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 郎珊珊还真就是冤枉她了!
当李纯意被紧急请来的大夫,用着十分高兴的语气说出:恭喜这位夫人,您有喜了的时候所有人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特别是伯母温氏和业大嫂子, 要是早知道李纯意有喜, 她们也不可能带着一个孕妇舟车劳顿的跑到这边来啊,这是孩子没出事,万一真的要是在半道上没了, 那结果谁能承担得了啊。
大伙震惊。
李纯意其实也震惊, 不过在震惊之余她也没忘了掐指头算上一算,嗯, 这么算起来,莫不是离开那晚有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李纯意顿时精神一震,脸上同时浮现出了“冷酷与嚣张”相互交杂的畅快笑容。
半年?
不!
我要十月怀胎, 我要生完孩子,坐完月子, 最好等到孩子都学会走路,甚至连四书五经都倒背如流的时候,才!回!去!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粗心大意!”伯母温氏那是一脸的后怕。
郎家东府这边可是还没有男嗣呢。温氏知道,郎英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面是非常期盼能有一个孙子的。
“对不起。”李纯意一副我错了,我给你们添麻烦了的表情,小声道:“我不是故意隐瞒的, 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嘛!”
“好了, 好了,这毕竟是大喜的事情!”一旁的林婶娘立刻笑着打起了圆场:“说起来,轩哥媳妇有了身孕, 珊珊也要嫁人了,这可是正正经经的双喜临门嘞!”
众人一听这话也觉得甚是,于是不约而同的轻笑出声,反倒是作为当事人的李纯意和朗珊珊双双对视了一眼,脸上却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羞涩的神情。
李纯意怀孕,这样的大事肯定是要去信告诉家里的,温氏便把这件任务交给了业大嫂子,由后者亲自提笔,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说了个明白。于是,完全可以预见,当郎世轩接到这封信的时候心里面该是如何的震惊,当然又或者说是如何的惊喜了。
“你说什么?”书房里,郎英一口热茶喷出来,顿时呛的好一顿咳嗽:“你、你媳妇怀、咳咳咳咳……怀上了?”
郎世轩点头,脸上的表情无疑满是雀跃。
老实说,他也很意外。
没想到临行前的一夜缠绵,就这么中标了,要知道自从贤儿出生后,妻子的肚子就再也没有过动静,如今却是终于又有了。
“好!太好了!”冷静淡定如郎英此时也忍不住拍起了巴掌,同时他也没忘了嘴角含笑地对儿子嘱咐道:“别忘了给宫里也捎个信。”
朗世轩闻言却道:“还是再等等吧,现在陛下和皇后正忙着太后的丧事呢!”
没错!就在两天前,德显太后因为过重的伤势,终究还是撒手人寰了,而且听说她死的时候极不安宁,大概是被那场大火刺激到的缘故吧,太后变得十分疯癫,再最后的一段时间里,甚至连她的亲生女儿定襄公主都不认得了。
郎英敛眉,沉吟了片刻,终究是点了点头。
以最快的速度把李纯意送出京城,不得不说着实在是一步好棋,要知道,现在整个京城里的人都听说李纯意曾经当面骂过太后什么了,御史言官们弹劾她的折子,可是像十二月的大雪一样又绵又密呢。
“你那媳妇什么都好。”郎英最后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就是太能惹祸了。”
郎世轩听后却是莞尔一笑,心想:纯儿的确是稍微“调皮”了那么一点点。
“对了,云阳伯那边依旧闹的很厉害吧?”
郎英点点头:“他对太后的死因心存疑虑。”
云阳伯没什么本事,一辈子靠的都是太后这个妹妹,如今骤然失去了她,就等于失去了自己所有的荣华富贵,焉能不急。
“寿康宫大火一事,官家早有定论,乃一宫人私自烧纸祭拜父母,从而意外引来大火所至。”郎英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没什么表情的说道:“云阳伯如果还是这样不依不饶,怕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啊。”
郎世轩闻言淡淡一笑:“张相公最近开始在严抓官场贪腐,您说,云阳伯能逃的过去吗?”
父子二人双双对视一眼,而后各自轻笑一声。
纵然对于皇后还是有些心存疑虑,但身为宰相的郎英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国家正在慢慢的向着一个好的方向在改变,皇后她勤政、节俭、手腕高超。纵是一届女流之辈,可是心胸却意外的开阔,对于臣子们是从谏如流,纵然后者偶有冒犯却也从不介怀。而且还相当的有识人之明,这几年来,但凡是她提拔上来了的人,基本上都干的很不错。
除此之外,她还尊重儒家,重视科举,鼓励农桑,降低赋税、扶持手工业者,鼓励当地发展经济。于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发现国库里的银子开始变多,臣子们的俸禄开始上调就连最底层的士兵们……听说,皇后最近已经开始逐渐给他们更新了武器和盔甲,连当兵的待遇都往上翻了两翻。
惊人的魄力,超前的眼光,高超的手腕,以及对于百姓们的体恤和强烈的想要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的意志,这些在不知不觉间感染了许多人。哪怕是老成如郎英,如今都有一种,只要皇后不公然篡位,国家交给她来领导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种感觉。
说到这里,郎英忍不住对着儿子吐槽了一句:“同是姐妹,个性怎么就相差那么多!”
多到都让人怀疑,那两人难道是异父异母?
这话郎世轩就不爱听了,皇后虽好,但纯儿也不差啊!
于是他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如果相互调换一下,让皇后当您的儿媳妇,父亲可是愿意?”
郎英闻言整张面皮猛地抽搐了起来。
他,不愿意!!!!
罢了,狐狸和狐狸在一起有什么意思,还是和傻狍子比较相配。
你看,皇帝和皇后。
儿子和儿媳妇,过的不是也很好。
“还不去给纯意回信,好好安抚一下她。”父亲的威严,让郎英沉着脸如此说道。
朗世轩闻言轻扯了一下唇角:知道了。
李纯意怀孕的消息并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于是很快地,郎家的东西两府该知道的基本上就都知道了。对此,素来冷拗的周氏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太过欢喜的表情,不过只有她身边的朱妈妈知道,夫人心里其实是高兴的,这从她搂着心爱的小孙女,开始给其讲一些友爱手足之类的故事上就能看得出来了。
至于大房的赵绘心……
不得不说,她其实根本不高兴,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人家小两口身体健康,夫妻恩爱,再有个孩子,那简直就是早晚的事情,根本不值得惊奇,所以她也只是郁闷的少吃了一顿晚饭,便撂开不想了。
反倒是隔壁的邹心雨。李纯意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儿,这根刺的日子过的越好,她的心就越疼。
心里不顺,她免不了就想要找人出出气。
“就这么一点课文,都背了多少遍了,为什么就是记不住。”邹心雨的脸沉沉的,正在十分生气的训斥着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的亲生子,郎长越。就见那不丁点儿大的小人此时正眼泪汪汪地站在地上,看起来非常害怕和委屈的样子。
“手伸出来!”邹心雨怒吼道。
郎长越整个人哆嗦了一下,然后颤颤微微的伸出了自己小小的手心,邹心雨见状抓起桌边的一根细条竹板上去就是啪啪啪——三下。打的本就哭泣的孩子,更是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啕之声。
在军营多日未曾归家的郎世焱一进屋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的脸色当时就有些不好了,连忙大步走过去,一把抱起了儿子。
“你这是干什么!”郎世焱皱着眉头,满是心疼地说道:“越儿身体本就羸弱,你怎么还打他呢?”
邹心雨哼了一声,红着眼睛道:“我自是为了他好,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样简单的道理难道你都不懂吗?”
可孩子还没有到所谓少壮的时候吧!
跟长越几乎前后脚出生的贤姐儿还天天赖在祖母怀里甜甜撒娇呢。
怎么轮到他儿子就非得背书背书不停的背书啊。
“对!你说的那些道理我都不懂,但我却懂得什么叫做拔苗助长,也懂得什么什么叫做心疼儿子!”说完这句话后,郎世焱便抱着哭泣不已的儿子大步流星的转身离开了。
望着父子二人渐渐远去的身影,邹心雨眼眶通红,羞愤交加地狠狠跺了一下脚。
如此,仅仅几日之后,尚在老家的李纯意就接到了来自京城的家书。
别问信到的为什么这样快,问就是公器私用,人家走的是官方驿道。
“吾妻纯意见字如见面——”
整整一刻钟,李纯意将整张信纸从上至下来回看过三遍后,脸上方才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她毕竟是一个很好哄的女孩子,当郎世轩在信上,直白的说出我很想念你时,她其实就已经不怎么生气了。
而且太后死了啊……
李纯意的心里泛起了许多连她自己可能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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