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打在屁股上,索菲与佐伊都陷入了沉思。
好...好像有点过头了...索菲嘴角微微抽搐,不禁陷入了沉默。虽然自诩为皇室,但直接拍佐伊的屁股,确实太过了。而这位小公主还不是风流宴会中的女主角。她父亲以及叔父,可没有准备让她这么快与各种心怀叵测的人见面。
佐伊水汪汪的大眼睛回头瞪了一眼索菲,干干巴巴的推开索菲:“你...还不赶紧放开我?”
小公主确确实实是第一次被人打屁股,出生到现在起的第一次。因而,连愤怒都不知道该如何的正确表达,心里只有羞耻与微微的恼怒,再添上些微的甜搅拌在一起回荡。
女人的心思如此善变,索菲一开始还觉得佐伊似乎被自己制服了,然而佐伊公主回头抓着索菲的手狠狠咬了一口,然后就像兔子般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索菲看了看手上轻微的牙印,嗅着空气中的香味,突然有些遗憾的摇头。
“可恶啊,我怎么感觉自己变老了?”索菲不由喟叹。才区区三年,人的心态就已经不复过往。整天和巴西尔这些老狐狸斗智斗勇,自己也不可避免的被污染了啊。
发觉心态的变化,索菲再次拿出了关于岳父即将出狱的信件。
来自君士坦丁堡的各种请求信让索菲不胜其扰。继承了岳父的政治生命,索菲也得面对岳父的支持者们。而偏偏,索菲非常不喜欢这些人。他们大都是比较旧派的土地封建主,老贵族与宗教人士,基本上属于必须被时间淘汰的垃圾堆。
但现在再翻开来看,索菲忽然有了新的感悟。
即将被淘汰,并不意味着他们都是生产线上排队送入焚烧厂的垃圾,如果好好复用,改编,似乎也很有价值。
之前的敷衍回答,在众人不傻的目光里,明显不够有诚意。
索菲不由摊开纸,重新书写了一份给巴西尔的公文。
这次索菲绞尽脑汁,开始分析巴西尔的意图。
雷克索俄斯毫无疑问是旧贵族的代表,但他与军事贵族又有比较鲜明的差别。他来自安塔西亚,属于老派地产贵族,名望甚高。就像被巴西尔囚禁在君士坦丁堡里的尤斯塔西奥斯·马里诺斯,克劳迪奥波利斯的115平方公里山谷,已经证明他的家族过去有多煊赫。
那么,巴西尔就是在向老贵族派系,已经保守派们示好了。
他为什么要示好呢?
索菲再次深究起来。
制衡自己?索菲觉得巴西尔应该不会为一个年轻人这么警惕。
那么...想再收割一波羊毛?旧贵族曾经在数个世纪里占据着罗马的顶端,积累了巨额的家族财富。
索菲突然有种特殊的预感,这位热爱战争的征服者,难不成准备在明年就发动战争?不然没有道理要向旧贵族示好啊。
索菲将罗马周边的态势打算了一遍,很快就明白巴西尔的意图。
赛迪卡(索菲亚),只有拔除这里,罗马的战略优势才能彻底稳固。
反思了一遍,索菲有些难以接受巴西尔的激进。
今年色雷斯、默西亚、帖撒罗尼迦等军区的收成不佳,还被巴西尔因为进攻,狠狠地刮了一波地皮,补充税与杂役逼得大量自耕农破产,若非《联保税法》将税收压力累积在当地富户身上,只怕这几个地区都要经历数年的税收下跌。
但说穿了,战争是彻底的消耗,且新征服的地域不能立刻回补,纯是亏本经营。
索菲亚城可以缓缓图之,倒不如先稳固内政,比如加强中央政府对各个城市的直属领导,建立更完善的军区政府体系。
索菲不禁猜想如果自己坐在那个高高的皇权御座上,会如何摆弄帝国的未来。
想了很久,索菲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不久,窗外的马蹄声震碎了清梦。
索菲擦了下口水,发现修女吉塞拉披着一身重达40斤的扎甲,挎着双手大剑表情不变的领着数十个骑士飞驰过总督府的大门。
真是个英武的女人啊。
索菲本能的将她与娜缇娅对比。
娜缇娅更多几分憨气,心思也少,有种亚美尼亚农民的质朴。而吉塞拉似乎因为生长在冰冷的修道院,更加识时务,也少了些真诚。但在处理正事上,修女吉塞拉非常稳妥,手笔老练的像极了德意志的老王妃阿德莱德,那个庇护了奥托二世与三世的女人。
至于贝伦卡...算了,索菲没兴趣去教导三岁小孩。
看到吉塞拉领着骑士一路北上,大概是讨伐某处盗匪,索菲头脑清灵,突然多了点想法。
巴西尔很偏执,听不进苦口良言,不如顺着他的思路来吧。
“我愿意捐赠5万阿金图马银币,在普雷斯卡修建一座圣母玛利亚教堂。同时也用于抚慰当地军民的心。同时,帕里斯多隆军区民心凋敝,我亦请求让我的岳父出任帕里斯特隆的将军,在当地多置家产,稳固一方。”
搁下笔,索菲直叹息。
这不是第一次了。
先前巴西尔就屡屡因为将军家过于富有,而用各种理由压榨将军的财富。
索菲的铸币厂,到现在每个月都要上供一万海佩伦金。
而索菲的意见,就是让雷克索俄斯溢价收购帕里斯多隆的地产,让这一部分的钱回流到军区,然后进入巴西尔的圣库。
花钱买安心。
另外,也有暗示让普拉西斯家族分家的意思。
发出公文,索菲审视公文,突然竟然的发现,里面有一份不那么显眼的文件,居然提到了匈牙利。
“匈牙利国王伊什特万一世,于月前出兵向南,血腥镇压了佩奇城、苏博蒂察城的叛乱。至此,境内的叛乱大概平定。”这是来自塞尔维亚人沃伊斯拉夫的信件,顺着拉古萨一起送了过来。
匈牙利的国王...
索菲挠挠头,忽然怀疑,伊什特万一世不会是意图隔山打牛吧?
地图掀开,苏博蒂察向南,距离塞尔维亚人的北部边境贝尔格莱德,也就一天的马程。
塞尔维亚人是保加利亚的附庸,考虑到加布利尔和匈牙利玛格丽特公主不到两年的婚姻,再加上当时保加利亚人对异教徒的支持,很有可疑啊。
巴西尔难道和匈牙利王国联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