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让娜缇娅带着信件,乘坐快船赶往君士坦丁堡。
前天晚上传出了黄金船被劫的消息,到今天调查结束返回,索菲可以预见,君士坦丁堡会因为这条消息而变成什么样。海军封锁金角湾,陆军把守城墙,皇帝准备出行,市场物价飞涨。
那些做生意的商人是最擅长随风起势的。君士坦丁堡人恐怕又要吃苦了。
然后,索菲出人意料的,亲自易装之后,赶到了索福克斯家附近的监视点。
三个人各自带着他们的人监视索福克斯家。木匠儿子科拉尔买通了樵夫,赌鬼诺力克使诈控制了几个仆人,乞丐头子卡尔达的徒子徒孙聚集在角落里探头探脑。
在这样的监控密度里,索福克斯一个管家的女人出去偷情,索菲都监控到了。
克里斯蒂安的行踪当然也被索菲发现。
这小子,回家之后不久,就去了城卫军。城卫军系统里有谁索菲不太清楚,但稍微一调查之后就发现,副首领就姓索福克斯。
再加上他们家的信使跑到议会各家族里联络,索菲看到这种情况,当然只有一种想法。
他们家想造反!
是吧?
又想控制兵,又想抓住议会,这不是造反还能是什么?
可索菲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就城卫军那几百个歪瓜裂枣,索菲宁可相信索福克斯收买了军区将军福卡斯。
他凭啥啊?
“我们在城卫军里有人吗?”
索菲回去之后,和狄奥多西商量。这个失去了皇帝宠幸的男人,暂时担当索菲的第一顾问。这还是索菲第一次有非家人与女人对象的商量对象。不得不提索菲这异教徒的身份真的太拖累。
“额......你可以发命令给乔治亚副联队长,他只需要两杯茶的时间,就能占领整座城市。”狄奥多西表情古怪的回复。
是的,索菲控制着雅典卫城,整座城市的制高点,唯一要塞。而乔治亚是最不可能背叛索菲的人之一,他老爹是大贵族,他爷爷可是安条克总督。老布尔特斯是出了名的老成。
“或者你的骑兵,那些整天踢球的混蛋,一波冲锋就能撞破城墙。”狄奥多西提出了另外一个建议。
“好吧,让我们来想一些别的。”
“为什么,索福克斯家既联系议会,又图谋城卫军,他们难道以为百里之外的拉米亚,还有科林斯与阿尔戈斯(伯罗奔尼撒大城)的驻军都是吃马粪长大的吗?”索菲黑着脸提出疑问。
狄奥多西凝眉想了一会儿之后,提议道:“我建议你还是先追讨黄金吧。”
真没用,索菲心道。
这时,爱葛妮思回来了。
“我在门口遇到了雅典议会的使者,他说后天早晨日出时,在雅典议会里碰面。”
索菲与狄奥多西面面相觑,两个人同时想起了一件事。
“凯撒死于元老院。”
“谁是布鲁图?”
对啊,既然凯撒要死,那谁来当布鲁图呢?
索菲如果不知道索福克斯家的阴谋也就算了,知道了还要去?
那不是傻找死吗?
“想办法通知到所有人,我不希望明天后天出现谁死于小巷的消息。然后......让我们做胜利者吧。”
索菲有三处兵营,雅典卫城,城外庄园,码头船坞,如果有敌人,这当然是最愚蠢的配置,但敌人是城卫军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顺带,索菲还希望那些间谍,能有点效果。
.......
晚上,克里斯蒂安偷偷的出了门。
父亲给他的一个新任务,去给储存黄金的岛上送补给。
说实话,克里斯蒂安压根不想去,他也不想掺和家族和基比拉奥特贵族的恩怨。
但是作为次子,连继承权都要靠后的人,没有资格提出反对。
悄悄的来到码头,克里斯蒂安与家族早就安排好的人接头,然后坐船向南,一切都很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是,有个赌鬼混到了船上,和水手们“打情骂俏”。
他就是被安排跟随克里斯蒂安的诺力克。
老实讲,诺力克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为一个贵人效力。
在罗马,出生已经决定了未来。
大贵族的儿子是大贵族,小贵族的儿子还是小贵族。但是农夫的儿子是佃农,军人的儿子是佣兵,赌鬼的儿子.....大概率会死在某个沟里。
所以接到索菲要求的他,选择铤而走险,混到船上赌一把。事后,他希望儿子能有机会获得主人身边侍从的地位,这是通往贵族之路的第一步,然后让这小子随便给哪个缺继承人的家族做养子走第二步。
船只一路向南,绕过埃伊纳岛,来到波菲特岛,这是一个小而又小的无名之岛,小岛只有几百亩的山地。
但它有一个好处,它有一个天然码头可以停靠。
来自基比拉奥特军区的护送船队就在这里放浪形骸。三十万诺米斯玛,1.5吨的黄金,这是今年整个西部军区最大的铸币数额。
“就是这里,把他们想要的给他们。”
克里斯蒂安不满的说。
这些废物们要求还挺高,五百米斯塔脱葡萄酒,二十头牛,五十只羊,这都是索福克斯家族搜刮家族庄园所能拿出的大部分消耗。
诺力克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很快主动当了搬运货物的苦力。然后,他又熟练的开起了赌场。
凭借一首老千技术,诺力克迅速挣得盆满钵满。
但也就区区几千个努米,还没有他在索菲那里一个月的工资高。
闹到了后半夜,诺力克却傻了。
因为送补给的船,不回雅典,而是直接转道去帖撒罗尼迦,克里斯蒂安明早回雅典,只坐一艘小船。
这可急坏了诺力克,如果不能回去通报消息,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
他在军营里面,又不敢出帐篷。
思来想去,熬到了后半夜,诺力克才下定决心,赶紧跑。
诺力克观察过,如果后半夜钻进克里斯蒂安的船,那还有希望。
悄悄的跑,悄悄的爬,诺力克还听到,有一个好像是被俘虏的胖子,嗓音尖锐,叫得像只母鸡。
“什么托马斯......不管了。”
诺力克想了个好办法,他钻进一个酒桶,用桶盖坐划桨,慢慢飘向了克里斯蒂安的船。
“我会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