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黛芙妮。
一个野性十足,也攻击性十足的女人。她长得当然漂亮,但脾气很差,据说与家中的残酷教育有关。罗马人认为女人是男人的附属品,因而对女性的教育非常残酷,而黛芙妮属于时代的奇葩。
对于这种女人,索菲自然是敬而远之。不幸的是,因为安东尼进修道院造成家族权力洗牌,黛芙妮很仇视索菲。
“哦谢谢你的提醒,可惜我的奖赏很少。”索菲打发小费似的,扔给了她一个铜子。
黛芙妮从索菲恶狠狠的呲了呲牙,拿着铜子走了。
打发掉了恶意的女人,索菲才头疼了起来。
普拉西斯家族是体面的大家族,被迫将女儿嫁给索菲,恐怕人家也极不乐意。之后结婚,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幺蛾子。
进门,有不少的仆人在整理各种文书、财物。索菲已经预定了要在后天去纳夫帕克索斯。
塞古姆与巴依奇奇等人率领的古拉姆骑兵已经提前分批乘船前往科林斯,同行的还有罗斯人的家属与部分士兵。
娜缇娅和厄敏仍在笨拙的学着化妆之类的技巧,而爱葛妮思悄没声息的出没,不知道在做什么。
巴西尔真是给索菲找了一个大炸弹。
郁闷的写了一些对伊庇鲁斯的规划,索菲便躺被窝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索菲迷糊着,被叫醒过来。
“那位女士到了!”女仆的声音压的很低。
索菲一个激灵,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安德莉亚女士到了雅典。
现在可不是战争时候,普拉西斯家族必须尊重。
索菲穿戴整齐,刚出门便被维比娅挡在门口。
“你要去见她?我恐怕那并不是一个好主意。”维比娅正色道,后面娜缇娅与厄敏同时点头。
“啊?为什么?”
黛芙妮嘲讽:“野蛮人,你至少应该想想,你在安塔西亚都做了什么。”
维比娅轻敲了黛芙妮一下,然后说:“不如我帮你先写一封信,派人送过去,试探一下也好。”
索菲心想也是,便答应下来。
然后,请维比娅写了一封问候信,送去安德莉亚入驻的旅店。
......
雅典的马腿旅店。
送走拜访的各路贵妇,安德莉亚略显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摊开了那个男人送来的书信。
“中午好,安德莉亚......”
阳光透过橱窗照在安德莉亚的脸上,还略带着细微绒毛的清秀面庞上多了几分恼怒。
“果然是一个无耻的家伙,竟然找了个女人代笔。”安德莉亚哼哼的将索菲怒斥一番,然后继续看了下去。
“很高兴你前来雅典,我很抱歉不能......”
看完之后安德莉亚嘟囔了一句‘没什么营养’,便将信折叠,平铺放进了信箱。
但女人依然愁容不展。
作为贵族女性,出嫁的日期不会像乡下的女人那样,过了保质期便打折,为了寻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对象,延期到几乎不能生育也是常有的案例。
安德莉亚实际上已经二十七岁了,能出嫁给索菲,也是因为战争失败。若不然,她便得拖到三十多岁,也许才能与一个老头,一起走入教堂。抑或着,当父兄无法忍耐时,将她送入修道院当苦修女,实际上她已经半只脚迈入修女的门槛。
从这方面来说,安德莉亚还得谢谢索菲。
但家族的耻辱、嫁给异教徒的仇恨又和父亲的叮嘱、兄长的咒骂混合起来,让安德莉亚左右为难。
她不认识索菲,对她的印象只有在修道院里听说的穷凶极恶。
实际上,她也确实见识到了索菲的恐怖,那洪水冲过的农田,今年已经无法再种植,无数农夫流连失所。安塔西亚无处不在咒骂索菲,甚至有人将洪灾后滋生的蝗虫,都叫做‘赛理斯人’。
到了雅典,她却又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人们,特别是那些贵妇都认为她嫁了一个不一般的男人。话里话外,都在讨论再次复兴的足球联赛。
足球联赛是什么,很好看吗?
“真是复杂啊,嫁给仇敌的感觉。”
安德莉亚略微羞恼的拿起笔,她还要给那个男人写一封回信。
“写什么好呢?”
女人发愁的咬起了指甲。
但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很快有女仆敲门低声说:“大司祭阁下已经到了。”
是的,这次同行的人之中,多了一个大司祭。
这个大司祭的名字,叫塞尔吉乌斯。他是普世牧首西吉尼亚斯二世的助手,也是众望所归的继承人。
安德莉亚和一个异教徒的婚姻,很显然违背了最基本的教义,因而被赶出修道院时,她便做好了以异教徒礼仪结婚的准备。
但令人惊讶的是,巴西尔陛下钦点了塞尔吉乌斯来主持婚礼。
这引起了君士坦丁堡的一片哗然。
在极大的反对声浪中,塞尔吉乌斯竟然接受并主动宣布,上帝会祝福这对夫妻。
索菲还在忙搬家不知道,安德莉亚却清楚的听说,君士坦丁堡的教会高层,已经有人在考虑,要将塞尔吉乌斯赶出普世教会。据传普世牧首赞同这一观点。
“非常感谢您的到来。”
所以见到塞尔吉乌斯时,安德莉亚非常感激。
塞尔吉乌斯只是略微一笑,四十多岁,和煦的脸上少见风霜。
“我说过,上帝会祝福你们的。但我们某些固执而无知的教士们,只知道做一些惹人恼怒的愚蠢举动。”
听到这里,安德莉亚有些担忧的说:“出什么事情了吗?”
“是的,本地教会,不允许我使用教堂。”塞尔吉乌斯感慨起来。
果然,安德莉亚遗憾里带着伤心,但这就是她的命运。安德莉亚尴尬的微笑:“我听说,赛理斯人的婚礼要在家的侧近举行,似乎也并不需要在教堂。”
“你能这样想就好。”塞尔吉乌斯夸赞安德莉亚。
安抚安德莉亚之后,塞尔吉乌斯又出门和随从们前往城外庄园。
“大司祭,他们连礼拜堂都不允许使用。愚蠢!”随从恨恨的骂道。
“无妨。他们越是反对,我们就越能博得赛理斯人的好感。”
塞尔吉乌斯微微一笑,仍旧春风满面:“导师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不在今年,就是明年。到时谁继承普世牧首的位置,便将由陛下说了算。而那时,我便可乘势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