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维亚人?”
在等待君士坦丁堡传来处置消息的时候,索菲偶然间,被一个塞尔维亚的老头堵上了门。
“是的,我叫德拉基米尔·杜克列宁。”枯萎的秃发老头咧着只剩一颗牙的嘴笑着,“我代表我的儿子而来。”
.......
奴隶骑兵娴熟的催动着马群,慢慢的向保加利亚人的营地那边靠近。
保加利亚人的营地那边已经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动,许多懂马的保加利亚人趴在地上一听,就能感觉到距离的远近。很近,近到保加利亚人甚至来不及找到一匹马逃跑。
瞬间保加利亚人就炸了营。此时保加利亚人的总数约有一万,分别驻扎在5个兵营里。兵营之间,是一个大集市,主要由贩卖各种小物品的希腊人商贩,与贩卖肉体的女支女。
在黑夜之中,不清楚敌人在哪里。但是敌人已经进到可以放马冲锋的距离,这岂不是说明,在外面的那些哨探与据点都死光了?
越想越恐怖,许多人的战意像是被皮尼奥斯河浇灭,马上考虑起的现实。
怎么跑?
为什么?
萨穆伊尔从睡梦之中被叫醒的时候,还在懵逼的思考,为什么会有敌人的骑兵出现在五里以内?
“我的王,我们赶紧走吧!”
当骑兵已经出现在地平线,并如黑云般靠近的时候,保加利亚人的营地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五个营地之间到处都是奔跑的马匹与牲畜,找不到能够逃跑的载具,有的士兵干脆发狂的砍杀起了旁边过路的人。还有人结成团伙挺着长矛到处催逼骑兵把马留下来,但一旦有了马,几个人又瞬间分裂,争夺起了马的控制权。
从军营里跑出来,萨穆伊尔身后还有数量庞大的亲卫军,这是萨穆伊尔的毕生心血所在。
“镇压诸军,告诉他们,我在这里!”
沙皇的大旗竖起来,凡是看到大旗的士兵,都逐渐从狂乱之中恢复了过来。
萨穆伊尔治国二十年的威望,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
军队集中,堵塞住了两座军营中间的通道,长长的长矛斜斜竖起,警惕着远处的骑兵。
看着保加利亚人如此精锐的士兵,索菲都不由感慨,如果此时在自己的对面是罗马人的农兵,那结局恐怕会非常的美丽。
“不要理会他们,萨穆伊尔的大军营在左侧第二座,冲过去!”
年事已高的老德拉基米尔趴在马背上,不顾可能会掉下去的风险,跑到索菲的身边大声疾呼。
索菲听明白了。
高高举起火红色的火狱大联队队旗,索菲引领着骑兵转道向了左侧。
草原上流行的口哨声此起彼伏,让骑兵们明白——往左转。
两千多匹马转道向左,把堵塞在正面的保加利亚军人丢在了原地。
而此时的萨穆伊尔才突然发现,敌人非常精准的偷袭,向了自己所在的军营!
有内鬼!
“可恶,是谁?是哪个人告密?”
如此诡异的突袭,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精准的目标,除了有人背叛了自己,难道还有第二个理由吗?
乘着风,索菲夹杂在人群里,挽起皇帝特别赏赐的突厥弓,拉起了火箭。
旁边骑兵送上火把,点火,射箭!
弓弦弹奏的清脆声如云如烟,散做一片,但飞舞的星火万点,却足以警告世人,火是地狱的居民!
“呦喝喝!”
骑兵们兴奋的嚎叫着,在点燃了第一座军营之后,冲入了第二座军营。
这座军营不仅仅居住着萨穆伊尔,他的一部分亲卫军,以及最重要的,贵族将领们的家属都在这里。
但奴隶骑兵可不在乎这些。他们接到的命令只有杀杀杀,杀到一个不留。
最重要的目标——保加利亚沙皇萨穆伊尔,一颗人头价值黄金千镑。
四散而去,索菲领着德拉基米尔,在他的指引下直冲向保加利亚人的主营。但阴差阳错之间,萨穆伊尔却已经离开了这里。
掀开帐篷,没有。
再掀开,还是没有。
连着打开了十几个帐篷,索菲的眼睛红了。
一个人都没有!
就算自己突破了保加利亚人的军营,但战术上的胜利不能掩盖战略上的失败。
失败了!
凶如恶狼,择人而噬的索菲径直抽出了弯刀,搁在德拉基米尔的脖子上。
“我需要解释。杜克列宁家的人,难道你们塞尔维亚人也铁了心要跟着保加利亚人一起死吗?”
“恐怕已经逃走了。”德拉基米尔面不改色,诚恳的说:“如果我们不惜马力,早点冲锋的话,也许萨穆伊尔就抓到了。”
“放屁!不惜马力,你是想咱们都死在这里吗?”
索菲才不信这个老东西的话。
不惜马力的在五里外就狂跑?那样就算今天晚上得胜,事后有多少匹马能活下来也是个问题。
索菲没有孤注一掷的想法。
套用阎锡山的一句话,存在就是一切;一切为了存在。
手上有兵有马,是一切的前提。
索菲气得一脚踹在了旁边的箱子上。
“哎呀!”
忽然,这里竟然有一个少女的闷哼。
“谁?”
奴隶们兴奋的拉开柜子,里面是一个棕色长发,面若玉瓷的漂亮姑娘。她甩开奴隶的手,战战兢兢的从箱子里走了出来。
“我是......我是伟大的鲍里斯二世的女儿,你应该善待......”
“啪!”
索菲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打了过去。
“什么鲍里斯二世?就是那个被囚禁在君士坦丁堡至死的废物吗?”
雪白的脸颊上,五个红指印极其明显。
“抓起来!”
索菲没想到,打到最后,只抓到了一个已经死去的沙皇的女儿。索菲知道她,伊万·弗拉迪斯拉夫的妻子,玛利亚·佩里斯夫·保加尔。
萨穆伊尔跑了,他一家人想必也跟在他身后。
“吹哨!我们撤!”
索菲果断的将玛利亚横在自己的马匹前,然后挥舞着战旗,带领骑兵离去。
哨声此起彼伏,奴隶骑兵们都是身上披着丝绸,手中抱着珠宝的从各个帐篷里跑出来,然后上马就跑。甚至还有人衣服都没穿,光着身子跑的。
军队出营之后向北,在拉里萨城下回转,飞射出火箭之后,转道向东,沿着皮尼奥斯河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