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莉亚离不开啊。”
放下信,索菲更是长叹不止。
维比娅与黛芙妮一走,正在忙碌着,让父亲出“院”的安德莉亚就更忙不过来了。家里面还有铸币厂,还有五大工坊,还有盐业的生意,除此之外,维系人情,稳固家族的关系网,安德莉亚比出征在外,还有兴趣收个“养子”的索菲还要忙。
索菲还想让安德莉亚来阿尔塔,好监管新城建设来着。现在来看,恐怕索菲得亲自去规划新城的建设了。
这就是一个正常的贵族家庭夫妻的生活。两个人都被身边的各种世俗牵绊。男主外,女主内,但无论内外,都在政治的波荡中随波逐流。
该给老婆回信了,索菲感动的拿起了笔。
“亲爱安德莉亚,出征的这段时间,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写到这里的时候,索菲又心虚了起来。好像也没有无时无刻...比如和吉塞拉...
咳咳,那是为了帮助帝国稳固西部边境,为了巩固我的职责!
索菲自欺欺人的找了个理由,继续写了下去:“我无比支持我的岳父回归他本该在的荣耀之位。为此你准备十万阿金图马,送到君士坦丁堡的...(涂抹)...玛利亚那里。让她去向陛下求助,这笔钱用于建立一个新的圣玛利亚教堂。陛下一定无比欣喜...”
“维比娅与黛芙妮的离开令人遗憾(涂抹)...商业上的事情交给爱葛妮思,拉哈米与萨姆尔,但他们的账本必须由会计鲁本经营,保证权柄不在一人手中...娜缇娅与厄敏,你可以试着让她们接手民兵训练的事宜(涂抹)...没用的艾夫斯守门就行了,他还不如他老婆能打...”
“...最后,万分注意身体。”
整整一封信全程没有一次提到上帝,索菲心安理得的打上蜡封,交给了秘书艾罗奥发回纳夫帕克索斯。
打完蜡封,索菲继续忙碌着晚上该做的事。
没错,那就是——画新城的图纸。
毕竟CAD课没白上...
...
“注意身体?”
“都这个时候了,还劝我注意身体?”
约翰·克雷森迪乌斯三世,罗马的守护者、教皇的保卫者,反奥托联盟的盟主,在拉文纳大教堂暴跳如雷。
费拉拉之战,四万余军队亏掉老本,几乎没回来几千人。余下的,要么成了波河中鱼虾的腹中食,要么就变成了打家劫舍的土匪党。
克雷森迪乌斯的风评,也一下子从救世主变成了无能废物。从博洛尼亚到基奥贾,整个波河下游平原上的城市,整个罗马涅诸地,都在嘲讽克雷森迪乌斯的无能。街头巷尾遍布的恶评,让克雷森迪乌斯在拉文纳几乎很难收拢到军队。
只有几千人还算忠诚,让克雷森迪乌斯没有变成路边的丧家犬。
“守护者!完蛋了,罗马城那边,已经混乱起来,没有人听从...”
自从战败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坏了起来。
连罗马大本营,都不听从他的命令了。
但克雷森迪乌斯并不屈服,他立刻做出了短尾求生的决定:“收拢军队,我们必须回罗马!只有在罗马,我们才有一切。”
“教皇呢?”有幕僚激烈的拍着剑柄,“如果他不听从命令,我们...”
这句话戳中了克雷森迪乌斯的痛点。
没错,教皇西尔维斯特二世毕竟是奥托三世扶植起来的,他一定不会完全听从克雷森迪乌斯的命令。
有人突然提议:“那就换一个吧。早该把热贝尔驱逐回法兰西,教皇只能属于意大利人,只能是罗马(城)人!”
换句话说,把罗马的宗教家族把持教皇更替的传统,再次树立起来。
这个传统就破坏于奥托全家三代人的连续干涉,相继选举(钦定)了第一个德意志人教皇与法兰西人教皇。
克雷森迪乌斯想想自己的从属,立即做了并不难决定的方案,“赐予他一杯毒酒吧。教皇就有约翰来担任。应该是约翰十七吧?以后就是约翰十七世了。”
很快,枢机约翰就被召唤了过来。
看到自家恩主,约翰露出谄媚的笑容。
“我已经派人去处理热贝尔了。我们立刻去罗马镇压叛徒,从今天起,你就是头戴三重法冠的教皇。”克雷森迪乌斯膨胀而骄傲的俯视着约翰。
教皇?
无声的诱惑,令约翰十七极为兴奋。
尽管教皇常常被贵族们像杀鸡仔一样收拾,就像东边的皇帝常常任命宦官做大牧首一样。但那仍然是全欧洲教会的领袖,是所有人都难以企及的位置。
“是,从今天起我就是约翰十七了!”
克雷森迪乌斯派出去刺杀教皇的军队迅速来到了拉文纳宗座大教堂。
现任,以及明天的前任,西尔维斯特二世就住在这里,每天研究星象,彻底躲避在星空的世界里,逃避着现实。
“真的要打教堂吗?”
有人犯憷了。
“傻子,我们...啊!”
嗖嗖嗖!
教堂附近突然出现了大批的军队,飞驰的弓箭将这些偷袭者统统射死,这批军队训练有素,操德语,很显然是北方德意志来的军队。
推开人群,一位大约一米八的超高大个走了出来。但他却穿着大主教的袍服,一手持杖,一手持剑。
“拉文纳大主教,弗雷德里克!”残活着的人认出了他。
弗雷德里克,是一个萨克森人。听这个来源,就知道他是奥托三世的臣子。
没错,这个牧师曾多次为奥托三世出使,调节主教们的矛盾。前代的短命主教里昂二世死后,奥托三世就插手拉文纳主教的选举,将弗雷德里克放在了这个重要位置上。
在意大利,奥托插手大量主教的选举,将自己一派的主教派驻的地方。这些主教到了地方上,一边掌握宗教大权,一边又控制城市政治,身边军队簇拥,生活繁华富贵,镇压敌对贵族,生生造出了极大的阶级矛盾。
他们名义上是大主教,但实则却是奥托控制意大利的触手。
当克雷森迪乌斯权势煊赫时,弗雷德里克悄悄躲藏。
而敌人已经疲态尽露,弗雷德里克便站了出来。
“敌人已死,奉迎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