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仲一日之内连破三境，并非偶然，实际上，姜仲文胆破碎之后，在休整养伤的这些日子里，他除了说书、教云飞凰写诗、构建关关楼建设蓝图之外，其余的时间基本都在练拳，练浩然拳。

对于曾经借助文气突破过坐照境的姜仲来说，姜仲修炼武道的基础比一般人要高很多，境界虽然不再，但悟性以及对境界的理解是不会消失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姜仲凝聚的可是位于武魄等级最顶端的金色武魄。

姜仲突破入微之后，没有继续尝试坐照，因为入微到坐照乃是一个大的飞跃，他强行突破，或许可以成功，但是根基的不稳会对以后的修炼不利。

“如今整个大陆都知道先生是文道天才，可是却很少有人知道先生居然在武道上也有这样的天赋。”

姜仲完成突破之后，和云飞凰一起悠然下山，云飞凰说起刚才突破的事情，仍是赞不绝口。

姜仲道：“圣人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就会为你留一扇窗。”

云飞凰点头嗯了一声。

走到半山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大雁鸣叫的声音，云飞凰驻足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皱起眉头，忽然发出了一声清亮的叫声，那大雁听了又回了一声，但声音中夹杂着极大的恐惧和臣服。

姜仲问：“飞凰，怎么了？”

“那只大雁在监视我们，准备传递先生你破境的讯息。”

姜仲也抬起头看了一会，道：“鸿雁传书，应该是来自天罗楼。”说着又看向云飞凰，问：“那飞凰你刚才跟它说了什么？”

“我警告了它一句，倘若敢透露出先生的消息，我就把它的毛全部拔光。”

姜仲笑了起来，心想：飞凰的本体是凰，乃是白鸟之王，她说的话在飞禽中应该还是有绝对的威信。姜仲说：“人类可以学习妖语吗？”

“当然可以，先生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的。”

“好，那飞凰你就做我的妖语先生吧。”

云飞凰笑着说：“学生不敢。”

姜仲笑着摇了摇头，道：“咱们下山吧。”

到了七月下旬，大陆各国的考生基本全部来到了鲁国，姜仲也不再去爬泰山，而是在范府专门为他准备的客栈中静养、练字。

和范府客栈不远处的另外一家客栈内，一个头发银白、面容年轻的少年公子躺在软榻上边吃葡萄边看书，软榻旁边有两个美丽的年轻女子，一个在给他按摩拿捏，一个在给他拂扇，看上去就是那种习惯奢侈生活，懂得享受的富家公子。

“他姜国七王子的身份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不过据姜国那边来的消息，他之前在姜国王宫中，似乎非常不得志，但以‘陈人中’的假名在外面闹了几场大动静之后，现在姜国的项将军、杨丞相以及国师诸葛星辰都公开表达了对他的支持，而且，最令人难以理解的是，姜仲现在明明已无文胆，但是温故庐内的那位还是决定收他为弟子。”

鹤发公子从头至尾似乎没有在听那位管家的说话，但是当他说到“明明已无文胆”时，鹤发公子微微抬起头，懒洋洋地笑起来，说：“老霍啊，文学上的事情你不懂，所以就不要妄加评论，被人听去，会嘲笑你的。”

那老霍躬了躬身，说：“是，少爷。”

鹤发公子续道：“如果他真的就那么废了，圣庙怎么会给他传书，他又怎么会接那封传书，现在又怎么会出现在鲁国？老霍，我实话跟你说，我这次来参加科考，不是为了三榜，而是想亲眼见证一颗被大家废掉的文胆如何重生。”

“老霍明白了，少爷。”

……

在鹤发公子教育自家管家的时候，距圣庙不足五里的一处独立的院落内，陈国太子陈摘星正在和帘子后的那个人说话：“鲁国境内不能动他，但是学生担心他真会在考试中重新觉醒文胆，到时候即便他离开陈国，学生也没有把握杀他，那时只能老师您亲自出手，可是方大家已经明言他要收姜仲为弟子……”

帘后的人正是陈国大家、陈摘星的太傅陈通，这次科考，他瞒着天下人出现在鲁国，当然也是为姜仲而来，如今整个人族都在传姜仲会在科考中恢复文胆，即便是身为大家的他，也难免有些好奇。

“方诩，”陈通冷笑了一声，道：“只要我不去他那座破石庐，即使我把姜仲杀了，他能把我怎么样？”

“可是姜国已经秘密跟父皇发了国书，承认了他的身份。”

陈通听到这句话，沉默了下来，过来一会，道：“我此次前来，只是想亲眼看看他如何恢复我亲手废掉的文胆而已。”

陈摘星欲言又止。

陈通道：“你好像很想姜仲去死，尤其是知道了他姜国七王子的身份之后，为什么？”

“因为他杀了陈道略元帅。”

陈通道：“陈道略之死，本就在我们其中的一个预想之中，殿下如今对我也开始不说实话了吗？”

陈摘星忙道：“学生不敢，学生，学生只是……”

陈通接道：“那只是担心他才是帝王星要认的主人。”

陈摘星默认了。

“不要胡思乱想了，他过了科考这关再论其余吧。”

……

7月5日，杨奇策、杨灵瑶、项起来到鲁国，他们之所以来的这么迟，是因为临行前，二王子姜宇堂忽然得了一场大病，耽误了半个月，最后御医建议要留在姜国静养，因此耽误了一些行程。

杨奇策等人进了鲁国之后，直接去了范府客栈找到姜仲，四兄妹再次聚齐，免不了一番感慨，然后项起告知姜仲他如今已经突破坐照境，入了不惑，姜仲大喜，云飞凰便把那日姜仲跟她说的“门和窗”的话复述了一遍，杨奇策和项起都大为赞同，只有杨灵瑶看到云飞凰说话时，跟姜仲的亲昵样子，一脸若有所思。

儒略历517年，8月初8，人族大比正式开场，来自十国的百余位才俊齐聚圣庙露天文场，和后世科举入场不同，儒略大陆考生入文场，没有任何检查关卡，各位考生自行入场，找到自己的座位，随后由圣庙五位供奉组成的监考官团出场，其中四位分站考场四角，第五位负责分发试卷。

这场被莘莘学子们称为“天下第一场”的秋比终于要正式开始，这一场考试的最终成绩，将由鹿鸣榜裁夺。

“叮~叮~叮~”三道悠扬的钟声响起，考试终于正式开始，站在文场正前方的考官大袖一挥，考卷纷纷扬扬飘出，有条不紊地落在各位考生的桌面上。

坐在桌前的姜仲，恍惚回到当年的高考考场。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试卷，习惯性地先查看了两道题，第一道策论题，题出论语：“小不忍则乱大谋。”

第二题是半命题的诗题：描述人族魔族边塞场景。

姜仲陷入沉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