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暂时处理完这些事之后,龙腾啸又去把郭风的“尸体”收藏了起来。他私下也偷偷检查过郭风的身体,仿佛真的没有了一丝生命反应。龙腾啸不由皱眉,他使用自身的内劲在郭风的体内游走了一圈,可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的生机,郭风的体内一片死寂,真如一具干尸一般。
龙腾啸不由担心,难道郭风身上的那种奇异的能力真的失效了?可他的直觉又告诉他,郭风应该没死,只是在进行着一种极其隐蔽的蜕变。这种蜕变的过程,以人类现有的能力根本发现不了。他还有一点担心,就是不知道郭风什么时候会醒来,如果他突然就醒了的话,那很可能一切就会就此结束了。
其实外面所发生的一切,郭风都知道,只是他的意识被他的身体强行驱逐到了一片虚无的黑暗之中。而就是在这片虚无的黑暗之中,他终于真正看到了夸克的模样。
那是一个红色的光点,这让郭风想起来刚刚遇到夸克的情景。在帝国学院宿舍楼内,当他触摸那尊异能水晶雕塑时,一道红光突然就窜入了他额头。当初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可现在再次靠近夸克时,夸克所化的这个光点又给了郭风一种十分特别的感觉。他感觉似乎在什么地方感受过夸克所散发出的这样的一种气息。
夸克上下不停地浮动着:“这样的见面确实够突然的。”
郭风左右观望了一下,除了黑暗无有可见:“这里是什么地方?”
“该怎么说呢,可能还在你的身体之中,也可能是在一个未知的维度空间之内。”
郭风诧异地看着夸克:“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可以说是已经‘死’了。你的意识已经完全脱离了你的身体,按照通俗的说法,你现在的状态就是死了以后的‘灵魂’出窍。”
郭风被吓了一跳:“什么!?你说我死了?!这不可能!我明明感觉自己还活着!”
“这是你意识的一种惯性错觉,就像人断了一只手,却总感觉自己的那只手依然还在一样。这就是意识的惯性错觉。”
郭风这次有些慌张起来:“这不可能的啊,我怎么可能会死呢?不是只要我的大脑不死,我就不会死吗?我的身体不是会自动复原的吗?以前那么多次,不都是这样的吗?”
“你难道不知道万事万物都有一个极限吗?你那不死的能力是相对的,并不是绝对。一旦超过复原的极限,你也就真的死了。你的生命能量已经被抽取一空,没有生命能量的维持,你的大脑自然很快就死亡了。只要大脑一死,那不管多神奇的能力也不可能再有作用。所以,你是被你自己的无知给弄死的。”
郭风慌乱了片刻,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不对啊!如果我死了,那你怎么会在一起?”
夸克哈哈一笑:“没想到终于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郭风一阵无语:“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夸克正了正语气:“我可没有开玩笑。你现在虽然还不算彻底死亡,但其实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你现在已经身处死亡的边缘,如果你的意识无法及时回到你的体内,那你就真的死了。”
“那我该怎么回
到我自己的身体里面?”
夸克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
“什么!!”这下郭风是真的直接跳了起来,“你也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我和你一样,被你的身体本能的驱逐到了这里。我都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所以,我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不!不会这样的!夸克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一定有的!”
“我已经初步的探查过了,可根本没有发现这个空间有类似壁垒和边界的存在。也就是说,这片黑暗空间的范围很可能是无法想象的。”
“你的意思就是说,你也没有办法?”
夸克直言不讳:“我确实没有办法。但我相信,你应该可以找到出路的。”
随后夸克又将之前龙小云为了带走郭风的尸体,而选择跳楼的情景让郭风看了一下。龙小云跳楼那会,郭风的意识还在自己的体内,等龙小云被龙腾啸带走以后,郭风的身体就开始蜕变了,他的意识连同夸克,就是在那时被一起驱逐了。仿佛只要他的意识还存在于体内,就干预到了那种蜕变的进行。
郭风看完之后沉默了很久:“夸克,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为什么总是要那些女人为我做这样的牺牲?我自己对她们的承诺却似乎总是没有实现过。”
“我让你看这个不是为了让你消沉意志的,而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不快点想办法回去的话,龙小云很可能真的危险了。难道,你忍心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吗?”
“如果我回不去的话,那会怎样?”
“在这之前,我发觉你的身体进化的速度突然加快了。这很可能是因为你的身体遭到致命威胁之后的一种本能反应。不过,这种蜕变式的进化并不是一件好事。进化是需要循序渐进的,如果发生突变,那很可能就会彻底改变进化的方向。一旦这种突变进化彻底完成,在你的意识缺失的情况下,你的身体很可能就会诞生出另一个本能的意识。一旦你的身体被那个本能意识掌控,那你就再也不可能回到你的身体之内。因为那里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地,这样你就真的会成为一个孤魂野鬼。”
“也就是我,事情如果真的演变成那样,我将永远会沉沦在这片黑暗之中?”
夸克否定了他的这种想法:“不,你不可能有这个机会。你不要忘了,我的存在也是依赖于你的生命能量的。没有身体为基础,你这点意识之中的能量是十分有限的。如果你无法回到你的身体,那么,你就会因为被我吸干能量而永远消失在这片黑暗之中,而我也会因为你的消失而彻底消失。如果我们真的在这里彻底消失的话,那么这世界上,就真的再也不可能找到任何一点有关我们的痕迹。”
郭风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妈的!这他妈的!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这就是那狗屁的命运对我的嘲弄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总是要承受这样的不公!如果这就是命运对之前我抗争的惩罚的话,可我现在不是已经选择了顺从了吗!为什么还要让我遭遇这些!”
“郭风,你冷静一点。你这样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绝望
,可现在还不到绝望的时候。什么都还没做就绝望、放弃,这并不是你的本性不是吗?”
“可我还有什么办法吗?我还有什么选择吗?我真的感觉好累。如果放弃可以不用这么累的话,那我为什么不能选择放弃呢?”
……
事实证明史密斯博士的话还是正确的,当医疗舱内那绿色的有益菌渐渐稀薄,营养液直至近乎透明之后,龙小云的身体确实有了好转。
这也得益于龙小云从小就习武,身体素质要明显强于常人,所以只要条件适合,她身体的恢复自愈能力自然也远胜常人。
龙腾啸见此也是松了一口气,既然龙小云没什么问题了,那他心里也无疑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现在就看史黛丝什么时候能够彻底复原了,只要史黛丝也恢复过来,那他们一家也就算真正团圆了。之后只要再想办法把他们送出耀阳,那他的任务也就彻底完成了。至于他,他会留下来以自己的方法来进行赎罪。
史密斯博士告诉龙腾啸,接下来还有两个疗程,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三个疗程之后龙小云的内伤基本就能复原了。之后只要再注意休养一段时间,她的身体就能完好如初。
而这期间,史黛丝的实验也取得了关键性的进展。在郭风的那种生命能量的作用下,史黛丝的肢体只剩下脚掌还没有重生完整了。史密斯博士和龙腾啸也终于发现史黛丝似乎已经恢复意识了,可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
龙腾啸十分激动,他不断尝试着想要和史黛丝交流,可史黛丝仿佛根本听不到他的话一般,没有任何反应。除了那偶尔转动一下的眼神证明她确实已经清醒了以外,就再也没有了其他反应,就像一个全身瘫痪的人一般一动也不动。
史密斯博士在一番仔细的检查之后说道:“以现在的数据表明,史黛丝的身体各方面都是完好的。她之所以像是毫无知觉一般,可能是因为她的大脑,还没对自己的身体做出应有的神经反应指令。毕竟之前她已经失去身体近十年,大脑中有关身体的各种神经传导功能可能已经彻底退化甚至缺失。这事也急不来,等她完全复原之后,我们可以帮她进行这方面的恢复性训练。相信她很快就会适应自己的这具新的躯体的。”
时间一晃已经十天过去了,龙小云在经过三个疗程的治疗之后,身体基本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她在醒过来以后,就始终有种全身无力的感觉。在第一次下床站到地上的时候,她甚至双腿一软直接跌了下去。
龙腾啸告诉她说,这种情况属于重伤痊愈后的短暂后遗症,过一段时间自然就会恢复了。现在她最主要的就是要好好修养,其他的事等她身体彻底恢复以后再说。
龙小云沉默不语,她仿佛已经默认了眼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她不再和龙腾啸争吵,也不和谁说话,整天就一个人在那发着呆也不知道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龙腾啸见此倒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龙小云不寻死觅活,那他也就放心了。只是,有一件事让他很是忧心,都过去十天了,郭风的身体却根本没有出现哪怕一丝的生机。
难道,这次他是真的无法再起死回生了?果真如此,那龙小云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