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再继续“装”下去, 恐怕丈夫就会短命三年,所以在几个时辰之后,凤仪宫内就传来好了消息, 皇后娘娘平安的苏醒了过来。
“呜、呜、呜呜呜呜……”看着睁开眼睛的老婆, 皇帝又开始哭了起来,而好不容易终于被允许过来看望母后的太子殿下也一个没有忍住,瞬间红了眼眶。
李纯意捏着一张粉底小黄花的帕子站在不远处轻轻的抹着自己的眼角, 努力的想要表达出高兴而不是心虚的情绪。
总而言之, 皇后平安,二皇子也平安。
对了, 说起孩子……
李纯意轻咳了一声,而后悄悄的让宫女下去通传。
果然没过一会儿,容姑姑就亲自抱着新出生的小宝宝过来了。
“姐夫, 庭哥儿,你们快过来看看啊!”李纯意微笑着对他们说道。
这就是差点要了我老婆命的臭小子?长得怎么这么丑!
这就是我注定要照顾一生的蠢弟弟?看起来有点可爱的样子。
皇帝抽了下鼻子, 终于止住了他小溪一样往下流淌的泪水,颤颤悠悠地从容姑姑手里接过了宝宝。
“姐夫,你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啊?”李纯意好奇地问道。
很显然,关于这件事情皇帝的心中早有腹稿,于是他想都不想地便回答道:“叫元锦,楚元锦。
元锦吗?
听起来挺顺耳的,应该是个不错的名字吧。
既然皇后已经醒了,李纯意也就没有必要再留在宫里了, 于是当天晚上她就上了马车, 趁着夜色离开了皇宫。
回了家,见到了郎世轩。
李纯意嘤嘤嘤地就扑过去,撒娇的叫着相公。
之所以会这般矫情, 多日不见的思念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就是她心里也知道自个这次又闯了大祸。
说起来也是挺惭愧。
她这就属于典型的犯了改,改了犯,犯了再改,改完了再犯,非常的没脸没皮。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郎世轩这一次居然一点说教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表情温柔,言语关切甚至在这个晚上久违的火辣缠绵中,都展现出一种别样的柔情。
我相公怎么这样好呢!
善解人意!实在是太善解人意了!!
这样想着的李纯意在第二天早上被人强行推醒的时候,就被扔下了一个晴天霹雳。
“回老家????”她像傻子似的睁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的问道:“我,吗?”
郎世轩点点头,然后波澜不惊地说道:“行李还有随行的下人们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也快收拾收拾,争取在正午前出发。”
“为什么丫。”李纯意顿时哭丧了整张小脸,无比哀求地说道:“怎么这样突然,相公,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昨天晚上刚刚被评价为善解人意的男人,此时却骤然转变画风,变得及其的郎心似铁起来。
“不行。”他淡淡地说道:“必须走。”
李纯意闻言立刻火速掉起金豆子,哭哭啼啼地问道:“就我一个人吗?要去多久啊,呜呜……相公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嘴炮一时爽,发配火葬场。
“父亲已经委托了大伯母与你同去。”郎世轩看着已经完全哭成包子的妻子,心里不禁闪过一丝莞尔来,他情不自禁的安慰道:“也别太难过,这一来一回也就半年左右,很快就会过去的。”
什么半年???
李纯意吧唧一下倒在了被褥里,然后再哭起来时,那声音就显得有诚意多了。
虽然心里那是万万万万般的不情愿,但是没有办法,李纯意还是连人带包袱的被塞上了马车。
尤为可气的是贤儿那个小混蛋,一点都不知道留恋母亲,反而在李纯意的泪眼滂沱中挥了挥肉乎乎的小手,笑嘻嘻地说了两个字:“拜拜!”
我拜你个大头鬼啊,没用的臭丫头,我生你还不如生个棒槌。心里赌气,李纯意绷着脸上了马车,直到两府的车队开始缓缓离去,她都忍着没有把脑袋伸出去。
“夫人,二爷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你呢!”随行服侍的穗儿小心翼翼地问道:“您真的不再看他一眼吗?”
“他都不要我了。”李纯意红着眼睛恨声说道:“半年啊,半年啊,呜呜……他可真是舍得啊!”
穗儿看着又要开始呜呜的主子,赶忙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可是不敢再招惹她了。
李纯意在车上哭了一会儿,然后就不哭了,因为业大嫂子过来了。
“就知道你肯定在难过。”她啧啧了两声,然后摇头失笑道:“别哭了,就当出去玩一圈散散心呗。”
李纯意闻言脸上立刻就出现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她面颊通红,讷讷地说了句:“让嫂子见笑了。”
这一次回宛平老家的主子一共有三个,分别是大伯母温氏,业大嫂子,以及李纯意自己。
而回去的主要目的,一个是祭拜祖先,二个就是郎珊珊的婚事。
没错!郎珊珊要成亲了。
那个昔日里因为落水事件而名声有损,从而不得不远离京城的姑娘,终于要出嫁了。
“听说是个商户?”李纯意问道。
业大嫂子点了点头。
“那家人姓岳,再咱们宛平老家可是很有名望的大商户,家里金银成山,嫁进去一辈子都有享不完的富贵。”听起来好像还不错,不过……
“珊姐儿愿意吗?”李纯意好奇地问道:“我记得她心气很高的!”
再有钱也是商户,而郎珊珊却是官家小姐,更不用说人还有一个当朝执宰的伯父,以及身份贵重的嫂子(李纯意自己)。
这门亲事不说是齐大非偶,那也绝对是对方高攀了。
业大嫂子闻言便笑着说道:“岳家虽是商户,不过那后生却是个秀才,身上也算是有功名的了,只是好像没有继续往科举方面发展的意思,以后也应该是继续经营祖业,至于珊姐儿……咱们议亲的时候,已经把珊姐身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跟对方说了,人家非但没有嫌弃,反而很是同情,母亲知道了后就觉得那家人很是通情达理,而且珊姐儿自己也是愿意的。“
那姓岳的长得一定不太差。
李纯意在心里暗暗地嘀咕了这一句。
如此,一路舟车劳顿,翻山越岭,终于在十几日之后,郎府的车队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老家宛平。
不过隅中,宛平县的城门口却已经站了不少人,有管事,有嬷嬷,有小厮,有丫鬟,个个拉伸着脖子一副焦急等待的模样。
终于,当看见挂着【郎】字的车队缓缓靠近的时候,一浓眉大眼,面庞红亮,看着就身体倍棒儿的小伙子率先迎了过来。
李纯意没有下车,而是安安静静的等着,就这么地马车在短暂的停留后复又向前行去,大约过了两刻钟左右,马蹄声一停,李纯意就知道这是终于到了。
穗儿率先推开了车门,李纯意在丫鬟们的搀扶下仪态万千的从车中走下。
没错!为了这个初次亮相,她也算是精心装扮过一回,毕竟在场的都是夫家的亲戚,她可不想被小看了。
然而实际上,李纯意完全就是多虑了。
不要说是在场的这些夫家亲戚,就算是整个宛平县又有哪一个敢小瞧皇后的妹妹。
特别是,她又长得那般美丽的情况下。
众人就那么屏息静气的看着,在满场的鸦雀无声中,李纯意平静的跨进了写着“郎府”二字的大门槛。
李纯意的爹是杀猪的,她爷爷也是杀猪的,据说她祖爷爷干的也是这个行当,而与她们老李家类似,人郎家从三辈分往上就都是读书人,只不过到了郎英这一辈,咯嘣一下,祖坟冒青烟先是兄长郎章中了同进士,然后没过两年,郎英自己中了个二甲头名,后来更是官运亨通一路扶摇直上,终至当场执宰。
所以郎家在宛平县,算是一等一的门户,枝繁叶茂下,自然有着许多的族人。
远的先不论,最近的却是郎英堂兄弟那一房。
果不如此,当李纯意随着温氏行到里处时,就见一排穿的光鲜亮丽,岁数不一的女眷,正恭恭敬敬的等待着“打两个月前就接到你要回来的书信,不想却拖拖拉拉直到现在才见着你的人!”当头一个上了岁数的妇人,在两个媳妇子的搀扶下,笑呵呵后地走了过来并且亲热的拉住了温氏的手掌。
站在李纯意身边的业大嫂子,立刻小声地对着她耳语道:“这是堂婶。”
“都是老胳膊老腿儿了,行动自然慢了些,可不必当年了。”温氏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有些高兴的:“弟妹身体可好?”
“好好好!都好。”两人在那里亲热了说了几句话,随后,温氏又笑呵呵地对其说道:“世业的媳妇你是见过的,她,你却是头一回见吧……这是轩哥儿的媳妇,姓李,闺名唤做纯意。”
林婶娘闻言双目立刻一亮,同时大赞道:“其实我刚才就想说来着,这究竟是哪家来的仙子啊,当真是美丽非凡,绝非人间俗物,没想到却是咱们轩哥儿的媳妇,哈哈哈……好,好啊!”
经常被人嘀咕说是狐狸精的而不是小仙子李纯意:“…………”
美滋滋。
这位大婶,您老可真是慧眼识珠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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