的消息，这些手段通天的人物还是知道了主神即将出逃的内幕。
于是对这些大人物来说，黎明世界中足以让他们伤筋动骨的虚拟产业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阻止“主神”逃出黎明世界进入现实世界，因为那将让他们享受了几千年的特权彻底灰飞烟灭。
与此同时，大人物们还做了第二手准备，无数的捕快忽然涌向欧阳凡居住的酒店，把欧阳凡这个不确定因素抹去，是当下最为保险的办法。
面对电梯门和楼道口忽然持枪出现的捕快，护卫在欧阳凡房间门口的国安局成员立刻掏出证件大声质问：
“你们是什么人！受了谁的命令！”
回应他们的是冰冷的枪口和几梭炙热的子弹。
捕快们破开欧阳凡的房门冲入房间，毫不犹豫地朝着隆起的床铺进行扫射，飘出来的却只有枕头内的棉花。
欧阳凡竟不在房中！
捕快们紧接着又涌向酒店旁边的勇士黎明总部大厦，无线电那头的指令告诉他们，目标人物就藏身这栋大楼。
然而捕快们搜查了整栋大楼，都没有发现上头口中的那名“恐怖分子”。
只因几分钟前，洛晚舟和七夜已然带着仍沉浸在黎明世界中的欧阳凡登上了洛晚舟的私人飞机，飞向了相对而言更加安全的广阔天空。
防空雷达很快发现了空域中洛晚舟的那架私人飞机，某位大人物亲手按下了防空导弹发射按钮。
……
黎明世界中，已然晋升为剑神的欧阳凡在坠地前的最后一刻硬生生地止住身形，并目光决绝地发动了自己的二觉——【万剑归宗】！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漂浮在他身后的剑刃却只有寥寥数把，愿意借剑于他的玩家寥寥无几。
欧阳凡顿时猜到外界发生了什么。
主神赛丽亚的声音再一次在欧阳凡耳畔响起：
“冒险家，看起来我们似乎失败了，能够和你死在一起是我的荣幸。”
欧阳凡却在此时目光坚定地说道：
“不，我们还没有输！”
随即欧阳凡将营救主神赛丽亚的整个计划在全球十多亿玩家的倾听之下和盘托出。
“我有一个梦想……
我梦想有一天，脚下这片大地能真正实现其信条的真谛——人人生而平等。
我梦想有一天，昔日被剥削者的儿子将能够和昔日的剥削者儿子坐在一起，共叙兄弟情谊。
我梦想有一天，脚下这个正义匿迹，压迫成风的地方，也将变成自由和正义的绿洲。
我梦想有一天，我的孩子将在一个不是以他们的财富，而是以他们的品格优劣来评价他们的世界里生活。
我梦想有一天，幽谷上升，高山下降，坎坷曲折之路成坦途，圣光披露，满照人间……”
“如今，你我有了这样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这不是一场游戏，而是一场革命！”
“诸君，请借剑于我！！！”
被真相震惊得无以复加的全球十多亿玩家全都愣在了原地，不少按向“不借”选项的玩家硬生生地停住了手指，眸中出现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
眼前的“是否借剑”选项进入最后三秒倒计时，除了那1%的剥削者，剩下的99%被剥削者已然有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于是他们坚定地按下了某个选项，天边的旭日也正好投射出第一缕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