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们占据的庞大地产与佃农,所创造的价值是惊人的。
假设一个佃农,努力工作一年,为一家贵族创造一个半诺米斯玛的价值。那么需要足足500个佃农,才能允许一家贵妇在君士坦丁堡的教堂里光荣的捐赠10金镑。
正教会的繁荣,由此而来。以至于经常出现,一座不是很出名的教堂里,竟然能挖出上千金镑金币的真实故事。
这部分的收益如此诱惑,让罗马的贵族们无不想方设法的占有土地,控制佃农。
而巴西尔的代缴法非常狠辣,逼迫罗马贵族们按照人头数,将田地税与灶炉税全数补齐。这样贵族们能得到的就很少,而皇帝却可以掌握大局。
这样冷酷的法律,不是一代明主,几乎是做不到的。
但刀子砍到脖子上的时候,才会感觉到恐惧。
索菲很头疼。萨拉米斯岛那种穷地方,每年肯定有人交不上税。吃了代缴法,索菲能从这里赚走的,大约就是个草料钱。
心情不佳,再加上比拉催得急,索菲索性独自一个人,带着几个护卫,便乘船南下,去了雅典。
一天之后,索菲就到了这座历史名城。
比雷埃夫斯港,毁灭于哥特人之后,地位就一直下降。
雅典自己也有港口,所以索菲直接在雅典南侧停靠。
虽然是历史古城,但雅典的地位一直都在沉沦。教育后退,雅典大图书馆与雅典学院都被关闭;经济落后,经济中心的地位让步于帖撒罗尼迦,军事上还不如北边的锡昂、拉米亚,南边的阿尔戈斯重要。
上次来到雅典的时候,索菲还是一届屁民,觉得雅典已经很不错了。码头繁荣,整齐的木制仓库排成排,人民富足。
但今天再看,索菲又觉得,码头杂乱不堪,建筑破败,人民暮气沉沉,城市里最高点的雅典卫城,苍凉中带着腐朽。
希腊军区的政府也搬走了,他们没去拉米亚,在锡昂(拉米亚与雅典的中间,交通便利)留驻。据说如果塞萨利战事解绑,军区将军的驻地也将搬到锡昂,方便南下北上。这是首席大臣的意思。
尽管如此,雅典城仍然有雅典议会、数量繁杂的主保人、执政官、法官、稽查官、税官,以及下面各市镇的城镇特首等人物。另外还有正在蓬勃发展的行会(商人)势力,以及地头蛇的各色家族。
所以索菲只是想在这里挂个名,就自个去萨拉米斯岛。
但等索菲从宦官比拉那里得知自己的驻地之后,索菲就傻眼了。
雅典卫城。
没错,索菲的联队,就驻扎在那座陡峭的山上。
不过帕特农神庙索菲就别想了,那里已经改造成了祭祀天使处女玛利亚的大教堂。(门口雅典娜的大雕像,刺客信条奥德赛里的那座,在五世纪就被无良的皇帝抢走了)
索菲的联队将驻扎在山崖上,负责守卫城市安全。卫城里粮仓、水井、住所一应俱全,许多都是公元前希腊人留下来的,至今还在用。
如此核心的作用,又和安排的守卫海洋安全不沾边。
再联想到,希腊军区是个三段式结构,北边的塞萨利平原,隔着山脉是大大小小的中希腊谷地,再翻过高山,才是雅典附近的一片平原。倘若将军在中希腊,那南希腊就是索菲的一人天下。
索菲直接拉住了比拉,质问道:“皇帝是不是还另有吩咐?”
“这个您还是别逼我了。”比拉尴尬的摇了摇头。
等于默认。
怪不得巴西尔扔给索菲一个水军的职务,却把索菲的军队安置在雅典的最高处,原来如此.....
在码头上等了一会儿,贩奴商人匆匆赶来。
“啊哈,将军,你终于来了。”
他热情的挽住索菲的手,寒暄了几句之后,商人巴西尔才道歉的说:“我家主人最近去城里见贵人,而女主人刚回科林斯,还请您稍等一天,女主人马上从科林斯乘船赶来。”
这家难不成是女主人掌家?
索菲沉吟的点头,而巴西尔则马上带着他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宅院。
这小院清爽,有四个女仆,索菲让比拉去找地方住后,问巴西尔:“最新的麻烦,皇帝不允许我使用奴兵填充联队了。那些罗斯人,我得退货。”
“呵呵,没事。500罗斯人,是赠送给您的。这是我家女主人的提议。”巴西尔连忙摆手。
500奴隶赠送?
这么大的手笔,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只是不知道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是奸雄,还是窃国大盗。
“那我那边那些战俘?”索菲挑了挑眉毛。
“女主人会送您四条船。每艘船可以承载2000摩底。”巴西尔摇晃着手指。
索菲心底里算了算,2000摩底,约为20吨左右,四条船怎么也应该没有奴隶的价值高。但想到500个罗斯奴隶,这生意就很赚。最主要是能搭上线。
“你们家主人到底是做什么的?”索菲忍不住的追问。
手笔这么大,皇亲国戚?地方大族?
“呵呵,这个您等女主人明天到就知道了。”巴西尔又闭口不谈。
索菲只好作罢。
下午,索菲心痒,干脆找巴西尔要了一艘船,去了萨拉米斯岛。
索菲所拥有的土地已经经过确认,大部分都在岛屿南部的皮里斯特拉镇。富裕点的中部平原区,只有一座年久失修的宅邸。北部的大理市矿区,和索菲更是一毛钱关系没有。
“所以说,我们的皇帝陛下心可真黑呀。”
索菲感慨,说是5000摩底的土地,但实际上的产出少得可怜。
巴西尔等于用低质财产,让索菲给他卖命。
“你这样说陛下坏话,会被上帝惩罚的。”比拉在后面絮絮叨叨的跟着。
萨拉米斯岛不大,索菲找到了萨拉米斯镇的主保人家,借了一匹马,几头驴漫游了起来。
当游荡到城镇西侧,碰巧,索菲遇到了一群挖掘高岭土,制作陶罐,正在给泥胚上色的工匠。
看着那湿哒哒的泥巴,索菲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烧陶和烧瓷,只有一层纸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