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塔西娅顺着数据塔一路向上,穿过光穴之后,天空的落石如同雨点一般洒下,整个地下城市都在剧烈的动荡中崩塌。
她震惊的看这样眼前末日般的情景,无法想象阿尔伯特会和什么样的存在竟然激斗到了如此地步。
黑色的焰幕环绕四周,形成死亡的领域铺面而来,卡塔西娅下意识的就闭上眼睛用手去格挡。
但焰幕掠过了她的身体,她就像被海啸覆盖的鱼一样,在这样的死亡领域中,毫发无伤。
卡塔西娅茫然的看着身体泛起的深红光影,这些影影绰绰的光影如同保护膜一样保护着她。
“这是我给你的庇佑,应该能稍微帮你度过接下来的阻碍。”
她想起了深红之王陛下在自己走之前说的那些话。
“这就是深红之王给我的庇佑吗···”卡塔西娅看着身上的这些红膜,心中的感激无以复加。
不愧是全知全能的深红之王陛下,就连她现在会面临的困境都早已经预料的清清楚楚了。
四周的通道已经被堵死,整个地下城已经逐渐被塌陷的山体掩埋。
她看向领域风暴的中央,毫不犹豫向中央的方向跑去。
阿尔伯特还在这里,她必须找到他,也只有他的能力能够帮助自己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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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伯特躺在废墟之中,身体四周的属于他自己的领域,在和亚伯的黑色孔洞领域的碰撞中节节败退,很快这些黑色的孔洞就会冲破他的领域之中,然后将他洞穿吞噬。
“我承认你是一名值得尊敬战士,你的顽强和求生的意志,得到了我的尊重。”亚伯看着自己的死亡领域在对方的抵抗中,如同战无不胜的军队仿佛陷入了阻碍,不禁赞叹阿尔伯特的顽强和强大。
他感受到了此刻阿尔伯特由内自外的那种强烈求生意志,这让亚伯不仅生发出了些许的感慨。
对于他而言,死亡是不足以挂心的事情,他沉浸于与他人的战争之中,但是却从未感受到过这样的求生意志。
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强大,无人能将其逼到死境。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作为异常的特殊之处。
【SCP-076-2,亚伯,对人类抱有敌意且具有攻击性。
076-2一般处于石棺中,并且生理上为死亡状态。
然而076-2随时都有可能复活并尝试离开石棺,一旦遇见人类便会狂暴并试图杀死他们。
每当SCP-076突破收容,基金会便会立刻派遣MTF前去以火力镇压,直到076再次死亡为止。
076-2死后身体会在石棺内进行重组,直到下一次苏醒并继续杀戮。
石棺由076-1保护且似乎无法被摧毁。】
这是基金会档案对他的记载,暴戾,杀戮,不死的神子。
直到他遇见了那个名叫莱特·库朗的男人,受邀加入了他所建立的机动特遣队OMEGA-7,代号“潘多拉之盒”,所有的一切,遇到了那些‘烦人的家伙们’,所有的情况似乎才有了变化。
神明的孩子和一群人类厮混在了一起,带领那些弱小的人类完成了基金会下达的一个一个难以解决的命令,这其中甚至包括了收容keter级别的异常,scp682不灭孽蜥。
他原本以为这些戏剧化的时光,可以持续很久。
但当那一天,这首乐曲响彻在收容基地中的时候,他陷入了暴走。
再次醒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倒在了他的剑锋下,就连scp105鸢尾,都被她削去了一只耳朵。
另外一柄黑色的虚空之刃从他的手中延展诞生,亚伯狂怒的嘶吼出声,漆黑的剑锋指向了阿尔伯特所在的方向。
这将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黑色的锋芒坠落。阿尔伯特眼看着眼前象征死亡的虚空之刃逼近,而这时,一只手凭空出现,同时在亚伯未能防备的瞬息,将崭新的项圈套在了亚伯的脖子上。
一瞬间,天空中所有的黑色孔洞尽数消失,暴怒失智下的亚伯反手就要折断这只给自己戴上休谟封禁项圈的手,而阿尔伯特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红色的气流如同弓矢一般射出,刺穿了亚伯的心脏。
“够了亚伯,已经可以了。”鸢尾温柔劝慰的声音传来,双手给亚伯戴上项圈的同时,轻轻的环住了他的脖子。
就像一位温柔的母亲或者姐姐,在安慰自己的孩子,或者弟弟这样的角色。
“现在就先回去吧。”她轻声说,而后手中的匕首轻轻的刺入了亚伯的心脏。
亚伯从狂暴和愤怒中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我一定会杀了他们。”亚伯轻声说,看着阿尔伯特那双金黄色的眼睛。
在鸢尾轻柔的耳语中,亚伯闭上了眼睛。
亚伯的尸体自天空坠落,天空中的黑色孔洞开始汇聚在亚伯的尸体上,将他托举的同时,也开始啃食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将在不久后于scp076的巨大方体中重新组合,然后在一段的沉睡时光之后,他将再次复活。
空气中传来了鸢尾的叹息声,四周的领域随着亚伯的死去而消散,鸢尾看向了阿尔伯特的方向。
四周的那些异常依然在继续他们的狂暴,失去了目标的他们,此刻将矛头对准而来造成这一切的阿尔伯特。
它们嘶吼着冲向而阿尔伯特,也有的发现了鸢尾这双从异空间伸出的手,开始向她发起了攻击。
鸢尾的双手消失。
基金会位于北美洲某处收容点中,金发的女孩儿收回了自己尽是伤痕的双手,看着眼前已经曝光失效的照片,轻轻叹气。
休谟的动荡中,她已经无法继续通过拍立得照片来监控那方地下城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也就不用去看到阿尔伯特被这些异常分食的惨状了。
“有异常作为敌人还不够吗?”她叹气道:“为什么人类和人类之间,也要如此互相折磨呢?”
她轻声说,而负责看守她的士兵紧了紧背上的枪,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
“你也是异常。”他最终对眼前的鸢尾说道。
鸢尾笑了笑,没有反驳。
她拿起了自己照片中的一张,那是许多个穿着基金会作战服的年轻人,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有活力,很有精神,他们站成三排,拍照的就是她自己,亚伯站在所有人中央。
这张照片拍摄的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和亚伯,都只是人类罢了。
如果没有那场事故,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