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方面高兴一方面失落。高兴是因为她当母亲了,失落是因为,关正明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才对她如此关怀备至。
不过那都不重要,她双手抚上自己的肚子,而关正明也用一脸柔情看着她的肚子。这里孕育的是他们的孩子。
牧秋语听到这里算是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知道这个孩子的由来,这个孩子的是她的姐姐,赌上她的后半生。经历过爱的痛苦,才得来的,所以这个孩子离去的时候,她才会,如这般伤心吧。
牧秋语的声音也有点沙哑了:“姐姐,值得吗?”
“呵。”牧秋兰回复了一点力气,她回忆起这些事,心都已经麻木了。“妹妹,如果那人是皇上,你会怎么办。”
牧秋语毫不犹豫的出口:“义无反顾。”
是的,她们同为姐妹,对待爱情都有着执着。这种执着是无私的,是像飞蛾扑火自取灭亡般义无反顾却不后悔的。
牧秋兰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说。她笑着,看着牧秋兰,牧秋兰也笑了,她又开始说,神色渐渐恢复了平静,变得严肃,然后悲伤。
那一夜出奇的冷,牧秋兰接过嬷嬷递过来的披风,盖在了腿上。关正明还没有回来,这是怀孕以来,他第一次这么晚回来。隐隐的,牧秋兰感觉有些不妥。
“嬷嬷,扶我去看看。”
“夫人,天凉,还是不要出去,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牧秋兰没有理会,一意孤行。嬷嬷与她商量着,正在这时,院子里有声音传来,牧秋兰赶紧迎了出去。是喝的烂醉的关正明,此时靠在侍卫的身上,站都站不稳。
“关正明,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关正明看着她,这个女人,真的好烦,他不喜欢,他想念一段时光,那段日子里,一直有一个人陪在他身边,“师傅”“师傅”的叫他。想到这里,关正明笑得很温暖,他过来搂住牧秋兰,将全身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牧秋兰明确的知道,关正明什么都不知道了。在嬷嬷和她的搀扶下,顺利将人送到床上。
关正明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念叨什么,牧秋兰凑上去偷听,发现是一些招式,估计是什么迷离。
她也没有太在意,后来牧秋兰总想如果她再细心一点,就会发现,这个是自己的弟弟牧秋辰总练习的招式。但只可惜,她不是钦天监,无法预知未来。
牧秋兰将他的鞋脱掉,又给他脱衣服,擦拭身体。这个时候她已经很累了,她对自己说,擦完就结束了,就可以休息了。可是牧秋兰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关正明会有那么大的力气,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牧秋兰脑子中的什么东西,突突的跳着。关正明的吻落下来,和那次不一样,这一次他粗暴,蛮横,迫不及待,他的身子很烫,是刚喝完酒的缘故。
“关正明,关正明,关……正明。”他压到她的肚子了,可是关正明好像失去了机智,他不知道这是谁了!
牧秋兰很害怕,她挣扎着,关正明却紧紧锢住她的手:“你叫我什么?”
“关……关正明?”
“不,不对,叫我师傅,叫我师傅。”他的力气突然更大了,而,牧秋兰,在这一刻,瞬间清醒。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关正明的徒弟,只有一个,牧秋辰。
关正明,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牧秋兰“啪”一巴掌删在他的脸上,没想到,关正明更加猖狂了。
直到最后,牧秋兰放弃了挣扎。关正明疯狂的占有着他的身体,牧秋兰的泪从脸上留下来。她觉得下腹有什么东西,要掉下来。
她的耳边好像有了阵阵耳鸣,又没有,她听见身上的男人在叫一个人的名字:“牧秋辰,牧秋辰,牧秋辰,一遍又一遍……”
“啊啊啊啊……呜呜呜……”下腹猛地一痛,坠落感遍布全身,牧秋兰大叫了几声,放声大哭。
那个夜晚,无比凄惨,无比悲凉的,是牧秋兰的人生。
“姐姐你,不要再说了……”牧秋语突然起身打断她的话,她的手狠狠打在了桌子上,很快红肿一片,她用的力道极大,那红触目惊心,无比的可怕。可是,这可怕吗?不,一点也不,这与那个禽兽所做之事相比,不值得一题。
牧秋语眼里闪过狠辣的光。牧秋兰却看见,她深知这一道光会引发什么。
“妹妹……”
“姐姐,我在。”
“姐姐求你,放过关正明,他那晚大醉,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算是姐姐求你,他是真的醉了。”
牧秋兰在那天以后就如同僵尸一样,不会笑不会哭不会闹,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很深,同样,对他的打击,也很大。关正明可能一辈子也忘不了,牧秋兰那样憎恶的眼神,看着他,说:“你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满意了吗?”她看他的目光全是恨,那恨足以把她对他的爱湮灭。
关正明想,自己真是个混蛋,但同时,他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心里埋藏最深的秘密,被挖出来公众于众人面前,这当然是不可以发生的事。
好在牧秋兰没有什么,可她越是这样,关正明就越觉得自己愧对她,越来越多的内疚让他在她面前抬不起头,他不敢直视牧秋兰的双眸。内心只觉得有一团火在烧啊烧。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这一切做得好,他给她关心,她接受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也对,本来她就不应该说什么,做什么的。
关正明只求问心无悔,然而在每个深夜他总是会梦见一个背影,那个背影小小的,瘦瘦的。是个男孩,他看不清他的脸。关正明无数次在这个梦魇中醒来,然后是一整夜的失眠,牧秋兰也是。这栋大大的庭院内,说不尽道不完的悲伤事。
直到牧秋语一行人来看她,牧秋兰才开始发泄。她大哭着,把失去孩子的痛苦,把她这一段凄凉悲惨的一厢情愿给哭尽。
然而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否认,她心里害死人有那个人的位置,那个人的位置好重好重,重到她现在,不顾一切的为他求情。
牧秋语算是看明白了,也懂了这个伤心人的心,她怎么忍心不成全她呢。
“姐姐,我……答应你便是了,你不要再傻了,这世间大好男儿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栽倒在他身上。你修要再跟我说什么大道理,我不听,也不想听。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一定会果断的放手,哪怕那个人是纪雅臣,如果两个人都活在痛苦之中一辈子互相折磨,这才是,最痛的事,姐姐你明白吗?”
“牧秋语。”牧秋兰的嘴角擒笑:“你不会懂得,我爱他,可是我对他的恨,已经大过了这爱,我要他痛着,但我要陪他。”
我要陪他一起痛。
雾气涌上牧秋语的眼眶,这爱真的太过可怕。她抱上了牧秋语的身体,好大一会儿才放开,这个妹妹只是想告诉她,不管什么时候,她还有她?牧秋兰很是感动,两姐妹哭成了一团。直到有人来报,皇上来了。
牧秋兰突然紧张起来,牧秋语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你好好休息,我定,护他周全。”她说着,将她的被子盖好,走出了房门。
屋外阳光刺眼,和屋内的隐晦形成对比。牧秋语抬头看着天,不让眼泪掉下来。她的眼也哭的很肿,但她有人心疼,而牧秋兰,有谁去心疼呢?就算纪雅臣真的放过关正明了,这件事他也不会算的。
她仰着头,没有察觉有人走向她。牧秋语先是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纪雅臣静静的站在她身后,不喜欢到怎么了,牧秋语好不容易绷住的眼泪像开了伐一样的水一样,扑面而来。她一把扑到纪雅臣的怀里,纪雅臣双手环住她。
他们的爱,平淡如流水,年年岁岁。
而牧秋兰和关正明的爱,几经波折,支离破碎。
太不好的结局,偏偏她那个姐姐还不后悔,一丝一毫都没有。
哭了一会,牧秋语抽搐着,身子渐渐软了下来。纪雅臣泯着嘴唇,立体的无关,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寒气。他打横抱起她,逆着光走到别院。
牧秋语被轻轻放在床铺之上,她短暂的失明,就已经被男人强行按到了床上,纪雅臣拉过被子盖着她的身子,用手抚上她的双眼。牧秋语知道自己的双眼通红肿胀,他顺从纪雅臣的意见,闭上了眼睛。
冰寒透过眼珠传到小脑。牧秋语猛地睁眼,眼前是冰块,还有纪雅臣。牧秋兰什么也没说,胳膊环上他的脖颈,像个幼稚的孩子。
纪雅臣一字一句的哄她:“先冰敷好不好,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不好,纪雅臣,你答应我,这件事交给我。”
“好,我答应你,但你不可以再像今天这样情绪失控了。”牧秋语同意了,现如今这牧秋辰关正明都在这里,那她也彻底看清楚,不论如何,今天一定要说清楚。
敷了一会儿眼睛之后,牧秋语好了很多。她听说牧秋辰和关正明被纪雅臣请到了宫里,就和纪雅臣一起回了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