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让让不是个没有脾气的人, 否则她不会逃婚,不会在巴黎艰难的贫困的支撑了三年多, 不会撕掉了无数张画稿只为了hrd国际珠宝大赛,所以陆放真是把她给激出脾气来了。
反正已经丢过脸了, 也不在乎再多丢几次,卿让让次日上a&e集团时,琳达就转告卿让让了,“总裁最近的行程都安排得很满,卿小姐。”意思是,你连坐在这儿等的资格都没有了。
不过凡事总有个但是。琳达虽然尽忠职守,但是她有了孩子, 有了孩子就难免母性泛滥。所以卿让让眼看着琳达接到一个电话, 里面没有人说话,却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卿让让知道果果姐和多多弟这么利用琳达的母性是不道德的,可是不准别人去说声道歉,那也是不道德的, 卿让让趁琳达分神的时候, 转身就闪,还不忘把琳达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的线头给快速拔了。
卿让让气喘吁吁的连敲门都顾不上,直接闯进了陆放的办公室。她本来可以不管不顾,闯进来说一句,“对不起”就走的,可惜卿让让不得不承认她不是来道歉的。
陆放被“闯门”声惊得抬起了头。
卿让让没有从陆放的眼睛读出任何的惊讶,他只是冷冷的搁下手中的笔, 抱手等待卿让让接下来的动作。
卿让让只是摇了摇手,大口的喘气,意思是让他等一下。卿让让跑得比风还快,就怕琳达从后面追上来,所以她在能连贯的说话之前,必须先停停。
陆放不耐的抬手开始播电话,卿让让估摸着他不是叫保安就是叫琳达,幸亏她这计划经过了周密的安排,她率先就把那头的电话给拔掉了。
卿让让平复了一下心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远远的看着陆放的时候,觉得他孤高傲远,仿佛云霞环绕下的山峰,总让人想膜拜,可是走近一看,你只觉得他让你浑身不自在,你就想远远的躲着他,免得雪崩。她当年选择逃跑大约也有那个感觉在里面作怪。
“对不起。”卿让让艰难的吐出一句。
“为了什么?”陆放的口气很平淡,平淡中有点儿不耐烦,意思是你说完了赶紧走人。
“三年前……”卿让让不得不提醒他。
“这不是一个对不起能解决的事,卿小姐。”陆放抬抬眼。“你是想让我原谅你吗?”陆放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卿让让。
卿让让习惯性的“点头。”
“坐吧。”陆放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还亲自为卿让让倒了一杯水。这让卿让让受宠若惊,这可不在她的想象范围内。陆放可以冷淡,可以冷漠,甚至可以马上赶她走,或者打她一巴掌,或者将她推倒在地实行yy之事都被想象过,只是眼前的诡异却在意料之外。
“我也很想原谅卿小姐。”陆放居然在笑,笑得还挺灿烂。
卿让让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让让,你设计的‘放爱’我看过了。”陆放继续道。
卿让让的心开始狂跳,难道陆放是看出了什么?或者看明白了她的心意,打算原谅她?从此一双两好?
“设计得挺美的,和我们公司的‘挽回’看上去很般配。”
卿让让的心就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这是□□裸的暗示吗?‘挽回’和‘放爱’很般配,陆放和卿让让很般配?
“我希望你能将‘放爱’的版权买给我,价格你来提,怎么样?”陆放还在笑。
卿让让眼睛里看到的灿烂阳光一下就消失了。
“既然咱们以后可能是合作伙伴,就不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之类的话了,对吧,让让?”
卿让让才明白,陆放真的将她当作了路人甲了,可以和她在商言商了。
“当然,如果你想要‘放爱’的话。”给卿让让一千个胆子她也不敢拒绝的。
“好的,那我让bob拟合同,价格方面你有要求吗?”
“没有。”卿让让摇头。
“那,一千万如何?”
卿让让其实对这钱财没有丝毫的概念,一千万在她的脑海里那就是很多很多,但是‘放爱’究竟有多少市场价值她是不懂的,“好的。”反正‘放爱’也是为陆放设计的,不是吗?
“你要把‘挽回’推出市场了吗?”卿让让有些惊讶,她以为‘挽回’将会独一无二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想不到却要批量生产了。
“是,所以需要一个男戒来配合。”陆放对卿让让放电似的笑了笑,很迷人,但是让人的心拔凉拔凉的。
卿让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陆放办公室的。
“怎么样,怎么样?”多多弟和果果姐第一个过来要八卦新闻,“总裁原谅你了?你们是再续前缘,还是……”
卿让让解答不出来,“他让我把‘放爱’的版权卖给他。”
“其他的呢?”果果姐和多多弟对这个不感兴趣。
“没了。”
“他不生气,没有虐你?”果果姐和多多弟被电视剧毒害不浅啊。
“他很客气,很平易近人。”这是卿让让对陆放的形容。
果果姐和多多弟拍了拍卿让让的肩膀,“没关系,至少你现在成富翁了。”后面上,虽然你成了总裁的过去式。
卿让让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可惜那合同签了以后,一千万在卿让让的荷包里都还没有揣暖和,她就被一个坏消息给惊呆了。
果然是福兮祸所依。
她卿让让得到了法院的传票。这是陆放的母亲申请让卿让让赔偿她的损失。
原因是当初为卿让让和陆放准备的那场豪华婚礼,因为卿让让的逃跑害她损失惨重。有婚礼场地订金的损失,有各种广告的损失,而且她还将陆放和卿让让结婚当日的照片独家卖给了时代杂志做封面,所有的合同最后都违约了,所以陆放的母亲损失惨重。当然精神损失费也在其中。
这样凑凑合合算下来,卿让让不仅没得到陆放的一千万,还倒欠了陆放的母亲三百万。卿让让不知道这官司是怎么打的,反正她输了。她只知道她欠了很多钱,目前她还不起。
“我希望能尽快拿到钱,卿小姐。”陆放的母亲翘着下巴,丝毫不看卿让让。“否则我只好申请法庭强制执行了。”
卿让让欲哭无泪的看着陆放的母亲,你现在就算是卖了她卿让让,她也还不出三百万来。于是卿让让破天荒的去买了张彩票,两元钱,希望能中个五百万。
卿让让坐在a市的办公桌后,直抓头发。她的工资不低,可是这三百万也要她不吃不喝十年的工资。再说了,陆放的母亲听那口气是肯定不能等的,卿让让知道她正寻着方的教训自己,不会轻易饶过自己的,这便是自作自受,她当初要是知道离开陆放要背负这么多的债,打死她也得留下。
卿让让现在一接电话就心惊胆跳,生怕是陆放母亲那边的催款电话,她也害怕陆放的母亲告诉自己现在的老板,她一旦丢掉工作就更凄凉了。说曹操,曹操就到,卿让让听见“叮铃铃”的声音就想上厕所。
“喂,哪位?”卿让让无精打采的问。
“是我,bob。”
卿让让赶紧坐直身子,一阵心虚,凡是跟陆放母亲能挂钩的人她现在都怕。“有事吗?”
“‘挽回’和‘放爱’这个周末在拉斯维加斯宣传,总裁希望你能参加。”
“我……”卿让让最近正在省吃俭用。
“差旅费我们这边出,然后还给你出差补助,你的那边公司的损失,我们也会给你补偿,你看行吗?”bob的态度很恭敬。
卿让让没理由不答应的,那可是钱啊。
a&e集团对新一季的珠宝宣传可谓是花了大价钱的,世界各地巡回展出。卿让让作为主创人员,能参与其中也与有荣焉。可是她见到陆放的时候,就难免有低人一等的感觉,毕竟她是欠了他母亲的钱。
卿让让和陆放乘的是不同的班机,住的是不同的楼层,除了在展览开幕的时候见过一下面,其余几乎没有交集。何况别人还随身带了一位红粉佳人。陆放的态度疏离而温和,对待卿让让就如同对待他其他的下属一般,卿让让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也别无他法。
不过唯一让卿让让高兴的就是,拉斯维加斯果然是遍地是钱。卿让让亲眼看到一个女孩从老虎机里赢走了100万美金。她听见那硬币哗啦啦流出时的声音,只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卿让让鬼使神差的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兑换成了赌币。除了中彩票以外,赌博也是个短时间获取大笔金钱的好办法。
卿让让在各种赌博方式中游走,先是5美元5美元的下注,最后越赢越多就越赌越大。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就会得意,此言果然不差。
卿让让手里拿着10万美金的赌币,整个人都仿佛被太阳照耀了,热情似火。卿让让想着自己只要再拿几个10万她身上的债务就清空了。
只可以这一把手气并不好,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10万美金付诸东流。
“卿小姐,陆总劝你别再赌了。”bob从卿让让的身后捉住她的手肘。
卿让让本来心情就痛苦,再顺着bob的眼睛往陆放的方向看去,他正满脸笑容的让他的红粉知己在他的骰子上吹气,然后看都不看的掷出去,全场轰然,就看着赌币往他前面送。那个女子则踮起脚尖亲在陆放的脸颊上。
卿让让看得一阵火大,“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
事实证明卿让让并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当赌场的人为她送上另外十万美金的赌币时,卿让让觉得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好人,可是哪里知道别人只是看在她a&e背景的份上才借她钱的。
这一个晚上,卿让让输了将近70万人民币。她真是恨不得从阳台上往下跳,一了百了。
可是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卿小姐,那笔赌债总裁帮你垫付了。”
卿让让肯定的看见bob的眼里有鄙视,其实她更鄙视自己。明明是一个有大好前途的才华型设计师,如今却落得如此地步,欠了一屁股的债,还没有自知之明的去赌博,卿让让觉得自己除了没有吸毒以外,其他方面都是个问题女性了。
“卿小姐,对不起,因为你不是我们集团的员工,所以我们需要你提供一些东西来抵押。”bob招呼了两个助手进屋。
其实卿让让真的是身无长物,可是bob连她的化妆品都不给她留下。卿让让现在除了身上穿着的一套衣服外,bob的助手连她带的山寨手表都给她搜走了。
“喂,你至少把内衣裤给我留下啊。”卿让让在那两个女助手的身后嚷道,这真是欺人太甚了。
卿让让不得不去见陆放。
“卿小姐我也很意外,你明知道不是a&e的员工,居然还用我们的名义去借贷,这让我很为难。”陆放不耐的从他红粉知己的房中被卿让让挖出来。
“可是,你也不能,让人就那样……我现在钱包里一分钱都没有。”
“你可以选择留在拉斯维加斯打工。”陆放丝毫没有同情心,“忘了说,你回程的机票钱我们也帮你扣下来当还款了。”
卿让让心里那个恨啊,她连信用卡的钱都刷光了,赌光了,哪里有钱回去,连打电话的钱都没有了,那些助理连她口袋里5毛的硬币都搜走了。“我没有工作签证。”卿让让着急得想哭。
“陆放,好了吗?”里面传来柔柔的女声。
陆放就要关门进去的时候,卿让让不得不拉着他的袍子哀求,“你想让我怎么样?”
事实上陆放一点儿也没有要怎么样卿让让,反而还帮了卿让让很多。
卿让让坐在回国的飞机上狠狠的想,他甚至还帮自己把欠他母亲的三百万也还了。可是她卿让让却成了陆放的私人助理。说得好听是助理,其实也就是一佣人。陆放狠狠的敲了卿让让一笔,她的月薪才三千块,比起在a市那份年薪三十万的工作来说,真的是太欺负人了。
卿让让已经算不清她要多少年才能还清欠款了。
“卿小姐,麻烦你帮我提一下行李。”陆放的女朋友温柔转头对卿让让笑了笑,她出身豪门,很有淑女的气质。讲话柔柔的,很讨人喜欢。可是她的行李可不轻。
卿让让不得不笑着接过那行礼,“好的,温小姐。”看来她不仅是陆放的私人助理,也是他女朋友的私人助理。
卿让让跟着前面的两个人,一起踏入依绿园。只是前面的两人手牵着手,笑容满面,她却手捧重物,全是温柔小姐要送给陆放母亲的礼物。
“妈,我们回来了。”陆放笑着在他母亲的脸颊上亲了亲。
放放娘有一丝诧异,不知道陆放怎么心情那么好。只是她在看到卿让让的脸的时候,自己的心情就不好了。“她怎么在这里?”陆放的母亲皱起了眉头。
卿让让不得不说很伤人。
“妈,让让成了我的助理。”陆放淡淡的道。
“你……”陆放的母亲气不打一处来。
“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难道还真在乎那点儿钱啊?”陆放开始赔笑。
卿让让不知道该为陆放的豁达而开心,还是为他的豁达而伤心。
“让让,你先把礼物送到我妈房间去吧。”陆放转头吩咐卿让让,真的像是个没有什么架子的老板使唤下属的样子,卿让让的待遇和bob差不多。
“好的。”卿让让赶紧离开这紧张的现场。到她重新回到客厅的时候,陆放的母亲已经和温柔相谈甚欢了。
“卿小姐,麻烦你帮我煮一杯咖啡。”温柔回头对卿让让道。
陆放的母亲眼里露出询问的光芒。“伯母,卿小姐可煮得一手很好喝的咖啡。”温柔解释道。
卿让让也没想到自己的特长是用来伺候陆放的女朋友的。不过她没有反抗的余地。
吃晚饭的时候,他们三人在饭厅谈笑风生,卿让让则在偏厅佣人吃饭的地方吃饭,虽然说饭菜也很丰富,但不得不说这阶级的区别挺伤人的。怪不得很多人都想麻雀飞上枝头。
卿让让至从做了陆放的助理后,一身的懒毛病便改了许多了。陆放公事上的事情并不会让她帮忙,所以她卿让让就只是一个佣人。每天负责陆放早晨穿什么衣服,一天吃饭的菜单,或者给他和他的女朋友订晚餐之类的琐碎事情。因为陆放不喜欢别人乱碰他的东西,所以他的房间还得卿让让亲手负责打扫。
卿让让觉得自己真的变得很勤劳了,所以陆放上哪儿都带着她。不过你如果想从陆放的行为里挑出一丝暧昧来,那真是鸡蛋里挑骨头了。像卿让让这么有想象力的人都没发现,真的很打击人。
所以当卿让让被陆放的那位法律系毕业的女朋友打了一耳光的时候,她真的觉得很冤枉。这个女人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就是一巴掌,打得卿让让晕头转向的。
“向如,我不希望看见你侮辱我的员工。”陆放的声音从卿让让的背后传来。
那位被称作向如的女人赶紧换了笑容。“我只是不喜欢她天天跟在你后面,缠着你,妄想麻雀变凤凰。”
卿让让在心里乱鄙视一通,据她观察,陆放所有红粉知己里,就这位向如姑娘最麻雀。
“让让,不好意思,向如的脾气坏了点儿。这个月我给你加一千当做医药费吧。”这是陆放的解决方法。卿让让不得不接受,一千现在对她来说那是大数目。她兜里别说一千了,一毛钱都没有,全被陆放搜刮干净了。
“好的,陆总。”卿让让虽然很委屈,但也得做出很幸福的感觉。
陆放搂了向如进依绿园,卿让让也不懂陆放怎么把他所有的女人都要往家里带。
“你的脸怎么了?”陆放的母亲突然出声。
卿让让赶紧别开脸,她的脸颊火辣辣的疼自然是拜这位向如小姐所赐,而她还不敢反抗,这是为五斗米折腰,甚至也不能告状。
“是向如误会让让对我有什么企图了,这个调皮鬼。”陆放宠溺的笑笑,点了点向如的鼻子。
“你赶紧去拿冰块敷一敷吧。”还是陆放的母亲有良心,卿让让感叹。
卿让让一边拿着冰块敷脸,还得一边在一旁伺候着,怕有什么差遣,她想要是自己母亲知道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让自己来道什么鬼歉了。
“卿小姐,麻烦你帮我煮一杯咖啡。”向如娇滴滴的道。看来每个人都知道她卿让让会煮咖啡了。
“给我也来一杯,谢谢。”这是陆放的母亲,从上次给温柔煮过以后,陆放的母亲仿佛也爱上了卿让让的手艺。只有陆放还是一味的喜欢喝白开水。
为了陆放母亲的爱好,卿让让不得不让司机老王从城西开车到城东去买咖啡豆。陆放一贯是强烈要求卿让让伺候他母亲的,只有这种时候卿让让才能从陆放的眼皮子底下离开。
“卿小姐,我孩子突然发高烧,我必须赶回去。”老王一脸愁容的看着卿让让。
“你赶紧回去吧,老王,这边我自己能行。”卿让让很善解人意的在半途下车,丝毫不耽误孩子的病情。
等老王的车都看不见影子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一分钱都没有。买东西付账的钱在老王身上,卿让让身上一个钢g都没有,每天陆放都亲力亲为的来搜刮她卿让让的每一分钱。她就算是买根冰棍的钱都没有。
卿让让在路上把裙子都捞到大腿上了,都没人肯停下来载她一程。这年头果然是好人难寻。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卿让让企图打电话求助的时候,才发现她没钱冲电话费,电话早停机了。她狠狠的把手机扔到垃圾箱里,反正也没钱买电话卡,拿着也是浪费。
卿让让一路走,一路想掉眼泪,从她现在这个地方走回依绿园,少说也有二十公里,卿让让哭死的心都有了。
这一路她还不死心的问人要过钱。
“你,你一穿prada的居然问我们要钱?!”那个小女生差点儿没吐卿让让口水。
卿让让也不知道该感激陆放还是怨恨他,卿让让自己的衣服全部被搜刮干净了,陆放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愿意借衣服给卿让让穿,前提是卿让让穿一套走就必须把前一套给还回去,因为陆放说怕她把这些名牌拿去卖了换钱。这简直是太瞧不起她卿让让了,虽然卿让让不否认她打过那种注意。
陆放手里的东西全是名牌,所以卿让让虽然穷得响都不响了,却一身的名牌。
卿让让把prada的鞋子拿在手里,却不敢扔,怕陆放找她赔,不管多贵的高跟鞋,你走上五公里也都会吃不消。
在卿让让差点儿没昏过去的时候,她总算是走到依绿园跟前了,估摸着都凌晨两点了。卿让让拍门的时候,那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了。
“这么晚还不睡啊,张妈?”卿让让很惊讶。
客厅里居然灯火辉煌,有人影绰约,仿佛是陆放和陆放的母亲。
卿让让没想到他们这么晚还没睡,不得不快步上前,可是脚下钻心一疼,卿让让不得不尖叫起来。
谁那么没公德心到处扔玻璃片啊?卿让让本来就疼得不行,脚底下都磨起了泡,却还要被玻璃片割到脚,钻心的疼。
“卿让让!”陆放的身影第一个出现在卿让让的跟前,跟幽灵似的,一闪就出现了。
“你没跑?”这是陆放的母亲。
卿让让连哭都忘记了,“跑?”这是什么问题。卿让让是后来从张妈嘴里得知了前因后果的。毕竟还是下人疼惜下人。
“你不知道,少爷见你晚上都还没回来,那个脸色有多难看,他把老王叫去,老王一看他那脸就吓得够呛,只敢哆哆嗦嗦的说是你让他先回来,你要去办点儿事。”
“我没有,是他家里有急事。”卿让让辩解。
“现在我们当然知道啦,可是当时少爷的脸太吓人了,老王不敢说实话,可就那样少爷当场就把他开了,老王在这里可当了十年司机了,咱们谁也想不到少爷会开除他,可见少爷当时有多生气。”
“然后呢?”卿让让很关心那玻璃片是怎么出现的。
“后来,夫人就说了句,‘她是不是又逃了?’然后,少爷就开始摔东西了。”张妈为那些东西直可惜,“那摔碎的少说也得值个千把万的。”
不仅张妈可惜,连卿让让都可惜,那厅里放的可全是古董。陆放这个败家子,舍得扔,为什么不让她用来抵债呢?
“所以是他让我的脚受伤的?”卿让让问,她拖着张妈问的本意是想找出罪魁祸首,看谁害她伤了脚的,得付医药费,没想到却是陆放,卿让让不得不忍气吞声。
前面这段已经是后话了。
当时卿让让被玻璃片割伤了脚,被陆放和他母亲一吓,瞬间就给忘了。
陆放哼了一声往客厅走的时候,卿让让也跟着进去,就听见放放娘惊呼。
“那是什么?”
卿让让和陆放回头望去,那是一串血脚印,看起来恐怖之极。“我……”卿让让被人提醒下,立时感到了疼痛,当时就往地下倒,疼得站不住。
陆放阴沉着脸,把卿让让抱起来就往她房里去。紧接着没多久家庭医生就来了。
卿让让低着头看见自己的脚被包得跟个馒头似的,主要是伤得太厉害。
“啧啧啧,这年头可很少看见这么惨的脚了。”那家庭医生连连摇头,大概是觉得陆家虐待下人。
卿让让的脚掌心没有一处是好的,都磨破了皮,又被玻璃割了,有些发炎,疼得她眼泪包在眼里,却不肯掉。
医生一走,卿让让倒在床上,越想越觉得可怜,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她也太可怜了。长这么大她可是头一回走这么远的路,把一双脚折腾成这样,没有一个人嘘寒问暖,没有一个人关心,甚至都没人问她疼不疼。卿让让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开始呜咽,但并不敢嚎啕大哭。
“你怎么了?”这是陆放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少了以往的冰冷,还带了一丝关怀。
卿让让赶紧坐起身来,胡乱擦了擦眼泪,“没什么,只是有些疼。”
“没关系的,当年陆放他爸对我比这个还过分,我都忍了。”放放娘拍了拍卿让让的肩膀。
到卿让让疑惑的抬头时,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就出去了。
陆母离开后,陆放才端着水杯出现在卿让让的面前,“拿去吃了。”陆放把消炎药递给卿让让。
“你今天去哪儿了?”陆放冷冷的道,“你电话没钱了你都不懂充值吗?”陆放的声音越来越大,丝毫没有要表示安慰的意思。
卿让让也火大了,“那我也得有钱充值啊,你不是每天都来搜刮钱吗,你简直比周扒皮还周扒皮。”
“我可没扒了你的皮。”陆放的口气温和了些。“你都不懂问人借钱打个电话吗?”
“他们看我穿着prada都不肯借我钱。”卿让让说起这个更委屈。
“你是走回来的?”陆放不确定的问。
“当然来,不然你以为我是坐火箭回来的吗?”卿让让怒吼。
“看你这么精神,看来是没什么问题。”陆放阴冷的拉了张椅子在卿让让面前坐下。
两个人都不吭声,卿让让终于忍不住了,她的定力当然比不上陆放,“我要睡了。”
陆放没有丝毫反应。
“我说我要睡了,陆总。”卿让让拉起被子。
良久陆放才起身离开。
卿让让在背后咕噜,“阴阳怪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