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一说,连牧天行都忍不住望过来。
牧秋语只是摇摇头:“哪里,郎才女貌的,哪里会有什么不妥。”
大家就也不再多想什么,转移了话题。
因为纪雅臣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一国储君,最近很多官员都在明里暗里地巴结着他,将军府里礼品倒是收了不计其数。
牧天行对这些事早有耳闻,不过都是将信将疑的态度,就忍不住问一下是不是确有其事。
纪雅臣就把目光望向牧秋语,她只是会心一笑:“事实倒是事实,不过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愿送,一个愿收,把他们这些不义之财收罗了,将来用在有用的地方,不是很好?”
牧天行就难免有些担心:“只是这样的话,万一皇上知道了,会不会降罪呢!”
牧秋语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父亲就不用担心这个了,我敢保证,不会有事的。”
牧天行看一看自己女儿,又看一看旁边一副风轻云淡的纪将军,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了。
都说是姜是老的辣,可是现在他就觉得自己根本就及不上女儿有心计呢。
自此以后,皇上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不过,按照太医们的推断,应该也可以熬上一段时间的。
这一日,牧秋语和下了朝回来纪雅臣坐在后园子里喝茶,一面谈些事情。
最近一阵子朝里面一片太平,只是,派出去搜寻楚心妍的人,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催了几次,又加派了很多人手,竟然还是一无所获。
那个女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怎么都找不出来。
牧秋语也很担心这件事情,楚心妍那个人从来心狠手辣,而且又野心勃勃,不找出她来是决计不行的。
她今天就想起来这件事:“这么长时间都找不到她,是不是她已经逃到城外去了,那样的话,就更有难度了。”
纪雅臣点了点头:“我也很担心这一点呢,不过话说回来,我派出去的人,也都是手下得力的干将,竟然这么久都没有个结果,就足可以说明这个女人有多狡猾了,而且,也可以肯定,她现在绝对不是一个人,身边应该还有帮手在的。”
牧秋语也想到了这一点,便点了点头:“这样的话可就更有些难度了。”
纪雅臣皱着眉头:“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迟早我会把她揪出来的,就先让她自在些日子吧!”
两个人这里正说着话呢,外面就下人过来禀报,说是宫里面来人了,好像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催着将军赶紧的过去呢,好像那边事态很紧急的样子。
纪雅臣当即就皱起了眉头,难道说,是皇上那里出事了吗?
可是明明他早上才从宫里回来,当时皇上虽然气色不是很好,但是精神状态倒也可以,还和他说了好一会子话,并不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
不敢怠慢,直接就换了衣服奔皇宫而去了。
眼见着宫里面已经一片凌乱,时不时的还有不知道哪里传过来的哭声,听得叫人无端心烦意燥。
纪雅臣已经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看这样的情形,一定是皇上出事了。
他急急忙忙到了皇上的寝宫,那里边已经呼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人,都在哭泣着。
见了他过来,有内侍太监哭丧着一张脸,急急忙忙的过来回话:“将军,皇上他,皇上他就在刚刚,驾崩了。”
纪雅臣虽然之前早有预感,可是在这个消息得到了落实之后,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头“嗡”的一下响,眼前一片漆黑,身体晃了两晃,直接就跪倒在地了,同时,眼睛里流出泪水来。
其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在心里面对自己的父亲都是有着一定的排斥的。
年幼时,他都是和母亲相依为命,那时候他们的生活过得很清苦,所以他就很恨那个把他们母子弃之不顾的父亲。
等他长大一些,进了皇宫了,事务繁忙的皇上好像也很少会对他表示出了一点的关心,父子两个人的关系,总像是隔着很远的距离。
他本来以为,他和他的感情是淡泊的。
可是在听到他与世长辞的那一刻,他就觉得一颗心像是被掏空一样的难受。
自从封了纪雅臣做了储君,皇上这阵子会时不时的召他进宫,和他讲起来为君之道,可以说,他学到了很多。
也只有在这段时间里,他才觉得,自己一点点的拉近了和父亲之间的距离,可是,怎么想到这么快,他们父子之间的缘分就尽了。
皇宫里,乱成了一片。
到处都挂着白番,到处都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气息,时不时的就有哭声传出来。
牧秋语听到了消息,也急忙赶进宫来,帮忙处理一些后宫的事情。
后宫的女人们,此刻说是乱成一团也不为过了,三宫六院,哀声一片,昔日的养尊处优的娘娘们,都在悲叹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她们年纪都还不大,从此以后,却只能被送去太庙,继续自己无限悲凉的下半生。
这就是历代宫廷女人的宿命,没有谁能够改变得了,而她们其中很多人,其实都未必见得过皇上的面,更不要说受到什么宠幸了。
纪雅臣尽心竭力安排皇上殡葬的事情,一面又有大臣提议,国不可一日无君,他便下命令让刑部着手登基的事宜。
只有他坐上这个位置,才可以掌控大局,处理起事情来也就更能得心应手。
登基大典就在皇上过去以后第二日举行,轰轰烈烈,震惊朝野。
前面是一派鼓乐声天,热闹非凡,而后院,牧秋语就坐在椅子上,翻看着宫里人呈上来的花名册,看得有些头晕目眩。
宫里的人实在太多了,必须要按着惯例一一妥善安置,实在是一件叫人很头疼的事情。
外面有人过来回话:“回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牧秋语就是一惊,出了什么事了,难不成是登基大典上出事了吗?
可是明明那边都安排的妥妥的啦。
心里难免担忧:“出什么事了,还不快说。”
那人早就听说这位丞相府小姐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一时竟有些战战兢兢:“回娘娘话,天牢那边有人传话过来,说是一直关押在那里的二皇子,竟然脱逃了。”
这个消息着实让牧秋语吃惊不小。
楚轻古逃了,就凭他一己之力,怎么可能呢?
天牢都是关押重犯的地方,那里的守卫一直都很森严,一般人怎么可以轻易逃脱呢,不对一定是有什么外力作用。
他那个人,阴险而又卑鄙,如果真的给他逃出去了,可以说是后患无穷。
而此时此刻,登基大典那边也实在不能掉以轻心,更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去惊动纪雅臣,那样的话,就很有可能被人抓住把柄,毕竟,大典若是出了什么纰漏,总是不吉利的。
牧秋语皱着眉头,看来这件事情,也只好自己处理了。
她于是急急忙忙的发号施令,调配一切可以调配的人力,赶紧彻查这件事,势必要把楚轻古找出来。
可是,所能够调配的人实在是不多的。
那边,给皇上守灵需要很多人,登基大典也自然是要注意防范,能派出去的人是有限的。
而牧秋语这个时候,也不敢掉以轻心,轻易离开皇宫。
只能心急如焚的等着结果。
盼着大典那边可以尽快的结束,等到纪雅臣回来,就好了。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之久,有人过来回话,天牢里面已经搜了个遍,根本就没有看到楚轻古
影子。
由此来看,他人应该已经逃出了天牢了,而且据推断,也一定不会在天牢附近逗留,不知道跑出去多远了呢,那样的话,可就更加难以找到他了。
牧秋语皱着眉头,交代下人再去继续盯着,这里心急如焚。
不过好在这时候,登基大典终于是顺利结束了。
纪雅臣和关正明一路说笑着回来,牧秋语就急忙迎上去,把楚轻古逃走的事情和他们讲了,然后又道:“我刚刚调派不出去多少人手,所以一直也没找到人,他如果真的逃出去,我们实在不利。”
纪雅臣就望一望关正明:“已经耽误了好些时候,别的人过去我也不放心,不如你去跑一趟吧,势必要把人给我找回来。”
关正明急忙点头:“是,我马上去办,决不能让那家伙跑了,不然总是个麻烦。”
他出去以后,纪雅臣才坐下来,似有所思。
牧秋语泡好了一杯茶给他:“你也不用太担心,有悦谨跑这一遭,一定能把他带回来的。”
纪雅臣喝了一小口茶,才笑笑:“我倒是不担心这个,就算是他真的跑了,我也不信他能掀起来什么风浪。”
牧秋语点了点头:“是啊,现在皇上已经稳坐了龙椅,还有谁敢和您作对呢,他那就是活得不耐烦了—说也奇怪呢,怎么就赶得这么巧,父皇前脚驾崩,他那边就瞅准了时机越狱,应该是早就策划好了吧。”
纪雅臣目光深邃,望向窗子外时不时经过的宫人们,似有所思。
他现在还不算是稳坐龙椅吧,谁知道这皇宫之内,都藏着什么人的爪牙呢,还需要处处提防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