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得了,这个世上,可只有老鼠才会钻牛角尖哦!”牧秋语浅浅一笑,目光狡黠而迷人,声音清脆中带着几丝挑逗,场上众人不禁有些看呆。
“你竟然骂我师父是鼠辈!”那弟子原本也有几分看呆,忽而摇头,这才意识到牧秋语在耍他!
“是我说的吗?从头到尾都是你在骂你师父好吗?”牧秋语笑得更欢了,乔顶天腐朽而古板,带出来的弟子也有几分傻愣啊,她看着那脸色忽青忽白的弟子,继续说道:“说乔盟主钻牛角尖的是你,说乔盟主是鼠辈的也是你啊,老兄!”
“你……你……”那弟子听了这话,气得直跳脚,羞愤无奈之下便拔剑而出,直向牧秋语面门袭来。
说不到人就打,倒的确是武林中人的做法。牧秋语倒也不惧,运起内力便要抵挡。
“慢着!”伴着一个女子的娇喝,一袭黄衣缓缓落下,就听那人继续说道:“对付牧秋语的事,还是交给我处理吧!”
“要入纪雅臣的眼已经不易,寒香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能入纪雅臣的心!”眼前之人忽而一笑,蓦地转头,看向牧秋语。
原来是乔寒香这个正主,牧秋语也是有几分好奇,人人口中的传奇女子寒香女侠,让纪雅臣亏欠许多的女子会是什么样子的人物?
两人就这样不期而视,就这么轻轻一瞥,竟然都被对方身上的容貌与气质所敬佩与折服。
江湖多草莽,就是女子也大多比较粗犷,但是在乔寒香身上不仅有那股随意自在的江湖气息,更难得的是还有一股落落大方的名门闺秀气质,她眉宇开阔,明眸皓齿,是个美人无疑,虽然比之轩辕清月和她应该还逊色一两分,但她就那么随意地站在牧秋语面前,牧秋语却觉得她美得灵动,美得自然。
对,没错,就是这一份灵动与自然,是牧秋语自觉比不上的地方,她心事纷重,羁绊太多,就没有办法似乔寒香这般洒脱。
而乔寒香也是一惊。她是见过轩辕清月的,天下间确实没有人比得上轩辕清月的美貌,她自己也不能。但是眼前的女子纵然姿容逊色轩辕清月那么一丝半毫,但是在气质上却远胜于轩辕清月。既似冷浸溶溶月,又如牡丹真国色,也难怪纪雅臣会选择她了。
只是,她乔寒香也的确不差,要她见了牧秋语一面就认输,那她也不叫乔寒香了!
乔寒香将目光投向纪雅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纪雅臣,真的好久不见!
纪雅臣也不觉得尴尬,对她堪堪一笑,目光便看向牧秋语。
牧秋语嘴角微勾,这男人这个时候竟然可以坦荡荡啊,那他要她来这宴会做什么,亏她刚才出口讽刺了乔顶天,想为他出口气。
“香儿!”乔顶天看到自己女儿,又看到纪雅臣牧秋语二人愈发亲密,怒气更是上升。
他就两个女儿,大女儿几近牺牲在这宫廷的尔虞我诈里了,原本庆幸小女儿还有个不错的归属,没想到,纪雅臣也辜负了他的期望。
“爹爹,女儿的事还是女儿自己处理吧!”乔寒香看乔顶天白发渐生,眉宇紧皱,知道自己的父亲又在忧劳了,姐姐的事已经让他烦心不少,她的事又怎么能让父亲继续动下肝火呢?
乔寒香一来,众人看戏的心不禁被提了起来,大燕朝纪将军的风流韵事有多种版本,但是除了近来的牧秋语,议论最多的便是轩辕依儿、轩辕清月和乔寒香三人,现在,轩辕依儿已有驸马,轩辕清月不日嫁与楚轻铭,剩下的便是这乔寒香,而乔寒香和纪雅臣之间的爱恨情仇故事也是最多的,就是不知和冠盖京华的牧秋语相比谁胜谁负?
“一进京城,就听说了国公府的牧小姐惊才绝世,今日一见,容颜气质的确惊为天人,就是这才学,寒香不知有没有机会一见了。”和乔玲的骄纵蛮横不一样,乔寒香内敛得多,说话也圆润许多,哪怕她眉眼张扬,笑容随意。
“闻名不如见面,寒香女侠巾帼名气,牧秋语幸会了!”乔寒香虽不是那等背地里暗算之人,但是跟她牧秋语也算是情敌,怎么可能不发难,牧秋语未曾掉以轻心,浅笑道:“牧秋语才疏学浅,怎么比得上乔女侠闯荡江湖的风范,都说乔女侠的武艺高强,牧秋语还想见识一下呢?”
敌不动,我不动,乔寒香要她表演,难不成她就真的表演?岂不是成了被使唤戏弄的对象?
乔寒香微微一怔,牧秋语口齿当真伶俐,刚才不仅戏弄了师兄,甚至当众讽刺爹爹而不落坏名,如今又轻轻巧巧地用几句话将事情反弹到她身上,看来,拐弯抹角,口舌之争不适合对牧秋语用。
“牧小姐莫不是怕了?”乔寒香话锋忽然一转,仍旧是微笑,但是口气已经变了,“好马配良鞍,牧小姐若是没有什么本事又怎么让我乔寒香对你心服口服呢?”
软的不行,来硬的了!
牧秋语浅笑,答道:“感情的事讲究情投意合,而无关风月。牧秋语并非一厢情愿,那么到底有没有本事又有什么差呢?”
“若是以武功才学来定感情输赢,这世上也无需什么月老庙,孔雀桥,更不用讲究什么门当户对,心有灵犀了,恐怕只要设个比武擂台,赢家配赢家,输家配输家,月老这一神明世人也便不用供奉了!”跟乔寒香比她应该是不会输才对,但是乔寒香要激她,她就偏不如乔寒香的意。
牧秋语这话一出,众人纷纷觉得赞同,毕竟婚姻大事又不是儿戏,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用比武输赢来定呢?乔寒香终究是太过草率,反倒显得更在意输赢,而不在乎感情。
“推脱躲藏有意思吗?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打一场,牧小姐!”乔寒香冷冷一笑,说道:“又或者牧小姐根本不在乎纪雅臣,连为他做这点事都不愿意?”
乔寒香这话说得也极有技巧,不仅将刚才牧秋语的话反驳掉,又安给牧秋语一个对纪雅臣无情的罪名,若是牧秋语不应,岂不是验证了她这句话。
“但是牧小姐不愿意比也情有可原,毕竟你是养在深闺的女子,武功一定不高,输了的话面上也的确不好看!”乔寒香步步紧逼,目光不时瞥向纪雅臣,这就是你选的女人,可是连出个头什么的都不敢啊!
乔寒香的意思便是牧秋语因为担心会输了比试而没有胆子应战,这也的的确确无可厚非,但是众人却觉得,牧秋语武功不济可以理解,却连和人比试的勇气也没有,那么从一开始就输了乔寒香一大截气势了。
纪雅臣仍旧浅笑,阿忧怎么会不愿意出头呢,刚才连乔顶天都敢出言戏弄呢,这天下恐怕还没有她不敢的事情才对!
“就是因为在乎才不愿与你一比,纪雅臣又不是一件东西,怎么能拿他当赌注呢?”牧秋语这回主动执起纪雅臣的手,笑道:“牧秋语可做不到寒香女侠那么潇洒,输了也不可能不黯然悔恨,一笑泯之,毕竟这事关我终身的归属!”
“如果单纯地跟乔女侠比武过招的话,牧秋语又怎么会怕呢?犹记得上次轩辕依儿公主刁难牧秋语,牧秋语不也不因为她尊贵的公主身份而应战了吗?“牧秋语丝毫不惧,轻轻巧巧地又将局势扳了回来。
她提起轩辕依儿,众人自然会想到醉月楼那一场比试,牧秋语是何等风姿,那样铁板钉钉的局势也能让她扳了回来,怎么可能会怕她乔寒香小小的一个江湖女子呢?那么原因只有一个,就是牧秋语不愿以纪雅臣为赌注而比武,这也足以说明她对纪将军的情意之深。想到此,众人对牧秋语便敬佩了好几分。
“好,那我们就在殿外好好地比试一场!”乔寒香算是见识到了牧秋语嘴上功夫的厉害了,但是好歹也激得她要与自己比试一场,论武功的话,她乔寒香是绝对不会输的。
女人抢男人,果真是一场好戏,场上众人不禁为这两个女子叫好,一个攻势步步紧逼,一个防守滴水不漏,而且无一不是容颜才华绝世,到底谁才会赢了这一场呢?众人更是羡慕纪雅臣,竟然能得这样两位绝世红颜垂青,甚至要为他大打出手,几生修来的艳福啊!
不过就目前的情势来看,显然乔寒香已渐渐处于下风,毕竟人纪雅臣明确属意牧秋语,而牧秋语次次反击成功,对纪雅臣的心意了然。乔寒香变成了多余的第三人,反倒不让众人看好。
纪雅臣嘴角的苦笑愈发浓重,她这是第几次为了皇弟做这些以往都不可能会做的事了?她变得愈发有血有肉,爱憎分明,不再是那般清冷而拒人千里之外,但这些变化,都不算为了他,而是为了名字和他只差一个字的另一个人。
只差一步,差的却是那么的对,风马牛不相及!
眨眼之间,乔寒香又轻轻一跃,长身玉立于大殿之外。
好好的一场宫宴变成了一场比武,不过殿内众人反倒兴趣更深,不禁纷纷移出殿外,楚轻铭和年余韵也不例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