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分银,一分铜,完美的结合。颜色优美,造型华丽。啊,它一定是上帝的恩赐!”
米兰的老银匠胡里奥用他所知道的所有优美词语来赞美眼前的货币。无论是正面精美的皇帝头像,还是背面的花纹文字,都极具艺术感。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制造这种银币的人,名声属实的差。
“颜色优美,是因为洗了明矾。”有罗马银匠鄙夷的说。
是的,索菲拿出了一个很鸡贼的方案,洗明矾,来让银子显得十分光亮。正如实际上的黄金只会显得灰蒙蒙的一样,实际上银子也没那么光洁。将这个配方保密,可以让索菲发行更漂亮的货币,回收旧货币重铸,也能卖个好价钱。
这货币还有一点不一样,那就是不虔诚。事实上,这货币除了巴西尔的脸,就没有任何正教会元素。
手工业与商业可以用更少的土地,吸纳更多的人口。
索菲的拓荒计划,差不多成功了一半。
另一半失败的原因,就是本地的商业需要人手,无论是搬运工、护卫等,都在吸纳难民人口。除此之外,索菲的特里皮工坊,也很快壮大。铁器工坊、皮具工坊、铸币工坊,三大部门飞速的扩张。前者尤甚,迅速吞噬了上千的人口,来辅助各种工序,例如穿孔、穿绳、打磨等。
工坊之间也形成了联动,皮具工坊就得为铁器工坊提供皮绳,保证扎甲不会出现松动。而铸币工坊比较特别。这是一个严格保密的部门,每个月都有100名古拉姆轮翻守卫。索菲也只相信古拉姆,它们与索菲有事实上的人身依附关系。
提到古拉姆,索菲向贩奴商人要求的奴隶人口,也终于到货。
不过这次商人巴西尔能给索菲的不多。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差点死在奇里乞亚。”商人巴西尔擦擦头上的汗,冲索菲讲述起了故事:“哈姆丹王朝发生的内乱,造成了大量的游匪。这些游匪们月初突然强闯陶鲁斯山脉,冲破了叙利亚门,我们在城外集市交易,当时几乎被冲破了防备。幸好我提前带着奴隶回到了船上。”
这惊到了索菲。
叙利亚的麻烦不是解决了吗?
索菲一问,贩奴商人苦恼起来:“萨伊德虽然死了,但是他儿子上位之后,鲁鲁·卡比尔那混蛋胡作非为,竟然要在阿勒颇西北侧修筑一座要塞。他大肆征发民众,搞得民不聊生,这才闹出了许多土匪。”
“不止吧?”
政治嗅觉更为敏锐的索菲不相信,匪徒们有胆子聚众冲击罗马要塞。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暗中导引。
果然,贩奴商人说起了罗马的应对政策。
“我离开的时候,奴隶市场价格大跌,大家都在着急出手。安提欧克总督布尔特斯,决定在泰隆彻(Telouch)设置一个山地军区,起名为多利彻(Doliche),定额1000人,防备哈姆丹王朝。”
山地军区,就是小军区、副军区,反正一个联队长差不多胜任的地方。
多利彻的起源不可考,而泰隆彻倒是有名有姓,它就是今天土耳其的加济安泰普,古名安泰普。现在卡在阿勒颇通往奇里乞亚的要道上。
6世纪的时候,这里丢给了阿拉伯人,962年收回,改造成了要塞。
索菲更捉摸的,是这道命令背后的意思。
威慑法蒂玛王朝?
警告自己的附庸?
这山地军区的设立,是否意味着东部战局的变化?
各种意外,让索菲获得优质货币的喜悦被冲淡了许多。
“哦对了,新金币我已经送来了。”商人巴西尔提起了正事,“总共九万诺米斯玛。余下的一万诺米斯玛并非女主人贪婪,而是送到了君士坦丁堡,作为首席女士玛利亚产子的献礼。”
“什么?玛利亚生了?男的女的?”索菲惊愕了起来。这件事情为什么他不知道?
“这个我听信使说过了,他在纳夫帕克索斯等了四天,您一直都未出现,他也只好回去复命。男孩,是一个强壮的小子。女士为他起名为西美昂,陛下当场授任了孩子奥古斯都的荣誉头衔。唉,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身份。”
奥古斯都啊。
索菲咀嚼着这个等级。
奥古斯都的排序在凯撒之下,时至今日早已不复当初的尊贵,而是意为“显贵”,仅仅授封国内极少有的尊贵大贵族,与国外国王。
巴西尔仍然在安抚保加利亚贵族,看起来效果应该不错。
“帮我感谢一下阿西娜,我......唉,新帕特雷还有一万摩底的皇家庄园,代我转赠给我的儿子。”索菲苦恼的说。新帕特雷的
信使来的那几天,索菲正好躲在工坊里,别说是信使了,连索菲的老婆都找不到他。
“这...”
商人苦恼的说:“严格来说,那孩子不是您的。而是保加尔家族的,是保加利亚王国的宣称者。请您千万不要在公开场合提“我的孩子”这样的词语。”
“...”
索菲只好改换话题:“奴隶送来了多少?”
“大约一千出头的女人,什么地方、族群的都有,大都是壮年妇女,长相嘛,反正能生孩子。成队批发来的,一人20诺米斯玛。另外还有达拉姆部族的武士,672人,一人40诺米斯玛,这可是笔大买卖。”
索菲摩挲了一下下巴,这就是近五万诺米斯玛的价格。
这次索菲手里面可没有对等的保加利亚人俘虏交易了。
“巴西尔,我这里新铸造了一种优质货币,有没有兴趣看一看?”
索菲让人拿出了一盒新铸大银币。
商人巴西尔心里有些哀叹,果然,要被无耻的赛理斯人用劣质货币坑害了。
果然还不如克扣掉新铸金币,直接给索菲付款呢。但盒子送到面前,巴西尔也不得不就范。
兴致缺缺的打开盒子,他的眼神却无法挪开,那银闪闪的漂亮银币,让他瞠目结舌。
“阿金图马,如此优美的阿金图马!”拿起银币,商人巴西尔诵唱出了它的名字。
阿金图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