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厄堡伯爵戈德弗雷·德·布里奥纳因为朝圣归来,在萨勒诺城染病,恰好被需要雇佣兵的索菲雇佣,并治好了他身上的病。
戈德弗雷与妹妹贝娅特丽克丝,都是无畏者理查德的私生子,但因为在丹麦法的世界里,他们都是正统子嗣,所以闹得不尴不尬,有部分继承权却又无法继承家族姓氏。
戈德弗雷病好之后回家,却把妹妹,以及许多有志开拓的诺曼骑士留在了罗马。
这次,这批骑士的家属、新的开拓者们,终于到了。
得知消息后,索菲心里激动了一番,但连忙安慰自己要稳重。一批几百人的诺曼探险家,不值得索菲摆出特别重视的姿态。
索菲随手让人把和佐伊公主一起玩的贝娅特丽克丝喊去,让她招待老家来客。然后,索菲就应该在一个恰当的时间出现,并赏赐这些诺曼探险家恰当的钱财。
既不伤害古拉姆、罗斯人长期的战斗友谊,也不让治下的罗马军官觉得受到冒犯。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万分警惕用人如积薪,后来者居上。
顺带,索菲再次检查起了阿尔塔的县域规划。
出门向西,是卡拉米亚镇,这是一座建筑在商道上的城镇,主要依托的是阿尔塔与约阿尼纳的商路。当然了,现在战事将起,生意大不如前。而且作为县城,将获得超然的政治地位,将转变向综合型的城镇。
卡拉米亚再向西,是一大片的农田与海岸,那边较为偏远,自成一体,中心城镇是斯皮镇。农业加渔业,还有沿海的煮盐村落。
向西南走,是加尔瓦镇,没什么特色。
环绕城外的阿尔克索斯河蜿蜒向南流去,所以在南方下游有一座较为繁茂的城镇,就是波塔米亚镇。这座县以农业为主,兼具渔业。
再加上核心的阿尔塔城,这一片几乎都农牧结合的贫瘠土地。
“接下来的核心任务,第一是种田与畜牧,第二是沿海的盐,第三是推广纺织....”索菲揉了揉眼睛。
还有预想当中的蔗糖、柑橘,现在都只是计划书上的数字。
还是穷啊!
索菲放下计划书,又转头给家里的女人们写起了信。
安德莉亚呢,要让她注意安抚岳父与旧部,尽量别那么绝情,至少帮助索菲争取到秋季大战的各项补给。
科林斯与希腊那边的三个女人,她们各自有自己的家族和产业,索菲也只能提供部分帮助,所以信里面除了问候,就是在讨论发动她们的家族人脉,帮索菲稳住秋季保加利亚人的反扑。
娜缇娅那边,索菲想让她写信把耐科·尼克尔良喊回来。这是之前索菲雇佣到的亚美尼亚武士,灭国的宫廷卫队成员。在索菲成为联队长时,留在了加里波利要塞。
和他一样的,还有盎撒武士萨克拉姆,这批雇佣兵的离开,或多或少都有巴西尔的痕迹。
但耐科·尼克尔良可以回来,萨克拉姆索菲是绝对不要的。这个死二五仔,战前想收高价倒戈的事情索菲可没忘。
厄敏就没什么了,许多达拉姆人已经加入了古拉姆骑兵。
收拾文件吃饭时,索菲才一拍脑袋,今天是周五,应该斋戒的。
算了,既然厨子都没注意,索菲也就心安理得的吃起了肉。
......
索菲亚(赛迪卡)。
原始信仰教徒与基督徒又爆发了一场争斗。
这并不是第一次。自从帖撒罗尼迦的保加利亚贵族瓦鲁特带着残部到来后,原始信仰与基督信仰的争斗就越发激烈了起来。
匈牙利前两年爆发的信仰大战,反馈回这里,让更多不信基督者人人自危。
“打吧,再继续打吧。”
站在王宫里俯视着人们单纯信仰的殴斗,瓦鲁特笑得越发怪异。
他的表弟,刚刚从帖撒罗尼迦赶来的拉多维什看着兄长,小心翼翼的说:“哥哥,帖撒罗尼迦那边卡的越来越严。咱们之前的旧关系,现在一个个都缩了起来。还有边境巡查,放咱们的商队离开的也...”
“我知道,都是乌拉诺斯的功劳。哼。”瓦鲁特点头。
两兄弟站在一起几乎就不像是一家人。哥哥瓦鲁特特意穿着民族服饰,彰显原始信仰的独特;表弟拉多维什一幅罗马人的衣着打扮,几乎分不清他的血统。
事实上也的确分不清。瓦鲁特一家人基本死的差不多了。拉多维什是他嫁出去的姑姑的孩子,而结婚对象是本土希腊人。
“那我们还...”拉多维什不好意思说瓦鲁特的道路必将灭亡。看那些刻意好勇斗狠的原始信仰暴徒,拉多维什就觉得自己生命受到了威胁。也觉得瓦鲁特在索菲亚几乎不可能成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猜得出来。是啊,不管是东边的雷克索俄斯,还是南侧的乌拉诺斯,亦或者西边的王庭。他们都想让我死。但我不会放弃,保加利亚还有大量的农夫,都不信基督教的鬼话。”
瓦鲁特遥指北方,那边既是匈牙利,也是佩切涅格。
“拉多维什,你放心,等到秋季的时候,就会有一场旷世好戏上演。到时你和我一起杀进斯科普里,我做保加利亚之王,你做共治国王。我和你一起统治这个古老的国度。”瓦鲁特勾起嘴角,笑容越发放肆。
拉多维什浑身一抖,更是哀叹。他觉得瓦鲁特已经疯了。
城外,一队基督徒被原始信仰教徒围起来暴打之后剥光衣服,驱逐出去。在瓦鲁特的长期打压下,本地基督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这些基督徒有的迁往其他城市,也有的干脆跑到了罗马人治下的东保加利亚。
在这里,还有更多的机会。
雷克索俄斯就带着希望来到这片土地。
“放眼望去,一片苍茫啊。”雷克索俄斯喟叹着,将外袍解开,下马走到路边,检查起了耕地中的麦子。
“父亲,怎么了?”儿子约翰奇怪的问。
雷克索俄斯脚踩了踩松垮的土,说:“今年的土地,恐怕有些歉收。战事不好打啊。只希望我的脑袋,别像这萎靡的麦子一样,被巴西尔割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