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秋语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能怎么做主呢?你也看见了,我又不受宠,只不过是空有一个将军府女主人的头号而已。”
苏浅星睁着一双盈盈泪目看着牧秋语。
牧秋语接着给她出主意:“要不然你去找将军,将军肯定能给你做主的。”
“将军他日理万机,妾身怎敢因为一点小事就去麻烦他……”
牧秋语不帮她,这可该如何是好?
苏浅星急的直冒汗。
她昨日回了浅星阁后,心中便一直愤懑不平,没想到柳素锦她自己做的事让她背了黑锅也就罢了,对待她的态度还那么嚣张,这着实让她忍不下去!
今天一早,苏浅星便想拉拢牧秋语,有了牧秋语做后盾,她不愁斗不倒那个小贱人!
可没想到牧秋语居然拒绝的这么快……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突然,牧秋语又开口道:“你说得对,将军他的确是日理万机,你不好去麻烦他,罢了,这件事我会替你做主的!”
提起纪雅臣,她便想起了那封诏书,她假意给了他一个错的名单,他如若要查,是肯定可以查到最后凶手是柳素锦的,可是他压根就没查,到最后丫鬟告了御状这件事才被捅了出来,又经过这么多天的发酵,她不信纪雅臣看不出来到底谁是真的真凶。
所以,纪雅臣是知道真凶的,但他就是不说,这是为什么呢?
他在故意偏袒柳素锦!可是柳素锦又有什么魅力值得他去偏袒她?
比美貌和手段,她自然是在苏浅星之下,比地位,她也没自己高,是以,牧秋语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让纪雅臣偏袒。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柳素锦很特别,为什么特别呢?
牧秋语很是好奇,所以才会出声,答应了苏浅星的邀约。
苏浅星听见她的回答,一愣,心道她不是拒绝了吗?
但反应过来后便又感激道:“谢夫人!”说着,沉下了声音,“那么,夫人准备怎么做?”
这话,也太迫不及待了些!
牧秋语摆了摆手,眼睛合上,揉了揉额角道:“你先回去吧,我昨日夜里感染了风寒,现下头晕得紧。”
“夫人……”苏浅星不甘心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再次唤道。
她都答应了,怎么下一秒就赶她走?!
谁料,牧秋语却是眸光一寒,直直地望了过来,声音虽轻,但却隐含着一丝让人不敢直视的味道。
“这件事,我自由主张,若你有意见,那权当我刚刚说过的话作废!”
不怒自威的语气一下子震慑住了苏浅星。
苏浅星缩了缩脖子:“是,夫人,妾身知道了。”
说罢,便赶紧走了出去。
听月眨了眨眼,奇怪地伸出手,欲探上牧秋语的额头:“昨夜夫人受了风寒?奴婢怎么不知道,严重吗?”
牧秋语:“……”你其实没必要这么较真。
她伸手搭上听月的手,道:“你先扶我去床上歇着,自此后闭门谢客!”
“是,夫人。”听月扶着她回到了床榻上。
晚间的时候,纪雅臣过来了。
他一来便问道:“听闻夫人感染了风寒,不知现下可好些了?”
牧秋语虚弱无力,眯眼瞧着纪雅臣,只见他风姿卓约,如同秋竹院外的一杆翠竹,浑身散发着清冽的气息。
“我是昨夜感染的风寒……”她吃力地坐起身来,头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香汗,脸颊苍白,说着,低低地咳嗽了几声。
纪雅臣帮她拂了拂背,可是她却咳得更厉害了。
“将军,我这病体缠绵的,实在不好再继续待在将军府,要不然我回丞相府养病吧。”
纪雅臣继续帮她拍着背,十分善解人意地道:“不必,夫人身子弱,这些日子总是身体不适,一路人舟车劳顿的,别又加重了病情,还是就在府里养病吧,要吃什么药尽管跟管家说。”
早就料到他不会同意,牧秋语也没多说什么。
“谢将军的关心。”
两人又说了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然后纪雅臣便走了。
牧秋语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要求陪她。
之后便睡下了,一夜无梦。
正厅内,牧秋语用了早膳后便把管家叫过来了。
管家很是诚惶诚恐。
这位夫人自从进门过便从未召见过他,不知道今日突然叫他过来,是所谓何事?
“参见夫人。”管家行了个礼。
牧秋语抬了抬手,示意他起来,捏紧拳头在嘴边掩着,不住的咳嗽。
“夫人身子弱,有什么事可以传个话给奴才,奴才马上办好的,免得惊扰了夫人的病体。”
到底是什么大事能够让夫人撑着病体也要接见他?
管家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意。
“我今日叫你过来,是有事情吩咐你。”牧秋语轻声道,“你也瞧见了,我身体不太好,本来前段时间重新掌管了管家大权,可现下又觉得不堪重负,是以,我今日特地叫你过来是要说一声,从今天起,将军府的管事权就交给苏姨娘。”
管家应下了:“好的,夫人,奴才知道了。”
“嗯,也没什么了,就这件事,你先下去吧。”说着,牧秋语便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管家下去了没多久,便又差人送来了一些补品。
浅星阁
苏浅星今日一早便起来了,昨日牧秋语的态度着实让她奇怪,想来想去,一夜都没睡个好觉,便想着今日早起来,再去秋竹院走一遭,问问她到底怎么着,怕事迟生变。
可是刚刚用完了早膳,便听管家派人过来知会道,管家大权已经交由了自己。
这件事在脑袋里转了转,便想了个一清二楚。
昨天牧秋语那句“我自有主张”也明白了,原来牧秋语的招在这儿呢!
乌云密布的眉心,也霎那间云开夜朗。
她自然明白牧秋语的用意,把管事大权交给她,她便可以利用这个,尽情地克扣柳素锦!
短短半个月,看起平静无波的日子下,实则风起云涌。
素菊院这半个月过得着实辛苦。
发的月银少了一半不说,平日的茶,布料,胭脂,软膏什么的送来的也都是次品。
有的人用了,脸上甚至都起了疹子!可管家却连看病的钱也不给!
柳素锦一路闹到了浅星阁,硬是不顾丫鬟们的阻拦,冲了进去。
“姓苏的,你什么意思!”她不顾形象地叉腰大吼。
明显是受了这半个月的窝囊气,现下是忍无可忍了!
苏浅星正在房里涂着上好的丹寇,听见了柳素锦的声音,慢悠悠地走出去,轻蔑地看着她:“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柳姨娘啊,这一大早上的,吵什么吵啊!”
看见柳素锦被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她只觉大快人心。
柳素锦,没想到你也有今日!
那一双美目中闪着恶毒的光。
“是你掌了管家大权?你个小贱人,凭什么处处针对我素菊院?有本事来明的,尽在背地里耍这些阴招算得上什么?!”
要不是丫鬟们团团围着苏浅星,柳素锦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把那张讨厌的脸抓花!
她主管将军府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克扣过任何一个院的物资,没想到,一轮到苏浅星来当家做主,她便被狠狠地压在了底下,这一口气,她怎么着都咽不下去!
苏浅星似乎很欣赏她这副泼妇样子,倒是不紧不慢地把刚涂好的手放在阳光底下晒着。
“我就是喜欢玩阴的,那也总比你好!”明明凶手是柳素锦,可却最后让自己背了黑锅,跟这笔帐比起来,她回敬给她的还远远不够!
她可是在牢里待了那么久的时间呢,吃了那么多苦,现在怎么了,不就是克扣她一点物资月银的发放吗?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你!”柳素锦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她趁着一个丫鬟不注意,便想冲过那层保护墙!
苏浅星被吓得往后一躲,柳素锦抓了个空。
“来人,把这泼妇给我拖出去!”苏浅星厉声朝院子外喊道。
立刻便有人应声而来,将柳素锦捉住,朝外拖走。
柳素锦边被拖走便恶狠狠地扔下话来:“苏浅星,你给我等着!”
“我就在浅星阁,哪儿也不去!”苏浅星冷冷一笑!
至此,她胸中的那口闷气才散了些。
心容有些担忧,过来问道:“姨娘,刚刚她没抓到你吧?”
苏浅星摇了摇头,继续回去涂指甲:“她哪能抓到我啊。”
想起刚刚那幕,心容仍有余悸:“没想到柳姨娘发起怒来这么吓人。”
苏浅星微微一笑:“这就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呢,我倒真希望将军看看她这副样子!”她这副样子绝对会把纪雅臣吓跑的!
“但是不知道柳姨娘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来……”心容一阵胆寒。
“怕什么,左右我们有夫人顶着!”苏浅星朝着漂亮的指甲吹了口气。
“夫人?”心容愣了一下,“夫人她早就回丞相府了啊。”
“什么?”苏浅星瞪大了眼,忙抓过心容问道,“夫人是什么时候回的丞相府?”
心容的手被苏浅星抓得一疼,忍痛回道:“就是昨天的事,夫人她身体养了半个月都没好,丞相知道了这件事,便派人把她接回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