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买的什么物资?”
站在楼上,安德莉亚看着一车一车送进府库的物资,不由凝眉。话说直到现在,成婚近一年,安德莉亚仍然拿不到家里的财权。金库在索菲,商会被爱葛妮思捏在手中。她每个月只抓着赏赐家人、仆妇的些许钱财。
娜缇娅指指刚过去的那一车,淡淡说道:“是一批芦苇,索菲说用来制作什么蓑衣,防雨用。”
欧洲古代有伞,但却是不能收缩的大伞,就像是皇帝高官专用的华盖。而且,这种伞的使用普遍与女性挂钩,男性没事不会扛个大华盖,会被嘲讽为娘炮。
此时扛雨,全靠内力(+斗篷)。
索菲特意让人割来芦苇,制作蓑衣防雨。没有蓑草,用芦苇编织倒也勉强可以。
蓑衣只是物资准备的一方面,另外诸如粮食选择干面包,盐分与营养补充用腌鱼,珍贵的肉干等等。
按照罗马军制,每个两百人队配军医一人,担架、助手等若干,等于每个联队有20人左右的军医团队。这种思想客观的讲,傲视全欧。但考虑到此时医学等于玄学的现状,这些医生既救人也当屠夫。索菲选择找一些略通医术的巫医扮演,并且严格命令他们不许搞恶心的奇怪治疗。比如抓奇怪的虫子,放在伤口上(但放蛆在某些病症上很有用)。
罗马还有专业的工兵队伍,负责挖坑、修路、铺桥,索菲也有设置。
在索菲的支持下,四月春耕结束后,各地的农夫便第一次发现,自己除了要负责杂役,竟然还接到了征发为兵丁的通知。一开始,这命令自然是引来一片哗然。大量本地农夫包围了索菲的使者,要求解释。而流民则天然被排斥,故而本地农夫为流民出征拍手称快,却愤怒于自己也被抽丁。
索菲得知情况后,只得派出新的使者,通告农夫们,装备由军区准备,农夫需要自备三天的粮食,防止赶不到集合点。其他的不需承担。
尽管如此,三天的粮食,都很少有农夫会带齐,到军区的农夫,大多是饿了一整天,就等着吃大户的人。
这也是因为罗马的税务实在是太重。
农夫负担正常的地税、附加税,炉灶税、家畜税,这些还不算完,在敲骨吸髓后,最后的杂役才最令人痛苦。税吏可以无条件的要求农夫接受强制征发,免费修桥铺路、为某贵人服务,或作为壮丁随军出征,且完全自备伙食。遇见坑爹的,连木材、工具都要自备。
就像古代农夫最怕的不是地税,而是徭役一样。这种强制杂役,是最残酷的残民之法。去一次,扒一层皮。
而索菲点兵,也只能从杂役这里征召,然后给工资补偿。法律上规定,农兵是要有一定财富基础的。都得是小地主起步。
索菲不想落人口实,就绕过这条法律。
然后约两千名农夫被召入军队。与纳夫帕克索斯左近六万人的规模相比,这两千人倒还没那么伤筋动骨。
而后,贩奴商人又再次登门。
“船为您准备好了。5月将有32艘船为您随军转运兵员。但伙食还要您负责,而且超过5月,您还要再加100诺米斯玛。”贩奴商人黑着脸。这次可是真的友情价,花了不少脸面。
“好极,雅各·德洛你也认识,你让他负责就可。”
但贩奴商人也不走,他摊开手:“那之前帮您转卖达拉姆人等的钱,您看是不是该结一下?”
“什么钱不钱的....”索菲夺路而走,拖欠起了钱款。
以前索菲还是挺大方的,至少在补强军力方面。
但最近实在是花太多钱了,数十万的诺米斯玛泼水般的花出去,霸府金库从鼎盛的七十万,极速亏损到三十多万,令索菲也颇为肉疼。
但好在,索菲的钱是真的钱。而其他家族的资产,却主要表现在土地庄园。也就是说,索菲抓的是流动资金,而其他家族的是固定资产。
四月刚过半,东西教会的争执越发激烈。
而倒霉的索菲,却也终于知道,他挑起了东西教会之争,却误打误撞,把他当做靶子,疯狂的攻击起来。
米兰大主教阿努夫率先发难,在君士坦丁堡斥责索菲为心怀叵测、虚伪狡饰的魔鬼,皇室却将之收纳为己用,东方教会并未之洗礼,足以证明东方教会的堕落,而且隐隐暗指尊贵的罗马皇帝,已经失去了上帝的庇护。
这就是打烂仗的招数。
东方教会戳中他的死穴,西方教会就反击,另辟蹊径找东方教会的失误。反正胡搅蛮缠,把注意力从死穴上挪开。
东方教会也不傻,更精通经义的他们,在塞尔吉乌斯的号召下,猛攻西方教会的诸多弱点,从《君士坦丁捐献书》到天主众仆之仆,乃至于罗马教廷供奉的圣物,愣是一个一个拉出来,要西方教会验明正身。
这种事情,鬼才能解释清楚。比如天主众仆之仆,这完全是格里高利一世的私人行为,却被教皇们不约而同的继承。又例如圣物,实际上君士坦丁堡就供奉有圣裹尸布,那才是正品真货。西方教会那些玩意,很多都是猴版。特别是裹尸布,13世纪,十字军洗劫君士坦丁堡后,号称得到了正版圣裹尸布,突然名气大噪,那也是教会伪造的。又例如圣西奥多大教堂里供奉的摩西手杖,西方教会就没有。
他们打的厉害,索菲可惨了。
西方教会被掐中了要害,只得继续发力,怒斥索菲十恶不赦,寄希望于在索菲身上打开东方教会的突破口。
这一个月,索菲收到了信件不下一千,绝大部分都是西方教会骂娘的信件,而索菲的名声也被西方教会一番宣传,从东地中海,臭到了西地中海。
愤怒的索菲把众多将领召集了起来。
“罗马城里那个老头,他一个玩占星术的巫师,也敢怒斥我不虔诚?都给我想个办法,怎么修理他。”索菲气急败坏。
“那,打到罗马去?”突然,巴依奇奇开玩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