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来时，秦勉之已经将一些简要的计划说了一遍，这趟行动，关系到他的‘气运’问题，所以不敢马虎大意。

也就在这时，忽听了外面传来了咳嗽。

咳嗽声空泛如敲响的铜锣，肺属金，商音属肺，这人应该是肺上出了毛病，而且是大毛病。

咳咳咳……

咳嗽声细密而紧急，持续时间很长，让听的人都觉得喉咙干痒想咳，肺里火辣辣，他本人是如何的难受可想而知。

“小山，快喝口热水。你敞了冷风受了刺激。”

这声音很低沉，应该是上了些年级。

“咳咳……诶……咳咳……”小山答应了一声，喝了几口递过来的水，才止住了咳嗽。

“谢谢爹。”这小山终于能把一句话说全了，只是连绵不断的咳嗽让他的嗓子有些沙哑，但不难听出这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

“走吧，白狮菩萨就在里面，进去拜拜，兴许你能好受些。”老头的声音既心疼又无奈。“哎，白塔寺灵验是灵验，就是烧香太贵了，等过了农忙，爹就把家里的两头牛给卖了，去那里给你烧烧香。”

小山吱了一声，不知想在些什么，也没有说话，跟着他爹走进了破庙。

父子俩进了破庙，老头就把准备好的蜡烛点上，昏黄的烛火将破庙照亮。

随手捡了些杂物铺垫在地上，老头儿噗通一下跪在那‘白狮菩萨’面前。

“菩萨在上，老汉葛大洪带儿子葛小山给您敬香。”

嘭嘭嘭，三个响头磕完。

将点好的香敬上。

然后又道：“菩萨在上，我儿葛小山今年十八，三年前染上怪病，四处寻医问药都没有好，村里人说菩萨灵验，老汉特来请菩萨大发慈悲，保佑我儿葛小山病快些好起来。儿啊，快来给菩萨磕头。”

这小山脾气也倔，愣是不跪，直愣愣的盯着那已经差不多朽了快一半的菩萨像。

“爹，我这病村里大夫都说了，活不过今年。还是别费这份心了吧。而且你看。”说着，葛小山指着菩萨道。“这泥菩萨自身都难保了，还谈什么济世救人，保佑苍生？”

葛老汉又惊又急，怒道：“胡闹，在菩萨面前也敢说这些妄语，快给老子跪下，你不想活了！”

葛小山牛脾气也上来了：“不跪，若不是为了宽娘的心，我也不会来这破庙。爹啊，家里那牛您还是留着。等我走了，您就把牛卖了供妹妹上武院，这世道天大地下，都没有拳头来得实在。”

葛小山是个明白人，虽然真武神庭明面上一片祥和，歌舞升平，说到底，还是一个看实力的社会。

葛大洪知道儿子倔，一个劲儿的给菩萨磕头赔罪。

“菩萨在上，您别跟孩子一般见识，他还小，不晓得您的神通广大，冒犯了您，您要罚就罚在老汉身上。”

嘭嘭嘭……

葛大洪脑袋都差点磕破，早知道儿子这样就不该带他来这儿，葛大洪心里十分后悔。

“你便是磕破脑袋，它也罚不了你，也救不了你的儿子。”

一道声音传来，分不清男女，辨不明方向，突兀而又穿透力极强，似要穿透人的内心一般。