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衡到此时终于知道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可是,青姨,我是女的。”
“是女的也没关系......”青姨大掌一挥,毫不在意的说,随即反应过来,难得有些口吃:“你是女娃?”
“不敢欺瞒青姨。”幕衡有些无奈,纵然自己穿了男装,也不会被人误会成女的吧?
青姨的神识朝幕衡探去,如之前一样,只探查到幕衡的修为与如今自己的修为应当差不多。其余的皆是探不清,加之幕衡穿着男式的衣裳,便先入为主的认为幕衡是男的了。
幕衡也是摸不着头脑,她一路见过的妖修为都没有自己高,所以查探不出是应当的。但是青姨不是查探出自己的修为了?她还当青姨知道自己是女娃。
她身上并未有什么神器法宝能掩盖自己的性别啊?
“你,你是女的?”
有比幕衡更激动的妖存在。
听见幕衡那一声‘我是女的’一出,一直到现在小青才反应过来。好像幕衡杀了她全家似的,小青又重复了一遍:“你竟然是女的?”
“小青姑娘,我是女的,你不是早便知道了?”幕衡隐隐有一种,出现了天大的误会的感觉。
果然,下一刻,小青便一口呸了过来,“你是女的你不早说?谁让你救了?”
其实,之前我也并非想救你啊。幕衡在心里暗暗的想,好在口里没有将这话说出来。心里却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来小青姑娘之前是将我当成男的了啊,这才会有那样的举动。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修为与自己相差仿佛的人都没有发觉幕衡的性别?
幕衡脑中灵光一闪,不顾小青一直的讥语,从储物戒内翻了翻,手上出现一只小鼓,“我知道了,定是这东西弄的鬼。”
青姨扫了一眼,然后惊讶的说:“这是你父亲夜君的乾坤一转。”
怕幕衡不理解,青姨又解释道:“你父亲夜君经常带着这只鼓帮你母亲伴奏,我不会认错的。只是,这等法宝怎么流落到了妖界?难道,他们曾经来妖界找过我?”
听见与父亲有关,幕衡也难掩激动:“那青姨你可曾见过他们?”
青姨摇了摇头,“我见他们最后一面,是在人界。怎么?难道你竟然从未见过你的父母?”从幕衡的话语内听出了某种可能,青姨惊讶的问。
幕衡将自己五岁后的经历挑拣着说了,当然并未提及杀妖之事。把青姨只心疼的道:“你到是与我小青的遭遇相差仿佛。她也是破壳不久,算起来,不过比你大一百年罢了。”
对于妖来说,一百年只能算漫长生命的零头,就好似人间只大了一岁一样。
“如此说了,你想借用传送阵,也是要回人界了。”青姨终于明白了幕衡的来借传送阵的用途,“只是你不知道,我们青凤城的传送阵,早就被我关闭了。”
“那要如何才能打开?”
青姨赞赏的看了一眼幕衡,说道:“关闭之后,当然有解开之法,而这解开之法,却与小女有关。若是她体内青凤的血脉能被唤醒,传送阵才能开启。我看,你不如绕道到其它城去。”
幕衡迟疑了一下道:“既然之前已经答应了青姨,便不能食言而肥。”
青姨道:“无妨,我想你一定能找到消息,况且,这件事情不急于一时。不如你带着小女一起去人界,她对血脉也有感应。到时候你要去哪里,她都跟着你便是。”
幕衡看向得知自己是女娃后正一脸不屑瞪着自己的小青,道:“不然我自己一人也可以。晚辈自当尽全力。”
除了自己的父母外,又多了小青的父母。对小青有一种同病相怜的看法,幕衡到是不嫌弃小青了。
“跟在你身边,比困在这青凤城好多了。”青姨笑了笑:“况且,你还需要.......”
‘啪啦’
地上突然一阵晃动,幕衡等人各自站稳,只兔子兄弟被撞到墙上。
“报!”
有侍从的声音远远传来。
“何事?”
青姨收起那副慈母的模样,重新变回了那个杀伐果决的城主大人。
受了城主话语内的镇定所感,侍从还算顺畅的道:“乌龙门上前挑衅!”
“他们怎么敢?!”青姨一拍桌子,幕衡亲眼瞧见那华丽的鸟毛所做成的桌子重新化为了羽毛,飘散在空中。
兔子兄弟觉得这一招颇为气势,也学着青姨的模样,结果疼得呲牙咧嘴。他们在角落没有什么妖注意到,幕衡却一直保持着耳听六路,目看八方,来锻炼自己的体能。见到这两只笨兔子的动作,嘴角往下弯了一弯。
“母亲,他们定是来找木师兄的。”小青像是想起了什么,先开口。
幕衡也回忆起了与乌龙门的会面。
“当时木师兄可是杀了不少乌龙门的弟子呢。”
小青一句接一句的道:“母亲,不然把城门打开,将木师兄放出去吧?”
纵然知道幕衡是女的,小青还是木师兄不改口。
“胡说!”青姨瞪了小青一眼,“他为什么动手,还不是你引起的?”
幕衡却道:“小青姑娘说得对,乌龙门是来找我的。青姨将我放出城门吧。”
“哼,这乌龙门仗着有个四阶修为的老怪,就不把我放在眼里,青儿屡次出城都被他们骚.扰。真当我怕他们不成?就算你不出手,我也是要出手的!哪有让你一个人出去的道理?”青姨断然拒绝:“再说,你母亲数次救我,我虽妖类,也懂的知恩图报。青儿说的话,你当成耳旁风便是。”
幕衡为了恭听青姨的教诲,本是略微低着头,如今却是直起了身,嚣张的剑意刹那间便将小青的口堵住。幕衡道:“本就不是为了小青姑娘而出手,我有言在先,为报答小青姑娘引路之恩,这乌龙门还得永绝后患的好。”
“况且,”幕衡胸前渐渐浮起一把剑,一只芊芊玉手将其握住:“我是剑修。”
做不到不战而退。
像是想起了什么,青姨神色有些恍惚,她道:“你跟你娘亲真是一点都不像。”
为了除去自己的执念,幕衡才决定找到父母的下落。实际上,本就没有父母记忆的幕衡根本就对他们没有亲近感,对于他们的记忆还没有阿爷深刻。因此幕衡听了青姨的话,只是道:“想来我更像父亲一些?”
“......或许吧。”青姨不确定的回答。她在人界在意的只是那个懦弱善良的姑娘,跟在他们身后的夜君了解的不多。最大的记忆还是夜君为如丝伴奏的那天晚上。
幕衡也不需要青姨的回答,她道:“他要战,便战!还请青姨打开结界!”
在这短短时间内,不时有轰隆声传来。
见幕衡如此自信,青姨道:“小青,你一同前去!”
“母亲!为何?”小青一点都不情愿。之前一厢情愿的把幕衡当成男的喜欢了,还以为他是妖皇的侍臣,准备了各种手段想将他困在青凤城内。
结果手段还没使完,幕衡摇身一变变成女的了。她现在躲着幕衡都来不及,别提跟幕衡并肩作战了。
幕衡也道:“大可不必,我一人应付得来。”
嗯,若是那四阶修为的妖没有来的话。幕衡暗忖。
“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是不是?”小青突然怒了:“告诉你,之前以为你是男的,这才让你表现表现!实际上,没有你本姑娘也可以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对。”幕衡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我也是如此想的。因此不敢承认救命之恩。只不过,他们现下是来找我。”
幕衡越是这么说,小青越是逆反心理:“若不是我,你以为他们会找你吗?告诉你,我跟定你了!”
“我并没有这么说。”幕衡有些无奈,心中默默流泪,“那么你去吧。”
“你当我是你的佣人?你叫我去,我便去?”谁知,这么一说,小青反而不愿意了。
兔子老大听懵了,“小青姑娘,你到底去不去啊?”
见有人接过小青的话茬,幕衡大松一口气,那样子好似虎口逃生一样。她几步逃出了房内,这才放松的嘘了口气。
身后,小青恼怒的声音响起:“我去不去与你何干?你这只笨兔子又犯到我手上,今日非得把你红烧不可!”
......还好自己先一步逃了出来。幕衡搽了搽额头上并未存在的汗水,她猛然一惊,讪讪将手放下。
“我这女儿,因为出生遭受了不少磨难,因此我对她一向纵容。”
不知道何时出现的青姨淡定的道,丝毫不在意幕衡嫌弃的举动一般。
幕衡将手备在身后,很想顺着话夸一夸小青。然而脑中一片空白,最后指了指好似在电闪雷鸣一样的天空,“青姨,这结界很是牢固啊。”
“嗯。”青姨淡淡的应了一声:“结界是小青所布置,我也没有办法打开。既然你要出去,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话音刚落,幕衡腾云驾雾一样,被一只青鸟鸣叫着带出了结界。
幕衡一站到地上,那只青鸟唯恐避之不及直接化为一片羽毛盘旋着掉在地上。
幕衡:.......
感觉青姨生气了。
她一眼扫过去,修为跟自己差不多的除了上次逃走的领头人之外,还多了个神色阴沉的青年。除此之外,看起来不过是乌合之众。
一见到幕衡出来,上次逃走的那领头之人,立刻呵斥道:“怎么是你这个小白脸?小青姑娘呢?把你们姑娘叫出来!我们少爷来了!”
“她有病,不见客。”幕衡神色淡然无比的道,觉得这领头之人所说的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少哄我们。”领头之人上次在幕衡手里吃了不少暗亏,如今有少主撑腰,他的胆子变大了不少:“若是你不将她交出来。说不得,让你尝尝我们招魂幡的厉害。”
“大仁。”那个神色阴沉的青年慢吞吞的道:“话不是这么说,我们乌龙门是讲理的门派---既然小青姑娘生病了,那我们不见就是。”
大仁有些诧异的啊了一声,还是恭敬的说:“少主说得对。”
神色阴沉的青年道:“不过,你又是哪里来的?敢伤我乌龙门的弟子?这笔帐不得不好好清算清算!本来,看在小青姑娘的份上,只要你跪下,献上一只手,我饶过你也不是不可以。可你偏偏一个人出了城,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大仁松了口气,还以为少主真的要就此作罢,原来是想着换个方式啊!
哼,管他什么方式,能将面前这小白脸杀死最好!说来也是怪事,这小白脸身上忒香了,大仁不由得吸了吸冒出的口水。
“我是哪里来的,关你什么事?”幕衡学着青年慢吞吞的语气说道,随即觉得不习惯,又换回了自己的语气:“看在小青的份上,我却不得不杀你。”
“哈哈哈。”青年捧场的笑了笑,甚至象征性的捂住肚子,呵呵道:“大仁,你说好笑不好笑。一个小白脸,竟然想杀我?”
他一扬手,本是想抓住大仁,最后抓住大仁身后的那个妖,不顾他脸上的惊恐之色,掷向空中!
立刻被幕衡的剑气所破,抽动着掉在地上,尸身化为一只牛。
“你竟然偷袭?”
幕衡好整以暇的回道:“这是光明正大的出招!”同时手中的剑凌厉的朝青年攻去。
青年一噎,的确,一来到战场上,分心是你的事情,怎么能怪敌人不等你准备好?但是,一向这招都是青年用惯的,乍然间被幕衡使出来,让他有些憋屈。
青年发现幕衡的修为跟自己差不多,还想多说几句话,最好让这小白脸对自己拜服。而后青年再不屑跟幕衡动手,先用车轮战消耗幕衡的体力,等自己发现了幕衡的破绽,再出手杀死这小白脸。
结果,他刚笑到一半,准备好的话语还没说完,便胎死腹中。更为憋屈的是,因为幕衡的速度太快,他只好牺牲了一个手下。
这下子,那些手下齐齐离自己远了不少。
而幕衡犹如疯狗一样,只朝自己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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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回叫‘我的长剑已经饥渴难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