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说得没错,乔玲的品格也没那么差,她确实是无辜的!”她是那人的姐姐,那他应不应该出手相救呢?
“你怎么知道?你跟她很熟吗?”牧秋语眉眼一挑,这男人说过他曾偷过一国之母年余韵的肚兜,那么必是在宫里长久厮混的,想到这里,牧秋语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爷是通过另一个人了解她的!”纪雅臣连忙解释道。那人似乎常常提起这个姐姐。
“另一个人?”牧秋语眼中的猜疑愈来愈多。另一个人,那就应该是乔寒香了,她差点忘了,乔玲是乔寒香的姐姐,也忘了,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和乔寒香还有一段情!
“以前一个朋友罢了!”纪雅臣挥了挥手,连忙转移话题,俯身凑到她耳边轻轻吐气:“阿忧,你是不是在吃醋?”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天天带着数十个醋坛子随时随地准备着吃啊!”牧秋语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竟然就这样跳过了,他在逃避什么?
“好好好,你没吃醋。只有小爷我这么小心翼翼地担心你被人抢走!”纪雅臣手按住她的肩膀,忽地说道:“阿忧,我们不谈这个烦心事了!做点有意义的事吧!”
有意义的事?
“啊……”牧秋语微微开口,那人如兰般的气息便压了下来……
御书房。
楚轻铭坐在龙椅上,眉眼间有些疲惫,但那双凤目,依旧不减锐利。
好一个年家,他还未真正开始有什么动作,他们倒是狗急跳墙,闹了这一出了,想挑拨乔家来对付他,这一定能将他纪雅臣逼到死胡同吗?
他们是料定了皇弟因为牧秋语一事不会出手相助于他,那他就没辙了吗?
但是那也未必,他纪雅臣叱咤风云这么久,怎么会没有对策呢?
“微臣多谢皇上赦免小妹碧玉冒犯一事!”下方的北庭候安在古行礼道。
皇帝深夜召见,还以为会是怎样的凶险,没想到一进御书房皇帝的态度就极好,不仅要将碧玉放出来,还要纳她入宫,这是何等的受宠若惊,又是怎样的殊荣无比呢?
“安卿免礼,待碧玉入了皇宫,便是皇家的人,尔等也不必多礼了!”楚轻铭淡笑,笑意未达眼底。
“微臣不敢!”安在古因为即将成为皇亲国戚,脸上不禁荣光焕发,笑着说道:“皇上明察秋毫,又再施皇恩于安家,安在古此后定当为大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皇帝如此器重,那他忠心于他又如何?
“有爱卿这句话,朕心甚慰啊!”楚轻铭不禁叫好,这回眉眼均是一笑。
年家在逼他,雅臣也在逼他,但他绝不会屈服,现在已经收服了安在古的心,北庭候府的势力便掌握在他楚轻铭的手里,再加上几日后杜芊芊,牧清环,轩辕清月即将入宫,他便又多了江南杜家、丞相府和天礼的力量,就算要同时抗衡年家和乔家两个势力,应该也是足够了。
江山,他要,美人,他也同样不会放手!
雅臣,没有你,朕未必会输!
小心翼翼地抽身,再外衣袍脱下为她盖上,赫连铁树站起身,看向前方一身风尘的人,初阳打在他的肩上,金光斑驳,他却纹丝未动,手里一直紧握着那把宝剑,看来已经站了好一段时间了。
“莫统领一向如此浅眠?”赫连铁树试着开口。
“只要一刻还没有把你们送回去,莫寒便一刻无法安歇。”莫寒没有转身,声音有几分冰冷。
“再过一会我们就上路吧!”赫连铁树回头,看了一眼轩辕依儿,现在叫醒她实在不忍。
“主子说过,一路上,但凭驸马吩咐,我等只要保护你二人的安全便可。”依旧是冷冷的调子。
赫连铁树不是个多话之人,遇上了这寡言少语的莫寒更没有什么话说。只是有几分纳闷,纪雅臣的手下,竟然也有这般冷冰冰不带任何感情的人?
或许他的冷冰是天生的,也有可能是因为曾经的人和事。赫连铁树对别人的事没有什么好奇心,或许除了依儿这样单纯的孩子,每个人都有一段不愿提及的伤心往事。
赫连铁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他们现在的位置已经是大燕和西域的交界处了,莫寒看的正是那玉门关,出了这玉门关,便真的离开了大燕。
往事如梦,出了这玉门关,他离开的何止是这片土地,还有那个人,让他魂牵梦绕的那个人。
纪雅臣说得没错,他如果不先把他自己的事情解决,有什么资格去追求她,又有什么能力去保护她,他甚至还需要她的帮助。
西出阳关,怕是谁也想不到他们这次回草原走的是如此兜转的远路,先走西域,后回草原,再加上他们昨日就就从大燕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来了,后面的追兵一时半会要追上来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恐怕此时还在大燕的大街小巷里四处寻人呢。
他不得不说,纪雅臣很优秀。胆大却能心细,智慧筹谋胜于常人,从手下那么多能人便能知道一二了。若是大燕在他的手里,此刻怕是已经由大燕一统天下了。
只可惜,他没有野心。也庆幸这点,他们不会成为敌人。但是他只对那个女人有野心,这又注定了他们将是敌人。
那个女人,跟罂粟花一般吸引人,就算有纪雅臣这样强大的对手,他也无法就此甘心放弃。
牧秋语,你等我,征战大漠,夺回王位,赫连铁树定会重回大燕迎你!
冷宫,又称无忧宫,脱离后宫繁华,在某种意义上讲,确实是此后无忧,当然前提是心已经死了。
“放我出去!”还未走近无忧宫,便听到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被打到冷宫了就认命些,别以为自己还是那什么金贵的娘娘,你现在啊,连一个宫女的都不如,指不定哪天皇上就下旨赐死了,现在就给老子消停点!”紧接着便是侍卫不耐烦的声音。
“大胆奴才,你可知道本宫娘家是谁吗?我爹爹要是知道了这件事,别说是你们,连皇上都担待不住!”本宫迟早会出去的,到时候可要把你们的狗命给我好好留着!”看来乔玲的精神还不错,完全不知道她已经大祸临头了吗?
“那好,贵妃娘娘,就请您回去好好坐着,您要是能出去了不用您说,哥几个一定把脑袋割下来给您当下酒菜!哈哈!”侍卫大笑,口气充满嘲讽,每一个刚进来的妃子都是这样说的,但是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现在是盛气凌人,过了一个月,保证可怜巴巴地跪在地上求他。
“你们这些狗奴才!”乔玲大怒,伸手就从头上拔出一根金步摇朝那侍卫刺去,侍卫没想到会遇上这么狠的主,一个不防,手臂已然鲜血淋淋。
另一个侍卫面色大变,乔玲却好像发了疯一样再次抓起金步摇向那侍卫冲去。
“够了!你还想闹出几条人命?”伴着清冷的声音,一只纤白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手不大,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娇小,但就是这么一抓,让乔玲无法再进一步。
“牧秋语,你是来看本宫的笑话吗?”乔玲脸色一白,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她今日总算是知道了!
“晚霞,替这位侍卫大哥包扎一下伤口!”牧秋语手指一弹,乔玲手中的那支金步摇不自觉地掉落在了地上。
“是!”晚霞听懂牧秋语的意思,不仅替那个侍卫包扎好伤口,顺便还给了一些银两当做补偿。
“两位大哥,乔贵妃脾气不大好,但是念她在宫中举目无亲,如今又这般境地,有些事情还请二位多担待点。”牧秋语微微一笑,说道。
“是,是,牧小姐说得是!”那两个侍卫得了便宜,自然乐意答应。
“牧秋语,你这是什么意思?”乔玲一怔,她不是来看自己的笑话的?
牧秋语俯身,捡起那支还带着血的金步摇,说道:“笑话你?我还没有那么多闲情雅致!”
无忧宫还像记忆里那样冷清得可怕,宫墙柳依旧,世间繁华锁,牧秋语每走一步,心里就多一分感叹。
这里是无数后宫女子的噩梦,也曾是她的噩梦,如今,是乔玲的噩梦了。
乔玲瘦了,才短短一日,下巴就变得尖细了。精致地无可挑剔的妆容没有了,眼睛里布满血丝,脸色苍白,还有点滴泪痕可见。衣服头发脏乱得很,很难想象这曾是宠冠后宫的乔贵妃。
“知道是谁陷害你的吗?”牧秋语开门见山。
“哼!不就是见不惯我得宠吗?这后宫想害我的人多了去了!”乔玲撇嘴,眼睛里半是得意半是愤怒,“包括你,牧秋语!”
“死到临头了还分不清谁好谁坏,就是如来神仙也救不了你了!”牧秋语嘴角微勾,冷笑道。
“你会救我?”乔玲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继续说道:“本宫不用你假好心!”
“你好好想想,昨天你有没有觉得什么奇怪的地方?”牧秋语微微叹了口气,想帮这个人,人家还不领情,不过照她这个态度,怕也得不到什么线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