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一心一意的临摹,这副丹青图堪称完美,山高水远,让人心旷神怡。
正画着,却突然停了笔,似是想起了什么,嘴角轻扬却没有抬头,只是吩咐着。
“让小厨房把汤热上,等皇上来再开始着菜。”
“是。”
这声音?!
牧秋语兀的回头,那人不是纪雅臣又是谁?愣了半响,牧秋语才向他行礼。
纪雅臣满脸柔情,走到桌前拿起她的画作,牧秋语低下头:“还没有画完……皇上怎么这么早就过来?”
“画的不错。”纪雅臣并未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将画放下,拿起笔续上。
牧秋语隐隐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对于她,还要隐瞒吗?走至纪雅臣身前,牧秋语为他研磨,屋内一片详和。
这一画就过了用膳的时间,纪雅臣停笔,抬眼看着牧秋语。
“饿了?”
“那汤已经热了两次了。”
“怎么不叫我?”
牧秋语嗤笑:“皇上画的好是认真。”
纪雅臣微怔,心里大抵也知道她在别扭些什么。可是,他微微皱眉,尽量不让爱妻察觉自己的情绪。
他与牧秋语已经成婚一年有余,后宫除她以外没有别的人,他倒不觉的有何不妥。可今日朝堂之上,有大臣提议选秀。纪雅臣压下心中的怒火,这些事还轮不到他们替他作主。
可朝堂上的情况本就是,成群结队,有一就会有二。
纪雅臣本已一两句带过,下一个禀报的官员却还是提了这个问题。
大概的意思就是,后宫无女眷,无子嗣,怕是会让天下人嘲笑。难道他纪雅臣就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当场大怒,质问道:“你的意思是,本皇有问题?”
那大臣脸色瞬间变了,不敢再说话。退朝之后,全然不同以往的平静,几个大臣聚在一起商讨,殊不知纪雅臣就站在他们身后,紧握拳头。
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怕生在帝王家。
所以他没了心情,一下朝就来到牧秋语的寝宫,见到她,内心总是安稳的。
机谨如牧秋语,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叫来人摆上饭菜,草草吃完就已自己身体不适让纪雅臣离开。纪雅臣没有说什么,背影显得落寞。
末了,牧秋语唤来贴身的丫鬟,在她耳边低语,得到命令后丫鬟就退去。
牧秋语看了会窗外,正午的太阳还未褪去,但也不那么亮了。她走出去,看着这一墙一瓦。
纪雅臣,纪雅臣。
牧秋语并不是多想的人,此时也丝毫没有他心里有事不告诉就是不爱我的想法,她只是想起了他们从初遇到互相爱恋,进宫已一载有余,纪雅臣对她的宠爱无时无刻不在体现,她要星星,他把月亮也给她一并摘下来,他立她为皇后,牧秋语是纪雅臣的掌上明珠,对于两人的感情,牧秋语有把握,纪雅臣并非薄情之人。
恍惚间,脑中有什么划过。
她身为皇后,除了陪在纪雅臣身边,似乎并没有什么能让她提现自己皇后地位这个事实。
回来禀报的丫鬟也证实了牧秋语的想法。
“回皇后娘娘的话,今日在朝堂之上,有两位大人提及选秀之事,说,说是后宫无子嗣……皇上动怒。”
“行了,你叫小李子去把皇上请过来。”
必是如此,纪雅臣,就这么一点事,我牧秋语会在意吗?他对她的心昭然若揭,牧秋语懂得,也有把握,纪雅臣,谁都抢不走。
看来这次的事情闹得很大,不然一个小丫鬟,怎么能将朝堂之事打听的如此明白,如果在不处理,纪雅臣面临的就不只是职责了。
牧秋语无比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楚轻古下落不明,而她,又一点动静也没。牧秋语看着自己的肚子,做点什么吧,这是你身为皇后的职责。
纪雅臣很快就赶来,牧秋语坐在亭里饮茶,夕阳落下,红黄交织的光打在女人身侧,映出她绝美的容颜。
纪雅臣在看见她的那一瞬就柔成一滩水。
走至她的身边,按下要行李的她,“身子可好点了?”
“好点了,谢皇上关心。”
“秋语……”纪雅臣在她身侧坐下,抚着她的三千发丝。
牧秋语声音没有感情:“皇上,觉不觉得这宫里太过冷清了。”
纪雅臣并未回答,却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将她的身子扶正,看着她。
牧秋语又道:“今天朝堂之事我已经听说了。纪雅臣,虽然你当日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如今,你身为皇上,你的身后是天下苍生,我身为皇后,我的身后同样不是你。选秀的事我会着手处理。”
“你……”纪雅臣刚想说什么,就被牧秋语打断了。
“我没有生气,于公,我身为皇后,这是我分内的事,于私我是你的妻子,我不想看见我的……相公被天下人议论。”毕竟,你是纪雅臣。
是牧秋语的天。
纪雅臣什么都没说,轻轻将她揽入了怀中,轻敛双眸。牧秋语,有生之年,我纪雅臣,定不负卿。
纪雅臣答应选秀的事情一公布,又引起了轩然大波,有人说是皇上早都想纳妃,只是碍于皇后娘娘的家庭势力任性,现在借此机会,也打击一下丞相府的势力,还有人说是皇后娘娘确实有隐疾,不能怀有子嗣,两人虽恩爱却不能将这江山弃置不顾,只好答应选秀。总之不管传言如何,朝廷上下都松了一口气,起先那两个提议的大臣,一下子精神了,原本夜夜担忧纪雅臣会除去他们,现在忙着张罗送哪个女儿进宫,忙着贿赂高官。
他们做的勾当纪雅臣一清二楚,可他并不在意。吻着爱妻的额头,玩弄着她的头发。
牧秋语因为选秀的事很是费神费力,此时靠在纪雅臣的怀里,发着小牢骚,原来当一个皇后,是那么累的事。
“纪雅臣,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想选秀了。”
“呵,这几天累着你了,不行的话交给别人去做。”
牧秋语摇摇头,“我是六宫之主。”其实累到不是真的累,但每次看到那些官宦家的女子,她都头疼,那些女子,怎么配在纪雅臣的后宫呢?如果不是她们个个看着柔弱,气质也多为富家小姐,牧秋语真的想让自家丫鬟上去选了。
一轮又一轮下来,几百名女子中,牧秋语只挑选了三个,如此一来,有些议论声又传入牧秋语耳中。
贴身的丫鬟诉说着打听来的消息:“他们说娘娘你,是因为嫉妒,所以才,才之选了三个才人。”牧秋语差点没一口血闷在心口呛死,她嫉妒?如果她嫉妒的话,这选秀还能选成吗?
而且那三个才人的长相,她抬眼看了一眼自家丫鬟,为什么,还是这个女子看着顺眼?!眼前又是一片黑,喝了一口茶才缓过来。
但既然有这个传言,牧秋语就不得不管,“你让内务府拟旨,挑几个卯时生的女子封为贵人,再把那些传谣言者家的女儿封为才人,甚好。”
傍晚就寝,牧秋语性子大好。
“何为?”纪雅臣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你给我多选了几个妃子,还那么开心?
牧秋语才不搭理他,怕是有的人的好日子要到头了,纪雅臣看不透面前的人,将她拽入怀里,“不许笑。”他霸道的禁着她,问下去。宫人将床帐放下,退出寝室。
屋内,旖旎一片。几只喜鹊爬上树梢,屋檐,在明月的倒映下,夜变得温暖。
第二日纪雅臣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牧秋语后选进红封位的女眷,分别属于,四品官阶,三品官阶的女子,还有就是丞相家的女子。可奇怪的是,三四品官阶家的女子被封为贵人,丞相家的女子却被封为才人。要说纪雅臣不知晓,他是从未关心过,是真的不知晓,可官员们不这么认为,才人位低贵人一级,如此一来,丞相必将处处与那两位官员作对。
“你啊。”纪雅臣看着牧秋语,是责怪的语气,眸子里却一片深情,这样的牧秋语,让他更加疼惜。
牧秋语笑弯了眉毛,眼睛眯成一条缝,三天后她才下旨,将丞相家的女子晋升至贵人。这三天,她可没少听说,朝堂上那点口角争执。
如此一来,再没有人敢对她议论。后宫终于不那么冷清,路过花园,偶尔也能听见嫔妃们欢声笑语的声音,那几个姑娘年龄相仿,都没有太大的野心,倒是丞相家的女儿,时不时来找她,大着胆子询问她一些有关纪雅臣的事。
她却对纪雅臣十分爱慕,但一切近在牧秋语的掌握之中。她对这样的自己,以及自己管理的后宫,很是满意。
让人高兴的事总是接二连三的来,前几日泽拉上贡的宝刀刚到,牧秋语就缠着纪雅臣要了过来,宝刀到手没几天,另一个好消息就传来。
牧秋兰有身孕了!
虽然那个姐姐并不牧秋语欢喜,但是,对于她肚子里,她的侄子,牧秋语抑制不动的激动。笠日就和纪雅臣去了关府。
皇上大驾光临,让整个关府蓬荜生辉。不知是不是牧秋兰有喜的原因,关正明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每当眼神触及牧秋兰的肚子时,嘴角都不自觉的翘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