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香草一愣,刚想说话,却被突然出现的牧小杜吓到,转头慌乱的看向了何棉,“姑娘救我!”
“夫人莫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何棉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的看着牧秋语,声音冰冷,“您是忘了将军府规矩吗?”
牧秋语从她紧握的拳头上收回视线,眯起眼睛看着她,“你还没进门呢,就来跟我谈将军府的规矩了?人我带走了,既然你想谈规矩,那就让纪雅臣休了我,等你当了将军夫人那天,我牧秋语在丞相府恭候大驾。”
牧秋语派人教训了香草一番后,直接做主将她卖给了人牙子,特意嘱咐卖出京城,随后趁着何棉没找上门来她就收拾了东西,直奔京郊别院,给管家留话说是寻个清静的地方养伤,她可不想身子虚的时候跟何棉闹腾。
……
晚间的时候,牧秋语一睁开眼,便看见坐在床榻边的纪雅臣。
仍旧是记忆中的模样,在屋内暖换烛火的映衬下,削弱了眉角的肃杀和冷凌,生出几分温和,竟给人一种温柔多情的错觉。
纵使这般的颠倒众生,在前世记忆和永远的仇恨中,牧秋语对纪雅臣早没了满腔的爱意,此时看着他,只觉得心情平静,对于那张祸国殃民的容颜也有了免疫力。
“醒了?”清越的嗓音在头顶响起,纪雅臣满眼柔情的看着她。
牧秋语垂了垂眼睫,轻声道:“将军怎么来了这里回来了?”
“嗯,昨日去了相府一趟,以为你是回相府养病了,想着去探望,却听下人们说,你没回去。”纪雅臣伸手帮她盖好快要滑落的被子,“今日我回将军府寻你,却从管家口中得知你来了京郊别院?既然觉得委屈,为什么没回相府?”
“既已嫁给将军为妻,自然就是将军府的人。若是受了点委屈就往娘家跑,那还像什么话?”牧秋语将早已经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
“哦?”纪雅臣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你当真不怪我?”
“怪的。”牧秋语淡淡一笑,颇有几分看破红尘之势,“这世上有几个女子不希望嫁得良人两相恩爱,你不知事情真相,误听小人谗言对我动了家法,若说没有怨恨是不可能的,但是再怨又能如何?日子还是得过,那又何苦回娘家让别人看笑话?”
纪雅臣英俊的眉峰微拢,绯薄的唇瓣轻抿,眸光深邃地望着牧秋语,满是探究。
牧秋语垂下眸子,敛去眼底的恨意,不动声色的捏紧了拳头,牵强一笑,“若是你真的不喜欢我……那就把我休了吧。”
“休”字一出口,牧秋语明显感觉到纪雅臣的身子一顿。
幽深的黑眸中疑惑一闪而逝,纪雅臣锐利的眸光对准了牧秋语:“你当真如此想?”
“我为何要骗将军呢?”牧秋语坦然迎接他的视线,回忆起上一世与他反目成仇之时听到的话,眼泪不由自主的漫了上来,“当初是我硬求着太后赐婚的,将军如果真的没办法喜欢,那就休书一封,送我回家。”
纪雅臣眉峰一跳,休书?回家?她这是有所察觉还是想要欲擒故纵?
敛去眼中厉色,纪雅臣愧疚道:“今日是为夫不好,本将与你道歉,休妻一事莫要再提。”
说着,纪雅臣伸手揽过牧秋语的肩,用被子将她盖好,“夜已经深了,你早些睡吧。”
“纪雅臣,”牧秋语鱼伸出手,紧紧的拉住了他袖子。一双眼睛感情复杂的着他,“如果真的不喜欢,就写休书,强扭的瓜不甜,我不想最后反目成仇,你若是喜欢何棉,就娶进来吧。”
“你先安心养伤,我改日再来别院看你,就让苏浅星留在这里陪你吧。”纪雅臣将那只细嫩的小手重新放回了被窝里,柔声道。
待到那么清俊的身影从房间内消失,牧秋语的唇角绽出一抹冷笑。果然如此,在没有扳倒她爹之前,纪雅臣是决计不会把她休了的。
由于牧秋语身上的鞭伤太过严重,她在床上又休养了几日才好了些。这些天,纪雅臣每日都会来坐坐,态度虽然是冷冰冰的,可语气却缓和了许多,说的话也越来越多,纵使给人一种温柔怜惜的感觉。
因为纪雅臣跑得勤快,柳素锦竟然也自请来了别院,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香气四溢的带着东西来看她,一坐便是好几个时辰,牧秋语嗤笑,这嘴问之意不在酒怕也是太明显了吧。
“夫人,我瞧着你今日气色不错,想来这伤很快就能好利索了吧。”柳素锦笑得一脸热情,从门外走进来。身后的香穗提着一个食盒,里面装的都是各色补品。
“托柳姨娘的福,每日给我送燕窝的,我想不好都难。”牧秋语从床上坐起来,笑颜如花,如沐春风。
“瞧姐姐说的什么话,咱们姐妹之间自然是要相互扶持。”柳素锦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昨日我还在跟苏姐姐说,要和她一同来看你。可惜苏姐姐要陪着将军,不能来,倒是可惜了。”
牧秋语只当听不懂她委婉的告状,抿了口茶水,笑道:“难得你有这份心了,我这心里也记得你的好。”
见牧秋语提也没提苏浅星,柳素锦不满地皱了皱眉。难道是没有听懂?
柳素锦尴尬一笑,再接再厉道:“我对夫人自然是真心的。其实苏姐姐心里也是记挂着夫人的,上次还说要去观音庙里祈福,求菩萨保佑夫人早日怀上孩子,为将军开枝散叶呢。”
牧秋语笑道:“难得苏妹妹有这份心了,只是这孩子来不来终究是缘分,急不来的。要说怀上孩子,到时姨娘最为可能。您说是吧?”
柳素锦见她如此说,便附和道:“可不是吗?这苏姐姐可是日日陪在将军身边,就连妹妹我都想要为夫人打抱不平。”
牧秋语抿唇一笑,“这是苏妹妹的福气,咱们求不来。”
柳素锦见牧秋语如此说,便不再说话,胡乱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