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爱琴海上,最起码是在雅典到纳克索斯这条路上,有一眼看不到岛屿的地方吗?”
索菲依着围栏,表情阴郁的问犹太人。
犹太人和索菲的身高差有二十多厘米,他仰视着索菲,表情诚恳的说:“我想,没有。”
“是啊,没有。圣海上有数千个岛屿,想找到一个一望无际的海洋不容易,也绝不在这里......他撒谎了。”索菲冷然的看着东北方,只有那里,在爱琴海中部偏东北,才有一片无垠的大海。
犹太人拘谨的说:“我想我们应该先追查黄金的下落。”
“派出小舟,询问附近岛屿上的村镇,任何村落胆敢隐瞒路过船只的下落,即可正法!”索菲冷怒道。
索菲一开始就觉得在如此近的地方劫掠黄金不可能。如果成功,那么庞大的船只,只要有所行动,就肯定有人看见。
很快,索菲的舰队到处调查。
基斯诺斯、赛福里斯、卡里斯托斯、加夫里翁......周围的岛屿上,凡是有聚集地的城市,都没有任何大规模船队通行的痕迹。这也就意味着,要么,黄金没有离开这片海洋,要么,敌人的船能在海底行驶。
或者飞天?
“调查并不顺利。而皇帝的怒火,也将随之而来。”塞古姆和巴依奇奇窃窃私语。
“无所谓,大不了我们乘船回家。打到巴士拉,将军做大埃米尔,我们做小埃米尔。”巴依奇奇思路清奇,但听在塞古姆的心中,也不失为一条退路。
哈拉尔松也提议,“不如我们一起到基辅,打倒老大公,让他将最肥沃的土地割让出来。”
“没有那个必要,我们回城。看紧索福克斯家的小子,我觉得黄金在哪,还得看他。”
索菲沉得住气,反正巴西尔不会自己打脸,刚给了索菲奖励,转头便痛下杀手。
而且索菲有证据证明他无罪。
眼看天色将黑,索菲拉着聪明的犹太人低声咕哝几句:“今天晚上暂时滞留此处。偷听、窃取,无论如何,那个小子身上一定有问题。”
雅各也点头。
假若黄金没有离开,那么逗留在事发现场的小索福克斯就更加可疑。
“我有一个提议,找个女人,去逗弄一下那小子。他既然奸淫妹妹,应该是贪婪之徒。”雅各提议。
索菲眉头一皱,“船上有女人?”
“额,没有。但.....总有一些替代品,可以装扮成女人的模样。”雅各表现不自然的叹气。
鸡佬......
索菲扶额,但还是说:“假如可以就去试吧。我倒是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乱伦。”
索菲现在很乱,任何办法都得试一试。
劫掠铸币厂的黄金,这是叛国的大罪行。
一股难以言喻的阴谋风暴仿佛正在燃烧,而处于风暴眼之内,索菲却不知道后背被那些暗箭所瞄准。
晚餐是冷面包配葡萄酒,得益于今天刚刚起航,面包还没有长蛆,葡萄酒也还没变成葡萄醋。
水手们都听说了恐怖的黄金劫案,与尊贵的皇帝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底层人士,此时无不口吐白沫的吹嘘假如他有三十万诺米斯玛会做什么。找很多女人,生好多崽子等等。
克里斯蒂安·索福克斯坐在角落里,很尴尬的看着一盘粗糙难咽黑面包。他甚至连酒都没有。
然后,一个身材妖冶,长得丑陋的女人突然贴着他坐了下来。
他嗓音沙哑,“嘿,帅小伙,一个人?”
克里斯蒂安浑身一抖,连忙避开,刚想怒斥,想到身负的使命,他僵硬着露出故作粗鄙的表情:“当然,呵呵,玩玩嘛?”
女人又贴了上去,他的热情,让克里斯蒂安很快落入下风。
周围不断有人起哄,喊着:“哦吼,小伙子找到了天命的情人?”
克里斯蒂安以为那个小伙子是指他,但索菲知道,小伙子是那个女人。
“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奸淫姐妹的恶徒。”
只看年轻人的表现,索菲认为他甚至未经人事。
“这里面有阴谋,我的将军。”雅各聪明的大脑,让他意识到了可能的危险:“倘若这一切都是阴谋,那您将如何自处?”
“你怎么看?”索菲不置可否。
雅各尴尬的笑了笑,说:“帝国的大贵族,无论是谁,都或多或少的参与过......”
“叛变、造反、阴谋、诡计......无论是谁。哪怕是以忠诚和稳定为名的米海尔·布尔特斯,他在巴尔达斯作乱时,仍然按兵不动。当时的我,还在奇里乞亚做水手。直至他将安条克留给撒拉森基督徒,他的士兵都没有北上一步。”
意料之中。
索菲看着小索福克斯,忽然感觉,他也许是罗马帝国最忠诚的人。
你看,西菲亚斯教导团团长造反,福卡斯兄弟造反,康斯坦丁·迪奥吉内斯造反,悍将塞奥菲拉特还没造反就死了(可能造反)。罗马的大贵族,一辈子没有造过反,大约出门都没有牌面。
这样自我陶醉了一会儿,索菲与雅各离开。
到了晚上,见了鬼似的小索福克斯跌跌撞撞的回到房间。
握着十字架,小索福克斯语无伦次的向上帝忏悔。
他差点上了一个男人。
然后小索福克斯便沉默的躺在床上。
一晚上一句话都没说。
第二天一大早,索菲下令返航。
“安排我们可靠的人,盯紧他。无论他去哪,我都要知道。哪怕是上厕所!”索菲呲着牙,严肃的命令属下,“黄金一定在索福克斯家中。”
当船队反常的直接在雅典码头靠岸,索福克斯家族的人已经提前到岸等待。
老索福克斯佝偻着胸膛,像个病痨鬼似的抓着索菲的胳膊喋喋不休,埋怨索菲为何要将那不孝子带回来。
“要不我再送回去?”索菲烦透了,突然说。
老索福克斯愕然,然后连忙虚伪的笑了笑,说:“海盗频发,索福克斯家的船已经被打劫好几次了,还是不了。”
看老头离开,索菲唾了口唾沫。
“老狐狸,尾巴还是得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