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多齐娅走的很着急。
娜缇娅也不明白,为什么索菲的那句“赛奥法诺女皇在王子岛上的修道院里念经八年,如果约翰一世迟迟不死,又要念多少年呢?”的话,会让欧多齐娅这么惊慌。
娜缇娅也无法理解,当手握国家权力,睡了三个皇帝,亲手导演了两任皇帝更替,毒杀尼基弗鲁斯一世,两个儿子也是皇帝,但偏偏自己被情夫约翰一世,流放孤岛长达八年的赛奥法诺皇后,在修道院里徘徊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凄苦。如果不是约翰一世被宦官毒杀,那她非得在岛上孤独死去不可。(赛奥法诺的死亡日期没有任何记录,书中设定为未死)
但这都不重要,欧多齐娅了解就行。因为巴西尔二世今年才42岁,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这依然是一个年轻的不得了的年纪。而巴西尔二世已经在位37年,并看起来将长久的再继续下去。作为备胎的君士坦丁八世,欧多齐娅的父亲,又能活多久呢?
到了下午,娜缇娅就接到了欧多齐娅的密信。
事情已经办妥了。
娜缇娅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她本可以有一个舒服的君士坦丁堡假期,但实在是害怕突发变故,在君士坦丁堡以38诺米斯玛的价格把佩切涅格老马卖给了一个不懂货,还以为这是年轻马的热那亚商人后,娜缇娅又从金角湾起航向南。
......
而在皇宫里面,实际上刚刚发生了一场辩论。
巴西尔不喜欢与那些絮叨而无能的朝臣们讨论事宜,大部分的时间里,他有自己的私人幕僚与秘书帮他高效的处理各种事物。
在收到欧多齐娅转交的一封来自赛理斯人的建言书后,巴西尔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
不是真为了远在东方的真理,而是满足一下侄女的荐贤欲望。
“代缴法.......”
巴西尔看到了没几行,眉头忽然凝重起来。
“有趣,有趣的赛理斯人。”
“砰砰。”
一个中年的英俊男人在宦官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哦,赞美上帝。我亲爱的乌拉诺斯,我无时无刻不期待你能早一点去帖撒罗尼迦,解决那些蝗虫一般的保加利亚人,但又害怕舟车劳顿,让你健壮的身体变得虚弱。但现在看起来你并没有。”
巴西尔大笑着迎接乌拉诺斯。
尼基弗鲁斯·乌拉诺斯,抛去烂大街的尼基弗鲁斯这个名字,乌拉诺斯是巴西尔最信任的将军,也是当世名将。而在后事,乌拉诺斯留下了著名的《战术》一书,让人得以管窥此时的军事。
“哈哈,不把萨穆伊尔活捉,我又怎么会退居幕后呢?”乌拉诺斯很得意。
996年,乌拉诺斯在帖撒罗尼迦,一场伏击打的保加利亚沙皇萨穆伊尔狼狈而逃,差点被活捉。
“好。那让你去希腊军区,我就不担心了。对了,你看看这个。”
巴西尔将信递给了乌拉诺斯。
乌拉诺斯看了之后捏着下巴,皱着眉头说:“的确是有趣,但是如果强行推行,贵族们会不会......”
“哼。”
巴西尔的眼神顿时布满了阴翳,“我不推行,他们就不造反了?”
“抱歉。”乌拉诺斯连忙道歉。
“好了,这个人很有趣,而且和欧多齐娅熟悉,我已经让人任命他为希腊军区的千夫联队长,但命他去拉里萨助战。呵呵,我倒是很期待,能提出代缴法的人,能不能在这场战争中绽放光芒。”巴西尔二世感兴趣的又把建言书看了一遍。
代缴法,巴西尔二世早就想做了。
“对了,乌拉诺斯,有人向我建议,说希腊军区太大了。应该像拆分出伯罗奔尼撒军区一样,再把塞萨利军区拆出来。你觉得呢?”巴西尔问起了幕僚提到的另一件事。
乌拉诺斯眉梢挤出一道怒火,这不分明是来针对自己的吗?
“如果是战争之前提出这个建议,我建议为他升官;现在战争已经爆发,再提出这个建议,我建议让他去养马。”乌拉诺斯暗含愤怒的说。
巴西尔二世点点头,不置可否。
........
“这样真的可以吗?”
即便是已经见到了大风浪,爱葛妮思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震惊。她甚至左右观察,在想自己要不要赶紧逃跑。
而她刚刚听到的,自然是代缴法的内容。
代缴法,又名联排法,核心就一点,那就是要求各地贵族,要为他们领地中无法上缴足额税收的贫民负担税收。
罗马的村落定税收单位的时候是固定的,如色雷斯一个村落定的税收单位是220诺米斯玛,那就是220诺米斯玛。民众交不齐的,全都由当地的贵族承担。
这毫无疑问是一道残民的法律,但残的富民,补的是贫民。是为了稳固日渐崩坏的小农们颁布的法律。
这条法律,在历史上是1001年,也就是两年以后由巴西尔颁布的。
而现在999年,索菲提前借花献佛,把这条又给巴西尔送了过去。
虽然在索菲看来,此时罗马最大的失败是没有掌握住新兴的城市与商业,但小农仍然是国家的基石,巴西尔这一条法律,很好的保证了接下来二十年,他东征西讨的成功。毕竟此时,能掌握住商业的大帝国,几乎没几个。
“这.......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这条法律是你想出来的。”爱葛妮思张皇失措。
如果被贵族们知道,这条法律是眼前这个赛理斯人想出来的话,他会死成什么样子,爱葛妮思都想好了。
“没事,他们肯定不会知道的。和这个相比,我倒更期待,巴西尔会给我什么样的奖励?”索菲点点头,并不放在心上。
索菲把这条事情说出来之后,爱葛妮思的心思彻底的倒向了索菲这边。
能和皇帝搭上线的人,怎么看都比约翰那个守门官强得多。
“时间到了。”
厄敏为索菲套上了最后的裙甲,披着一整套扎甲的索菲笑着对爱葛妮思说:“记住,一定要用稳妥的人,我们是否能够住上葡萄架与大理石的豪宅,就靠你了。”
“我明白。”爱葛妮思转身隐入黑暗。
而索菲推开了大门,门外,是一千三百余沃洛斯“收复军”。
“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