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晚霞映红,天边与山尖随日落余温射出炙眼光辉。
几名官兵站在魏家村的告示栏旁,张贴着朝廷下达的告示。
“如今边关战事告急,朝廷猛招兵将,看来天下再无太平之日了”。魏伯伯远远看着告示叹道。
官兵告示贴完便对民众开始登记于册,挨个问道:“你姓甚名谁,家中可有男丁”!
站在告示旁的村民唉声叹气,一位八旬老汉慌忙道:“老头子我孤老一生,一生未娶,哪儿来的男丁”。
官兵说道:“那你就亲自上阵,告诉你们这群刁民!家中至少要有一位健壮男丁参军,否则你们就亲自上阵,无论男女老少,胆敢隐瞒便是欺君之罪”。
八旬老汉拄着拐棒,步履瞒珊道:“老头子我已是迟暮之年,我。。。我这一把老骨头兵器都拿不稳,我如何上得战场”。
“告诉你,别说已是迟暮之年,就算你卧榻不起,家中若无健壮男丁,你也得给我去”!官兵蛮横无理道。
“老天爷呀,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八旬老汉满脸皱纹下生了黑斑,枯瘦如柴的身躯踉踉跄跄的小迈几步,仰面朝天哀怨哭喊。
“王法,朝廷下令便是王法!你不去也得去”!官兵毫不讲理,只是话音越来越狠。
“你!姓甚名谁,家中可有健壮男丁”!官兵继续追问着村中其他百姓道。
“有有有,我有一养子,作不作数”?被问到一位老妇,老妇吓得战战兢兢。
“国难当头,家中至少一人参军,此乃朝廷明令,无论养子义子,都作数”!官兵道。
朝廷军策招兵,欺压百姓,重男轻女之说,便也是由此而来。
“你!姓甚名谁”!官兵站在长孙云飞面前问道。
这一问,让长孙云飞紧攥火云决龙枪,只听手指咔咔作响,刚要开口,只见魏伯伯向前一步道:“姓魏,名孤”。
“魏孤,家中可有健壮男丁”?官兵问道。
魏伯伯道:“家中有一孩儿年不过十载,上不得战场,我年轻时从军几十年,家国有难我自当挺身而出,可否”?
官兵冷冷道:“自然可行,如此配合,朝廷不会为难你等庶民”。
“你!姓甚名谁”!官兵再次对长孙云飞问道。
“你这厮,是问我姓名,还是问它”!长孙云飞说完,将手中火云绝龙枪在官兵面前一甩,猛插进地面,只见地面尘土飞扬,巨响震耳。
魏伯伯见长孙云飞火气正旺,似要无事生非,产生争斗,赶忙道:“这两位乃是我远房亲戚的孩子,一个叫大娃”然后转身看了一眼独孤易又道:“这是二娃”。
官兵瞧了瞧长孙云飞又打量了一眼独孤易道:“大娃?二娃?依我看这二人并非寻常百姓吧,倒像是那占山为王的贼寇”!
长孙云飞大怒道:“若是占山为王的贼寇,便留不得你等性命”!说完便举枪欲要直刺官兵。
官兵惊恐满面,倒退数步,怒斥道:“好大的口气!敢在此处撒野,我看你是自寻死路”!提手便去摸那腰间的兵刃。
独孤易见机立断,轻迈八字步,绕到长孙云飞身前,将长孙云飞的火云绝龙枪压了下来,说道:“几位官爷此行想必是来招兵的,我等皆为良民,怎是那占山为王的贼寇,话说那贼寇占山为王,六亲不认,怎会像我等一般前来探亲,我兄长方有失礼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官兵见独孤易态度见好,但仍不买账,刚要怒骂,乎听身旁另一官兵附耳轻言道:“此人来历不明,先前路过戎州城,太守大人似乎都要给他几分薄面,不如就此罢了,免得多生事端”。
官兵大哼一声,蛮横道:“明日一早,村中集合,若少一人,唯你是问”!官兵猛瞪长孙云飞,然后扬长离去。
官兵走远,魏伯伯哀道:“生逢战乱,民不聊生,朝廷昏庸无道,百姓怎能安居乐业,如今战乱近在眼前,无论胜败,这天下百姓定要陷入生灵涂炭的境地”。
事已至此,众人一起回到染坊饮酒论道,谈国事兴衰,论民心向往。
夕阳落尽山头,天色昏暗,沐凌夕独自一人依靠着那木兰花树,呆呆望着那灰暗天空,届时周围环境已暗淡下来,光线不足,已看不清周围景物。
独孤易稍带醉意,来到木兰花树前见一缕轻衣薄衫,天色虽已暗淡,却能清楚看清那纤细多姿的身影轮廓。
“沐姑娘外面风大,你伤势还未见痊愈,切莫再着了凉,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独孤易站在木兰花树前对沐凌夕说道。
“你与你那兄长喝的还算尽兴”?沐凌夕道。
独孤易一听兄长,便想到长孙云飞,微微一笑道:“他并非我的兄长,只是不久前有缘一遇,竟是不打不相识,才走到一起”。
“之前多谢独孤少侠相救,只是百姓家中粗茶淡饭,怠慢了两位”。沐凌夕道。
独孤易道:“这战乱时局,能填饱肚子便是福分,何谈怠慢”。语气带着礼敬之意,然后又道:“沐姑娘,我有一事不解,你爹爹姓魏为何你却姓沐”?
沐凌夕垂首道:“寻常百姓家中女子本无大姓,只是日后婚嫁随夫君姓氏,我这姓氏随我娘一姓,我娘姓木,名字也极为好听,如这木兰花一般美丽”。
“好美的名字”独孤易称赞道。
“你的身手倒不像常人,来自何处,可否详解一二”。沐凌夕转言一问。
独孤易短短的时间,经历了许多人情世故,人心叵测,世事无常,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出生自落峰村,那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子,村中人烟稀少,自打我懂事起便常年卧榻不起,身体虚弱,我有一个爹爹,他虽然是我养父,待我却比那亲生的还好,但是有一天他上山采药回来时,就已经命归黄泉,我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爹娘是谁,养父死后被村中赵老汉收养,他是一名郎中,他教我识文断字,习武练拳,学习医理,相伴五年,却又赶我走”。独孤易说道此处,忍不住热泪涌出。
“他为何赶你走,是不是你做了错事”。沐凌夕问道。
“因为村中全是男子,后来我才得知,村中常年遭匪贼侵扰,但凡家中有女子,都要被山贼抢上山做压寨夫人,后来村民家中但凡生了女子都要送给亲戚或者寄养在富贵人家当丫头使唤,赵老汉赶我出村,是为了让我寻得伴侣,传宗接代”。独孤易边说边擦干眼泪,悲痛的表情让沐凌夕也为之心痛。
“后来呢,你可找到伴侣”?沐凌夕羞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