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星脸上的红疹还未完全好,娇弱地倚在丫鬟身上。闻言柔柔笑道:“我身子不适,将军体恤,让我在将军府好生休养。”
“苏姨娘不说我倒是忘了。瞧你这满脸的麻子,带着出门的确是丢了脸面,难怪将军不乐意了。”
苏浅星目光一冷。昨日之事简直是她的奇耻大辱,甚至连带纪雅臣都对她多了几分不喜。想着昨晚纪雅臣冷淡地吩咐她不要多找牧秋语的麻烦,她就恨得不行!
“柳姨娘倒是没有生病,将军竟然也没有带上柳姨娘,想来也是嫌丢人的。”苏浅星也不介意与柳素锦撕破脸皮,冷笑道,“我可不是夫人那般软的性子,柳姨娘最好管住你那张嘴!”
柳姨娘不在说话,兀自走了回去。
第二日窗外下起了细如牛毛的小雨,牧秋语看着这场春雨,兴趣盎然,对正在一旁侍候的听月说:“听月,今日我们去看雨如何?来了别院这么些时日,却从未去四周看过,听闻别院后面有果林,还有湖,湖里满是荷花,我们去看看吧。”
听月道:“夫人,这雨不大,但是也湿了地,果林里都是泥……。”
牧秋语露出这些时日以来第一个真心的微笑,摇摇头叹道:“没事儿的,你比家里老妈子还要墨迹,难得落得清闲,怎能不出去玩玩?”
听月点点头,便去准备了。刚出了别院,听月看到不远处执伞而立的牧小杜,好奇笑道:“哎,夫人,牧小杜为何会来这里?”
牧秋语解释道:“就你我二人去难免不保证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听月一听也有道理。反正她与牧小杜都是从相府陪嫁过来的,彼此之间熟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三个人一前一后地往后山上走,偶尔小声地说上几句话,气氛倒是很融洽。
牧秋语带着听月和牧小杜往记忆中的方向走,不多时,一行人便走到了一处荒林里。一直警惕着周边环境的牧小杜突然惊呼道:“夫人,那里有人!”
牧秋语心下一怔放慢了脚步,待走近了些,便看见一袭红衣艳丽如火的男人蜷缩着倒在了地上,毛毛雨已经将他的衣裳打透,雪白的狐狸毛领被血液浸湿混着泥土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牧秋语皱了皱眉头,看了眼牧小杜。
牧小杜走上前,伸出手,在那个人脖子上探了探,“还活着。”
牧秋语闻言走进了些,上下打量了一番,便见男子。牧小杜将一个令牌一样的东西双手捧着,送到了牧秋语面前:“夫人,这是在他身上搜到的。”
牧秋语用手帕裹着那令牌,拿到了近前。
是用黄铜铸就的令牌,虽然不大,但是挺沉。古朴的令牌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花纹,只是在那令牌上一面刻着一个“泽”字,另一面刻着一个“止”字。
难道是四皇子楚泽止!
牧秋语在脑子里搜寻关于楚泽止的信息。知道他自幼被送去赵国国当人质,回到大明后在二十四岁那一年,因为外出狩猎不幸被暗杀在大将军在郊外的别院后山上,死状恐怖。
纪雅臣当初还因为此事受到了牵连,被怀疑是凶手,但是如今算来这三皇子不过才二十二,怎么提前了两年?莫非是跟自己重生有关系?
牧秋语像是见到了宝贝一样磨砂这这块令牌,她极力按下自己的心情,让牧小杜给他挂回去,“这天寒地冻的,把他带回别院,找大夫来医治吧。”
听月紧皱了眉头:“夫人,男女有别,将军如今回了将军府,不在别院里,咱们贸然带个男子回去……会被说闲话的。”
牧秋语闻言一愣,她只顾着要救人,竟然忘了人言可畏了!
“让他跟我一起住,就说是我的兄弟。”一直沉默着的牧小杜突然开口。
牧秋语点头道:“对外便如此说,我们快些回去。“
弯腰将满身血污的人抱起来抗在肩上,牧小杜落后了几步路,走在牧秋语身后。
走在路上,听月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小声道:“夫人,我们就捡了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回去若是被将军知道了,那后果会不会很严重?”
牧秋语眼珠一转,笑着安抚道:“有什么后果,我担着!再说了,这就人命的事情万万不能马虎。如若就让这么一个暴露在这个荒郊野岭的地方,如果一不小心冻死了,我们就成了间接的凶手。其实,看这位公子的面相可并不算什么大奸大恶之辈。救人性命,算是大恩德,我们这是在积福呢。”
“夫人说的是。”听月虽说担心,但也只好点点头。
那个红衣男子被接回了别院已经有些日子,牧秋语几乎是天天都会出现在别院,每日都尽心尽力的照顾楚泽止。没过多久,楚泽止身上的伤便好了许多。
这一日,牧秋语正准备去别院,却被苏浅星拦住了去路。
“姐姐这几日总是出门来这看自己侍卫,真是好主子。”苏浅星站在牧秋语的面前说。
牧秋语似是听不懂她的试探,垂眸笑道:“这夏花快要开了,花儿娇贵,需要每日细心保养,牧小杜养花我又不放心,唯有自己动手才能轻松一些,所以这几日智能勤跑着点。”
“不知妹妹可否有这个荣幸能够和姐姐一起去浇花?也好学学种花的知识。”
牧秋语意味深长的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番,嘴角一勾,凉凉道:“妹妹不是花粉过敏吗?身子金贵就自个多保养,这点小事儿还须得我提醒你?身后的丫鬟干什么吃的?”
苏浅星一梗,她当然知道自己过敏,说跟她浇花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但是此时不好说些什么,她低头敛下眼底的狠辣,温声细语道:“谢谢姐姐提醒了,我先回去歇着了。”
牧秋语白她一眼,没有理会,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空地,直到牧小杜手捏着一只鸽子过来。
“小姐,您看看,”将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纸交到了牧秋语的手中,牧小杜面无表情地将扑腾的鸽子放飞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