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莉亚女士，看着这些家畜，你觉得它们活得开心吗？”

黛芙妮牵着安德莉亚的手，路过城堡的牲畜圈。这些牲口是索菲自有的，同样掠夺于前贵族。都是牛羊。

“怎么可能，牲畜懂得快乐么？”安德莉亚当然不认为。

黛芙妮不咸不淡的点点头，又反问安德莉亚：“假如把人像牲口一样，圈养在畜栏里，每天从早劳作到晚，到年尾的时候，再拉去屠宰，吃掉他们的肉，烧掉骨头，你觉得如何？”

“这太可怕了，以人为畜，上帝不会允许的。”安德莉亚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那些难民在贵族家里和这些牲口没有什么区别。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们连牲口都不如。”黛芙妮成熟的脸上多了些许鄙夷，她看着年轻的安德莉亚，这个在修道院里面长住的单纯女孩，根本不像个26岁的成熟贵妇，反倒跟十三四岁的女孩差不多。

“你要记住，你是赛理斯家的女主人。那些围着你转的女人，只是家主好心收留的母狗。可你不能放松缰绳，不然狗就要变成狼，吃掉我们家的羊。她们说的话，你最好一句都不要相信。”

黛芙妮是离过婚的人，她的前夫，正是刚刚自杀的皮尼基斯。也就是说，她现在的伴侣，其实是她的小姑子。

但无论如何，绝望而自杀的皮尼基斯，还是让黛芙妮的心情没表面上那么阳光。

所以训斥安德莉亚时，黛芙妮一点尊重都没留。

安德莉亚像是羊羔一样，吓得连连打颤。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面容复杂的点头，温顺的冲黛芙妮低头：“请您多教教我。我.......我想我还不称职。”

“今天晚上把空间留给维比娅。她的哥哥刚刚自杀。”

毕竟是主母，黛芙妮硬完之后，又软着将皮尼基斯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她隐去了曾经和皮尼基斯同床异梦的旧事。

“自杀.....多可怕.....”

基督教是不允许自杀的，自杀的人灵魂不可以升入天堂。安德莉亚不敢想象，皮尼基斯究竟是在多么绝望的情况下，才坦然的面对死亡。

安德莉亚的心里都是混乱。她知道贵族的生活是很糜烂的。自家丈夫名声臭，在女人方面反而没听到什么恶毒的流言。是，反倒在送孩子，继承绝嗣家族的事情上受到部分好评。

可现在却是绿到她的脑门上。

发怒吧，她才是后来者，又有皮尼基斯的悲惨故事打底。不发怒吧，她又觉得不合适。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安德莉亚跟着黛芙妮回去，直到晚上睡觉时都在踌躇。

黛芙妮没有强求，这种事只能安德莉亚自己接受。

罗马贵族搞情妇的事情比比皆是。和一个从不相识，甚至普遍年龄有极大差距的女人结婚也挺难的。最著名的，应该就是君士坦丁九世了。拉着他的情妇玛利亚·斯科莱琳娜一起住进了新宫。每次有活动出场时，除了当时与他结婚的佐伊，必须带上这个玛利亚，让人疑惑佐伊会不会嫉妒。

顺带一提的是，情妇玛利亚被封为塞巴斯托，也就是阿莱克修斯封给他家人的至高头衔，令人奇怪的是似乎没有转为阴性词（如巴巴塞琉斯和巴塞丽莎）。其次，玛利亚似乎是之前反叛的斯科莱鲁家族的成员。

索菲还不知道家里的事，他还在想办法怎么安慰生气的维比娅。

“无论如何，你不应该在妻子尚在身边时行淫，这是极大的错误！”

维比娅不停的唠叨，搞得索菲头都大了。

等黛芙妮敲门时，索菲逃也似的出了门。

“你看你，把人都唠叨跑了。维比娅，你不是阿西娜，她有家族要操持，你怎么就拉不下脸？你看那个女佣兵，她都知道自荐枕席了。”黛芙妮遗憾的瞪着维比娅。

维比娅微微遗憾的抱着腿，“给我点时间。”

“真是的，还不如让给我呢。”黛芙妮假装遗憾的坐在床边。

两个女人笑闹着打闹在一起，只是各人的心情着实不同。

......

将一次小小的家庭危机交给黛芙妮解决后，索菲发现效果还挺好。不愧是专门搞礼仪的家族，安德莉亚对那些贵妇时，再也没那么傻乎乎的偏听偏信了。

早上上班去，犹太人充斥了半个官署。

但对比起在对面的房间里喝酒晒屌，像个非洲老黑的哈拉尔松、巴依奇奇等人，索菲倒觉得勤勉的犹太人挺养眼的。

雅各·德洛抱着一大团的简牍，走了进来。

“我们已经派出了100个拓荒队，他们正在护卫的监视下采伐树木，搭建房屋。有许多猎人为您送来了许多皮革。您看要不要就近搞一个皮革工坊，补充一下盔甲。”雅各·德洛提议。

“可以，难民回归的事情如何了？”索菲问起了最烦心的事。

雅各把几个犹太人头头都喊了过来，说：“这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但最关键的，还是税吏设置。如果您选择派遣税吏的话，那么恐怕会和贵族们矛盾激化。如果您同意将税吏交给地方贵族，那么回收难民的事情就很难了。”

索菲的表情冷冽如刀，“和我谈条件？雅各，我不想和一群乡野村夫们争执。给你两天时间，组织好巡回法庭。我要一个村一个村的去审判，谁敢反抗我？”

索菲坚信，巴西尔的高压政策都能打得军事贵族抬不起头来，难道索菲的骑兵，就管不住这些村夫了？

“您的意志。”

众人退去。

然后便是如火如荼的自由贸易市场。

这两天的视角，消息逐渐开始发酵。

罗马的税务繁多，但索菲亲自承认了只割一刀肉，引发了众多商人的主动围观。

而威尼斯总督的儿子亲自做保证，信誉自然是极高。很多人都在提前布局。罗马的地产是不卖外国人的，所以有的人在找内应，联合租仓库，有的人活动起来，想在新的市场里分一杯羹。

于是，才几天，索菲的办公室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自由贸易市场的地址，到底选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