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贵族对国际形势变化可能无所谓,但却十分机敏的关注到索菲带来的新竞技体育:赛理斯足球。
哪怕是抛石子都能玩上一天的人们,一接触足球,自然就迷醉了起来。
“日安,赛理斯阁下。不介意老朽与您一起同座吧?”
让人意外的是,希拉诺斯家来的人是上一代家主,外号老猫头鹰的安东尼。
“当然,我乐意之至。”
索菲有些惊疑不定,但还是与安东尼一起走进了会场。有了安东尼·希拉诺斯的出场,索菲就不用和其他贵族们应酬了。
坐在提前准备好的,披挂着布幔的露天台上,安东尼笑呵呵的说:“啊,真是有趣的运动。我年轻的时候,也曾驾驶着马车,与同伴们在赛车场中同台竞技。但可惜,繁忙的家族事务却把我拖进了文件的地狱。葡萄酒啊,庄园啊,愚蠢的年轻人又犯错啊,诸如此类的事务已经让我——”
安东尼拍了拍并不麻利的腿,“彻底跑不动了。”
大佬说话,每一句话都值得让人琢磨,索菲就思考起来。这老头到底啥意思。
“是吗?那我觉得,还是不要沉迷于这样的运动比较好。”索菲选择了沉稳应对,“家族为重。”
吃力的坐在椅子上,安东尼忽然意有所指的说:“是啊。家族就好像一道枷锁,卡在我的脖子上,像老牛一样的努力一辈子。而有些愚蠢的年轻人,却还在胡乱的做着白日梦。沉迷于踢球,还自以为有能力胜任公会的会长。”
肉戏来了。
索菲亚眉毛一挑,也坐下来,淡淡的说:“有多大的能力,扛多大的责任。稚嫩的橄榄木,可无法做房梁。”
“说的好啊,橄榄木怎么能做房梁呢。”
安东尼又拐到了另外一个话题。
“公会你准备怎么组建呢?看你的想法,好像并不准备统一组织。”
经过刚刚的几波对话,索菲拦住了安东尼想要担任公会会长的想法。
开玩笑,索菲自己组织的球赛,怎么可能把最大的桃子让给希拉诺斯家?听安东尼的意思,似乎是准备让出一部分的葡萄酒市场,和索菲做交易。
可能希拉诺斯家认为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但索菲的目标却不是利益,自然不乐意拿钱换地位。
“我们只会有一个裁判公会。”
索菲举出了自己的主张。
“裁判公会第一个责任,就是负责向每一场球赛发派裁判,而裁判必须是不会轻易被钱财蛊惑的贵族才可以担任。裁判公会的第二个责任,则是组织定期的联赛。”
“联赛?有趣,能多说一说吗?”安东尼插嘴,此时,后排的座位上已经坐了不少中年的贵族,他们都竖起了耳朵。
这时,场内的比赛已经开始。
索菲知道,哈拉尔松代表的水军队已经赢定了。
沙土的场地,限制了速度,哈拉尔松等人只需要熟悉索菲教授的定位球技巧,取胜不难。
索菲接着说:“联赛,每周至少一场,按照本地球队的数量比拼。获胜者记三分,平局一分。在一个赛季里分数最高的球队将获得最高的奖金与荣誉。如何?”
“非常的好。”安东尼又问:“那利润呢?我的意思是,如何养护球队呢?”
又是一个肉勾子。
索菲接着解释:“每个球队由一个家族或公会控制,前者负责提供资金,签下球员,同时建造一个球场。裁判公会会定期检查球场是否合格。最大的利润就在球场,每场球赛售卖门票,可以推出不同的价格,对应不同客人。同时,联赛到了关键比赛,还可以加价。”
假如门票价格是两顿饭的面包钱,五个铜板,那么有一定经济实力的家庭还是比较容易满足的。
这笔钱,只要是经商的人都能算出来。
安东尼展颜大笑,终于肯定的说:“也许您应该在雅典的议会里获得一席。”
球场上的欢呼不断响起,似乎是在为索菲而欢呼。
不时有人称颂索菲的名字。
“我恐怕我并没有合格的地产。”索菲马上婉拒。
但这话说的,未免太直白。
安东尼暗地里翻了个白眼,然后说:“比雷埃夫斯,那个小镇如何?有两万六千多摩底的庄园正寻求真正的主人,两千人不到的小镇,还有一个码头。”
两万六千多摩底,友情价大概一万诺米斯玛左右。
除此之外,还能获得一个小镇,码头,还有议会的资格。按照希腊这边地主与自耕农的比例,索菲估计还有大约三四成的土地在别人手里。而且,比雷埃夫斯是个天然良港,更优于萨拉米斯。
的确是非常不错了。
索菲点头,安东尼大概是抓到了索菲的痛脚,提供的是索菲无法拒绝的价格。
有了这个地产,就慢慢进入了贵族的体系。
等索菲控制了足球联赛,与雅典贵族们休戚与共,到时索菲的士兵就是雅典人的城墙,而雅典人也不得不成为索菲的垫脚石,让索菲向遥不可及的高处攀登。
“我想我会非常乐意。”索菲向安东尼伸出了手。
安东尼乐呵呵的反握回来。
比赛进入高潮,双方不断的来回冲撞,激烈的竞争,但不失于决斗比赛的惨烈,比赛车更吸引人。人们的欢呼与掌声不断雷动,发生在看台上的交易,也不时发生。
安东尼入场,证明希拉诺斯家肯定会入场。与教会关系紧密,他大概会以葡萄酒体系入场。
除此之外,还有以海贸,橄榄油,盐,乃至于鞋匠等角度切入的。另外,也有按照社区入场的,如西区,码头等。
索菲相信,随着联赛不断的进步,联赛分级,杯赛等新颖的模式会推陈出新。
跟不上队的球队退出,但赢家也不能通吃。
正和安东尼打得火热时,索菲斜眼留意到有几个人悄悄的坐在了球队边缘。
这时,有人在索菲的耳后低声的说:“那是将军小福卡斯的弟弟,乔治亚·福卡斯,旁边的是特别事务秘书罗曼努斯。”
顿时,看台上掀起一片嫌弃的声音。
索菲忽然有些脊背发凉,巴西尔可千万别把他这始作俑者漏出来,不然索菲的所有努力,就都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