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分流,这是从入学时就已经提上日程的事情。大一时的专业课以通识教育为主,而从大二开始学生们就要自主选择自己的主修方向,有针对性地上课,由挖十口浅井转向挖一口深井了。
在回到学校的这段时间,大二老生们也已经得知了现在所开设的五个分支专业:符修、体修、丹修、魂修与器修。
前三者的含义十分明显不必多解释。魂修是以文道明悟为基础、辅以众多心神法术的炼神专业,进可收鬼御魂、退可修身养性。
而器修则较为特殊,同时包括炼制法器与使用法器两种方向的课程,有点类似于学术型和专业型学位的区别;也因此,这一专业的课程灵活度是最高的,学生们需要自主决定自己是倾向制造或是战斗。
当然,除了主修方向以外,其它专业的课程也可以作为选修课自由选择,如果有兴趣的话,还可以搞个双修拿第二学位。
而如果不乐意搞理论课,也可以用课外活动和实践大作业来凑。在大学里,只要学分修够了,学校的监督工作便已完成,具体怎么分配就全看学生自己的意愿了。
但俗话说得好,当选择过多的时候,往往也是最难做出选择的时候。吴皓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大一期间,他在每一门课上都下足了功夫,包括一开始大家最排斥的文道课他也没落下。这样的努力让他在成绩上没有明显的短板,但在同时,也没有十分突出的专长。
在一年后的开学时节,吴皓又一次陷入了迷茫。
摆在他面前的这几个专业方向,他没有特别喜欢的、也没有特别讨厌的;没有什么显著的天赋、也没有什么强制的助力。就像高考填志愿一样,比起一门心思的努力,似乎做选择更要困难。
“皓子,我看你选魂修比较好!当初文道那种变态课你都能啃得下去,以后炼神有大前途啊!”
“别瞎说,炼神这玩意就跟哲学一样,太虚无缥缈了。皓子你以后还得赚钱养家吧?我看选器修就挺好,到时候炼点珍品宝器拿去卖,那不是发财了?”
“呵!那照你这么说,丹修不照样有这潜力?都修仙者了,不要考虑那么肤浅的事情...”
“......”
几个兄弟看出了他的难处,都围过来七嘴八舌,你一声我一句,听得吴皓脑子嗡嗡响,心里的思路反而更乱了。
我到底能做到什么?
这个问题一直在他脑子里绕来绕去,一直到晚上睡觉还是没想通。
于是第二天,天才蒙蒙亮,他就已经醒了过来,反复了几次没能睡着,干脆就悄悄下床走出宿舍。这时第一缕晨光刚照进小楼内,能隐约看见那些房间内盘坐在地呼吸修炼、苦苦冲击气海的新生。而在他们一墙之隔的房间内,正回荡着睡得正香的老生的鼾声。
吴皓轻手轻脚地走出宿舍楼,来到了校园后的明心悟道台边——在校的一年时间,他一直都有晨练的习惯,而此时修炼就成了最好的泄压方式。
他站上空无一人的悟道台,呼吸着露水味的空气缓缓吐纳呼吸,而后展开身形,缓缓地举腿挥臂,配合着运气打完了一套完整的太极二十四式。
——真别小看这玩意。作为军训期间最后的考核项目,这看似缓慢的动作如果做标准了,可以说是集天下招式之大全,比腾跳挪闪更难得多,不过也就同样意味着炼气的效果是最好的。而经过一年多的练习,吴皓对此已经十分习惯了。
他按照往常的方法挥出最后一式,撤手收势,缓缓吐出最后一口浊气。才刚从入定状态清醒过来,灵感中却突然闯入了一个新的气息,而同时,一个声音冷不丁从后方传来:“你用完场地了么?”
吴皓一愣,朝着声音来处一看,出声的人是个面容俊朗的少年,看样子是新生,但身形相当挺拔,站在那好像比他都高一点。
刚才他收敛心神集中在运气上,这个少年始终远远地站在感知范围之外注视着他的动作,直到他练完才上前来。
但这会可还算是凌晨时分,居然还真有人跟他一样早起跑到这悟道台来晨练?
“如果你用完了的话,接下来该我用了。”少年接着说,“我想找个不被人打扰的地方。”
吴皓打量着面前的少年,一眼便看出了对方身上隐现的灵气,眼中旋即略微露出些讶色。
昨天下午新生们才刚做了入学培训,但这会这个少年居然这会就已经开了气海了?这种速度,即使够不上天才,也绝对算是头部选手了。
“你是新生吧?”吴皓开口,“我看你已经开了气海了,这就已经完成入学考试了吧?难道你们这届还要考别的?”
他刚说完,就见那少年眼中精芒一现。尽管他仍站在那不动,但无形的气场却已经散发了出来。
“开气海?不,这不够,远远不够。”少年沉声说,“我要的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如果只是完成基本内容的话,跟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嗯?”吴皓一怔,就看那少年无意识地攥紧了拳,脸上露出野狼一般的狠厉。
“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到最好。我要追求的是...最高的大道。”
那表情看在吴皓眼里,连他都感觉到了点逼人的意思。但不等他开口,那少年却已经再度抬起头,以那狼一样的目光观望着他。
“你是第一届的学生吧?刚才你打的那一套拳法,我都看见了,确实是非常厉害的运气法。”
少年接着道:“有这样的修为,想必你就是上一届的佼佼者了。今天你让我见识到了体修的强大,这点我得感谢你——从今往后,我会以你为目标。不过,我很快就会达到这个目标的。”
......体修的强大?但我还没选专业呢啊?
吴皓嘴角抽了抽。这些话对着一个陌生人说出来,也真亏得这人不嫌尴尬。这就是传说中的中二病么?他自己有那些幻想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这学弟咋就能直接讲出来的?
不过神奇的是,这种尬穿地心的发言被眼前这个少年说出来,居然显得那么一本正经,让人鸡皮疙瘩都不太好意思起。
吴皓深吸了一口气:“你叫什么?”
“解天扬。”少年回答着,而后瞥着他身后的悟道台,“所以,我能用场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